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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远的忧伤 - 我的老爸

老爸即将入土安葬,跟分离二十年的老妈在一起了,整理遗物,发现几篇手稿,整理以作纪念。

在那荒唐的年代

文革年代,我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一个基层连队担任送饭送水的工作,就是给在地里劳动的人送饭送水,他们离连部比较远,回连吃饭不方便。当时我们的组长是保皇派,组里有几个造反派,保皇派得势就对造反派打压,晚上开批斗会,就把造反派的人揪出来,用大拇指粗的皮管子当鞭子抽打,被打的人痛得大喊大叫。每逢批斗这种场面,我非常害怕,怕把我揪出去挨打。保皇派是不讲道理的,说揪谁就揪谁,因此我就悄悄溜出会场,挑着担子往地里送水,躲开他们。

后来这个组长因为男女作风问题,被赶下台,受造反派批斗,造反派为了报复以前受的迫害,就往死里整他,他受不了,过几天就上吊自杀死了。

住在我隔壁的邻居,原来是团部财务科的科长,被整下台,在一个晚上批斗会上,他被揪出去批斗,被人打了一耳光,耳朵被打聋了。以前我们见面还说说话,现在见面时不说话,用手指着自己的左耳朵,意思是左耳被打聋了,听不见说话了。

还有所谓的“牛鬼蛇神”大出笼的大批斗会,把所有的他们认为有问题的人都揪出来批斗。有的戴高帽,有的脖子上挂大铁盘,批斗完了就大游行。在游行时也是打人的机会,想打谁就打谁,边游边打。

在那个荒唐的年代,把人整死,把人打残,是家常便饭,没有人管。

这样的年代,我深信再也不会发生了,因为不得人心。

xxx 2011年4月15日 写于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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