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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堂兄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我的伯父是中建的会计,很早的时候去了四川,所以我三个堂兄都算四川人。我的伯母很美很得体大气,所以我三个堂兄教育得都很得体,有礼貌,整洁生活习惯非常之良好。

我四五岁还在托儿所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我大哥。我家没有男孩,所以我没有哥。我大哥二哥当时是知青,很苦的。记得我大哥那年22岁,串联之后辗转到我家,他非常喜欢我宠我,给我买好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各式发夹,好看的袜子,糖果等。他风趣极具典型男人味,可以算是我们姐妹对异性的启蒙。他给我的姐姐们每个起了外号,逗她们,但没有我的,他明目张胆表示最喜欢我,不会给我起。他经常带我们出去玩,他来的时候我不用去托儿所,我姐姐的学校文革的时候也是上下午半天上学这样,所以度过很多个欢乐无忧无虑的时日。有一次骑自行车,我坐前面,我两个姐姐要坐后面,他先带我慢慢骑,之后我一个姐姐跑上来,另一个姐姐再跑上来,两个姐姐5,6年级的样子,但那次她们因为不停笑,没跑上来,之后我大哥带着我把她俩甩了。他带我漫无目的老城转,买了好看的小女孩东西,又买了白色的柿子饼给我。之后带我去了风景很好的公园,叫了园里照相的人给我们合影留念,我穿着妈妈做的暗红色有白色小点点灯芯绒的马甲,上面绣了一个好看的布娃娃,下面对角绣了一个长颈鹿,里面是我妈织的黄色的毛衣咖啡色的领边和袖口,浅蓝色的灯芯绒裤子,灯芯绒的鞋子,带着他买给我的发夹,扎的马尾,是黑白的照片。他蹲下来一只手轻轻环搂着我手臂,另只手轻扶着我挨着他的手臂,应该是我5,6岁的时候,是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留念。

他刚来我家的时候说不吸烟,实际是吸的,因为我打开他的手指玩的时候看到黄色印记。有一次他正一人enjoy吸烟的时候,我笑着跑进来抓他正着,这样他承认了,不再掩藏。因为他喜欢我所以经常抱着我,来客人的时候,也会抱着我坐在他腿上侃侃而谈。有一次我不知在哪儿踩了鸡屎到他裤子上,我害羞得不得了,不好意思见他,之后他笑着劝我说没关系,还会抱着我。那时候,我父母不在家的晚上,他就会带着我们讲鬼故事,我坐在他怀里,姐姐们围坐在他旁边,怎么吓人怎么讲,还记得他讲风吹,学得呼呼儿的声音,其实都是他编的:),他也会给我们唱“四川的红辣椒”。

我二哥很帅聪明有才华,也是串联的时候到过我家两次,与大哥相同会买喜欢的东西。第一次来也是喜欢我不得了,隔了很久第二次来的时候,买了好多喜欢,但我非常害羞,很欣喜但任凭怎样劝也不见他,脸害羞得红红的。这一幕我还深深记得,我一个人在家门口外面“彷徨”,是傍晚的时候,我姐与大家一遍遍喊我进去,我不肯,我那时只有四五岁,但我知道他喜欢我,又隔了一段算“很久”的时间没有见过他,很奇怪的心理,害羞与兴奋不好意思面对他,后来我还是进去了但他竟然因此对我喜欢减淡,以为我不喜欢他,从此他没有来过我家,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我再见我大哥的时候是小学5年级,他旅行结婚路过我家,他的新婚老婆是他表
妹,象明星一样漂亮,令我内心很受挫。尽管我极力掩饰情绪,但他还是有看出,他提出带我们姐妹去照相馆照合影,我显得很冷淡,不去,之后他讲,“大哥永远最喜欢你”。但我知道是假的。

再见到我大哥是我上大学一年级,学潮一片混乱,世事苍茫邃邃。又一次停课的时候同学们纷纷回家一派狼藉,我决然地打点了行李塞了我各式的裙子冲动地去要找我大哥,一圆我幼年的梦。我坐火车到了他的城市,是下午时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去过姑姑家,他与我姑姑在一个城市,我想凭记忆到我姑姑家,但我迷路了,街道很明显刚游行过,各种路墩推倒,废纸垃圾上下翻飞。天色将晚,我有些害怕,找了一个派出所,给了我姑父的名字与大概住址,被警察叔叔护送到姑姑家很幸运。第二天一早我提出要去见我大哥。我姑姑带我去了他工作的地方,他做审计,他见了我,没有讲什么,之后带我玩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领我回家,不一会儿拿出影集给我看,是那张我小时候他搂着我的照片,相视微笑无语。这个时刻,只听一阵嘈杂,他老婆回来,他无奈对我笑了笑,颇显难堪,因为嫂子不知家里有客人,当年那样漂亮的人儿也会有生活锅碗瓢盆的嘈杂。

至此我再也没有见过我大哥,只有记忆,我也没有算过他多少岁了。-完-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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