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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091

那天晚上我没有去吃饭,跟小谭去打了两盘炒粉。明明也没有去,吃了个皮蛋瘦肉粥。

红姐已经明显感觉我与她的关系面临决裂,翻脸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没有揭开最后的底牌,原因在于当时的生意还算红火。大家不能因为推翻和气而损伤财气。

第二天天气很恶劣,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是广州少有的天气,小妹们都懒散地坐在店里等生意。但是凭经验,这样的天气是很少有客人光顾的,偶尔也有来的,那绝对是些疯狂的男人。

如月将化妆镜高高举起,仰着头在那里修着眉毛。于娜和于紫刚过来这边店里,海珍和小玲就挪到她们跟前去聊天。明明心情还在抑郁之中。脸上一直没有笑容,闷闷不乐。

到了晚上两点多钟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胖胖的身段,下巴是双层的,八字胡须。满面红光,刚喝过酒,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同时夹杂着一些大蒜葱花的味道。是个火夫。从他的大白褂可以看出来。像这种穿着工作服过来嫖娼的男人绝对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过人的胆识。

那个客人很理智,因为他是打着一把粉红的雨伞过来的。感觉很浪漫,但是体形却与道具格格不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可嘉。然而他一坐下,还没选中小妹就靠在沙发上呼呼地睡着了。看来是喝多了。

小妹们都笑了起来。小谭把他推醒了,客气地说:“老兄,起身了,点个小妹陪着睡吧!?”
那火夫蒙蒙胧胧争开小眼睛,喃喃地说:“啊,恩,小妹,我要大大的花姑娘。”
小谭笑着说:“你看,她们的,都是花姑娘的,屁股大大的好,胸脯大大的好。”
小妹们都乐坏了,明明也笑了。
像这种没生意的雨夜里,酒鬼过来嫖娼难免娱乐一番。等清醒一点的时候,火夫把慧鹃带上了楼。

大概过了1个小时。火夫下楼了。拉练忘了拉,皮带也系歪了。下来的时候就冲着小谭说:“你们这里的小妹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手艺太平淡了。不爽。”
小谭忙说:“老兄是多喝了点酒,没有体味到精华,下次玩好来。”
火夫扔了150块就走了,伞都忘了拿。惠鹃在门口叫都叫不祝
“刚好我缺把伞,我就用了。”如月过去就收桑如月一直有点贪小便宜的习性。
我立刻叫住了如月,说:“下次客人回头的时候还得换给别人。”
如月老实地缩回了手。

客人走后,惠鹃开始在那里骂那火夫粗暴无礼。我说:“不要总在客人身上找借口,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惠鹃顶了句:“我没什么原因,是客人不懂得欣赏。”
我就说:“你们的技术确实需要提高。”
如月就开玩笑地说:“那就给点教程我们学习一下了。”
“这事好办,去高几张A片过来大家研究一下就好。”小谭开玩笑着说。

我一听,觉得也有道理。看着生意冷淡,就真叫小谭去街上买了几张A碟。我说:“今天没生意,关门集体看碟。”
小妹都笑了起来,于娜说:“这玩意我看得多了。”
我拍了一下于娜的头说:“精益求精。”

后来有个小妹被叫出去包夜了,其他的都开始在店里看A片了。大家都坐齐了,神情都很自然,好象在等待一部爱情片。但是片中的出场就已经固定在一个颜色了,这种颜色固然是黄色。
如月看的很入神,于娜说很恶心。我说:“这年头,越恶心越开心。”惠鹃很安静,在撑着下巴在那里吸取经验。

看了一会,小谭不见了。我就叫唤了一声,小谭在厕所应了一声。是就笑着说:“你狗日的跑洗手间打飞机去了?”
小谭回了一句:“不是,撒尿。”小妹们都笑了起来。

像这种事情,小妹们并不感到羞耻,而我却以为这也是一种企业文化。于是这种项目在日后时有进行。

后来蛇皮的店里也掀起了一股学习的热潮,大家的学习热情还算不错,因此店里突然间开放了很多,小妹们的陪客水平也逐渐炉火纯青。

我们在进行文化整改的同时,红姐和高队长却正在筹划着破坏行动。高队长勾结大块头老大,每天在一起狼狈为奸。
高队长对我们店里的照应越来越淡漠。为此店里的外围情况十分糟糕。所以当新一轮的扫黄行动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店失去了可靠的庇护。但是瓶着职业的洞察里和敏捷的机动反应,店里总算没有在大风浪中沉溺。但是支架已经摇摇欲坠。

红姐此时坐观其变。让我感到十分不爽。于是我终于跟蛇皮说开了,红姐不除,我怨气难咽。钱赚不赚是次要,岂能让这个女人从中作梗,坐守渔翁之利。

我跟红姐的关系总算到了尽头,我终于在一个阳光刺眼的午后给了红姐一巴掌,这一巴掌结束了我跟红姐的恩怨,同时也惹来了高队长的敌对的目光。

我之所以下定决心给她一巴掌,那是因为她实在狂妄到了极点。她居然做出了一件让我实在忍无可忍的事情。

花絮系列(009)

秋兰独立门户之后,我们常有联系。期间我回过一次南昌。在南昌呆了两天,秋兰和那个扶持他的男人分手了。

用秋兰的话说,那个男人十分的龌龊。秋兰又成熟了几分,感觉更像个职业的老鸨了。但是她还是很怀念在我下面做小妹的日子。

见到秋兰的时候,秋兰依然显得兴奋。容颜没有改变,但是气质增添了不少。秋兰默守着南昌市场,规模已经做得相当不错。小玉做了她的助手。

当然,一个女人永远无法撑起一片天空。每一个成功的女老鸨身后,一定有一个彪悍的男人为她保驾护航。秋兰那时候又跟一个黑社会的大哥在卷在了一起,听说他的男人在万寿宫一带颇有名气,下面有五六十个马仔。秋兰经常跟着他横冲直撞。

小湖南病愈之后,已经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听秋兰说,她后来找了个男朋友,三十多岁的样子。是江铃汽车厂的一个维修工,两个人甜蜜了一阵子。

那些日子,小湖南完全靠那个男人养着,唯一奉献给那个男人的是自己的身体。换句换来说,她依然吃着她的青春饭。这种交往等同于包养。

但是男人总是自私的,虚假的爱情往往经不住时间的推敲。小湖南最终还是被那个男人抛弃了,抛弃的原因只是小湖南曾经是个鸡。当然更直接的原因是小湖南有一次下体发炎,让那个男人误认为是性病,其实是最常见的妇科症。当时那个男人把小湖南赶出了家门,自己去医院检查了两三回。

小湖南没有办法,去秋兰那里过了一夜。秋兰念小湖南曾经是自己的姐妹。有意收留在她门下。尽管走回了老路,但是总比在外面风食露宿好。可是小湖南却始终没有答应,这个女人就是那样倔强。

小湖南又去街边站了,在巷口接了两天客,攥足了车费就回老家了。她与秋兰道别的时候,说了一夜的话。并且含辛茹苦。但是她实在太年轻了,可是脸上已经没有丝毫青春的气息。几年的做鸡生涯已经让她忘却少女的纯真,当然她依然思念着美丽的家乡。

小湖南并非衣锦还乡,而是带是肉体的伤痛和内心的空虚回去的。但是她已经走出了那条迷茫的道路,她的未来会是怎样。谁也不曾知晓。从前的她一直迷失在黑暗的冬天,但愿她如今能寻找到一个新的春天。

秋兰说起小湖南的时候,语气也显得有些沉重。但是过后她便跟我交流起做老鸨的经验。
毕竟我们现在还在这条道上苟活。秋兰的神情转换十分迅速,谈起经营之道,眉飞色舞,可以想象,这两年,她的确长进不校

秋兰还是那么热情,对我依然尊敬,当然她也尽到了地主之宜。我在南昌市呆了一天。第二天回乡下老家了。

回到县城的时候,就发现家乡变化变化很大。街上的的车辆开始多了起来,还有了亮化工程。行人总是不走斑马线。车子也公然停在主干道边上。但是这一切都感到很亲切。我突然间仿佛回到了那时候做小混混的年代。然如今代替从前的我们的是另一群混混。他们依然嘴角刁着香烟,穿着不三不四的衣服,性格比年轻时候的我们还冲。

回到乡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进到村口的时候就有一只狗追着我叫了半天,直到我拾了块石头砸了它,它才嗷嗷地跑远了。

我想,离开家乡几年了,里里外外都变了很多,就连狗都认生了。

走进巷子的时候遇到几个村里的熟人,他们有的蹲在门口吃饭,有的正往家里赶着鸭子,有的抗着一把铲子从田间归来。当然也有几个小孩冲着叫我的名字。

在外面做着不光彩的事情,回家都仿佛有点罪恶感。总是怕有管闲事的妇女在背后说三道四。

但是当我见到我年迈的父母的时候,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些温暖。这种温暖是从心底流露的,同时也伴随着丝丝伤痛。

走进院子的时候,父亲正蹲在茅厕里拉屎。母亲那时候在屋檐下垛着猪草。见我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手上的活儿瞬间停了下来。急忙起身叫唤我的名字,我听得亲切,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母亲忙去茅房叫父亲,说儿子回来了。

父亲咳嗽了一声,一会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旱烟,烟杆已经旧得发黑了。这支烟杆已经伴随他十几年,合装的香烟他抽不惯,每逢开集的时候就跑去镇上称一些烟叶回来点着抽,便宜。

父亲的眼神已经是失去了昔日的光芒,有些呆滞,有些迷糊了。但是其间却充满了复杂了情感。我的眼眶也有点湿润起来。我将面情转向了母亲那里,说:“妈,做饭吧,我好饿了。我去烧火。”我突然间有一种莫名的忧伤,这中忧伤却带着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情形。

如今我已经三十岁的人了。本应该撑起家庭的重担,可是我却那样不长进,并且在外面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当我在外面花天酒地,胡做非为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远在乡下的父母还在为生活卖命呢?我真不是人,想起这些,我扔下了柴火,跑去房里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但是这两个耳光并没有将我打醒,离开家乡之后,我像着了魔似的继续操起旧日的行当,并且比从前跟疯狂。我是那样的不可理愈。

于是我在家里只住了一个晚上就走了,因为那里让我感到自己一无是处。惟有奔向繁华的城市,我才能在酒精与斗欧中麻痹自己。

如果上苍不是瞎了眼,那他一定带着墨镜。否则怎么会如此放纵我在世间痛并快乐地挣扎。

我无语对苍天。我在女人的世界迷失了方向,我将那些女人送往了一个黑色的天堂。而我,却离地狱一线之隔。

092

那时侯,我与红姐的内部矛盾十分尖锐。这个老女人我不是迫不得已,我根本就不想动手打人。要知道,打女人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但是那时侯,我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在事情发生之前,小虎委琐地回来了。蛇皮第一时间就骂了他个狗血喷头。这吊毛做了不到两个月传销,败了家里七八千块,骗走我们的小妹不说,还把她四十多岁的乡下老舅都骗去了,我怀疑他老舅也是吃糠长大的。居然也给蒙了。

当时我对小虎没有理踩,饭都没叫他去吃。我跟蛇皮,小谭三个人去大排挡,小虎就跟在屁股后面。显得像个无赖。可事实上他开始对自己的愚蠢表示自责了,但是蛇皮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发火说:“你这王八羔子不是人养的,自己人都敢骗,你TMD猪猡一个。”

小虎最大的优势就是不要脸。尽管蛇皮骂得难听,但是他还是搬了凳子坐上桌了。嘴巴里一个劲地说:“B哥对不起,老表对不起。”
我当时就说:“做人要厚道。混社会也得讲点情义气。像你这样谁还敢沾你,别说做做鸡头,你做鸭也得也得有点原则埃”
小虎听了忙点头,蛇皮没有理会,给我和小谭各倒上了杯啤酒,小虎的杯子空着。小虎后来自己倒了杯酒,说:“我敬几位大哥一杯,过去是我错了,我先干为荆”

小谭应付着喝了一杯,我跟蛇皮没喝。那次的气我们还没消去。
第二天,小虎不知道怎么把黄江的徐爷请过来了。常平的七哥也随着过来了,徐爷是开着车子过来的,见面的时候,我发现徐爷胡须又长了一些,有点像关羽。但是关于当年是拿着大刀闯天下的,而徐爷是拿着西瓜刀混到今天的位置。徐爷下面两个小弟也换了,换了两个更黑一点的,更像点男人了。

七哥还是笑面佛,但是脸上多了一条疤,说是被嫖客用手指抓的,七哥说当时气得把那嫖客的腿打瘸了,看来嫖娼也要安分守己。
七哥除了破了点相外,其他地方还算英俊,但是这种英俊跟小虎比起来不是个档次,小虎长得是个人,就是TMD不懂得做人。否则怎么后来又跟红姐上床了呢,这个世界真他奶奶的混乱。这也可以想象红姐这娘们有多下贱了。过去红姐还假扮高雅,对小虎一直有人格偏见。如今这小生迂回一阵字又上了她的勾引。呜呼,我实在无话可说。

七哥这次来主要是看看当初从他那里带过来的小妹现在过得怎么样,其次也是过来走动一下感情。毕竟大家都做这行的,有些经验还是可以交流交流的。

徐爷和七哥过来的时候,我就做了东家。当然,看在徐爷的面子上,我也招呼了小虎,毕竟小虎过去是徐爷的身边的人。

蛇皮是第一次见徐爷和七哥,在我介绍之后。蛇皮说:“徐老大的名声如雷冠耳,今天看了,果然是气宇不凡。七哥更是我们这个行业的领军人物,堪称常平嫖界教父,久仰久仰。”我一听惊呆了,蛇皮第一次说话这么有水准。真的,我当时就看见徐爷谦虚地将手遮住了脸,说:“蛇皮老弟太会夸人。高,实在是高1七哥忙笑了。

一顿寒暄之后,我们去了东蒲一家上好的餐厅吃饭。蛇皮把小爱也叫去了。蛇皮问我要不要红姐,我说不要,今天是老子请客,坚决不请贱人。

席间,我们说了一些广州的情况。小谭也讲了一些黄色笑话,大多都是广为流传的,七哥就说这些老掉牙了,接着讲了几个嫖场发生的搞笑事情,把我们逗得乐了,于是喝酒没完没了。已经很久没跟都称得上爽快的兄弟在一起喝酒了。当然除了小虎,这小子绝不是什么爷们,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表嫂看,也就是小爱。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大伙算是喝得尽兴,我也随着酒精的蔓延,逐渐忘却了广州的明争暗斗。我觉得酒很是男人的东西,这玩意太有魅力了。男人喝完酒是最有刚直的时候,但同时也是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最需要找个女人,当然这女人不需要谈风花雪月,只需要俯首甘为孺子牛。那个晚上,我们驱车去了越秀,找了上等次的小姐。那里的小姐其实长相和我们自己的店里的小妹差不多,但是那里的环境要好得多,服务也自然周到,就连小便都有人扶着去。回去得反省一下,我们的确需要改进了。

那天玩了个通宵,蛇皮没有去,陪着小爱开房去了。这是固定资产。小虎被蛇皮赶回了棠下,我怀疑就是那个晚上跟红姐勾搭上了,要知道高队长实在是无法满足红姐的欲望了。

第二天,徐爷和七哥去考察我们店里的情况的时候,小虎跟红姐的脸上就荡漾着相同的色彩。然而,我却没有过多的心情去理会这些。我把从七哥那边过来的小妹统统叫了出来见老主子。

小妹看见七哥别提多高兴,我自然也看的舒服。小虎把徐爷叫到一边去问红姐长的怎么样?徐爷不了解红姐的为人,反复瞄了几眼。说:“这女人有点风味。”

093

徐爷坐在大厅里喝着功夫茶,胡须飘在了脖子上,这是多年的积蓄,像一个道士。但是走的是黑道。
七哥没有喝茶,和他过去带过的小妹交谈着,像一个远方亲戚,却显得很亲切。
七哥说小妹们都瘦了,说我没带好。我说:“七哥说他们瘦了,可她们整天还嚷嚷着要减肥。”看来女人再瘦也嫌自己肥。
徐爷笑着搭了一句话,说:“那也不能盲目减去,有的地方要减小,比如肚子,腰。有的地方还得增大,比如屁股,奶。”
小妹们都笑了。

七哥问我:“小妹们的收入怎么样?”
我说:“好的一个月五六千吧,最差的也有三千。”
七哥点了点头,说:“那还行。”
当时大家都聊得和谐。这时候好象发生了什么事一般,七哥的神情突然奇异起来,问:“明明怎么不见了。”
我环顾了一下店里,纳闷地说:“刚才还在这啊,怎么突然间不见了呢?”
于是我立刻吩咐如月去找找看。一会如月跑来说:“明明姐一个人在楼上房间坐着。”

七哥立即就起身,说:“我去看看她。”
我忙跟了上去,随即跟七哥说了声:“明明这妹子不错,就是性格优点孤僻。”其实明明性格还的很,我当是也是说了瞎话。要说现在性格是变了很多,那都是红姐这婆娘给暗地里整的。

上到楼上,就看见明明坐在窗户旁边发呆。几缕头发垂在脸庞,微风吹来,柔柔地摆动着。让我感觉这女人实在有些妩媚。难怪当初从常平带过来的时候,七哥还有些不舍得。
可是如今明明心里上了伤害,对于这些我实在不好跟七哥交代。虽然我与七哥交往已默认为兄弟了。然而,明明的事情的确让人感到不痛快。

明明看见七哥向她走来了,叫了声七哥。声音很柔弱,但是饱含了苦楚。七哥走到明明身边,拍了拍明明的肩膀,说:“明明,怎么一个跑上面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跟七哥说说。”
明明那阵子也瘦了许多,尤其那场大病之后,身体虚弱了不少。七哥人长的胖,手掌也厚实,虽然刚刚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明明的身子还是往前倾了下去。
明明看见老主子,越发伤感了起来。转过脸去暗然地流着泪。我当时看了心情尤其复杂。
要说过去七哥对待明明不薄,七哥的为人其实不错,虽然有时候脾气大了点,惹火了他,男人女人都会打。但是大多数时候,他是很讲道理的,否则当初他怎么能门庭若市?

七哥已经感觉到明明在这里受尽了委屈。但是当问明明情况的时候,明明始终没有透露半点信息。明明是个聪明的女人,他是给我B哥了留了面子。毕竟当初是我把她从七哥那里带出来的,现在她在我下面受了怨气,我自然也有责任。但是这事归根到底是红姐这老狐狸的手段。
明明顾了面子,我可不能让七哥误会。我必须把事情的真相跟七哥说个清楚。

094

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七哥说之后,七哥问了句:“那红姐什么来头?气焰这么嚣张。”
我看了看七哥涨红的眼睛,停顿了一会说:“过去是混上海滩的,能力是有,就是太阴险了。现在跟这边本地的治安队长、还有一伙湖南帮勾搭在一起。”
七哥一听,愤怒地垂了一下窗沿,险些把玻璃震落了。明明吃了已经,身子抖了一下。望着七哥弱弱地说:“七哥,别发火了,事情都过去,我没事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女人变本加厉,有些女人不记前嫌。明明的话并没有让七哥停住火气。我就派了支烟给七哥,说:“这事就用不着七哥出面了,我自然会解决。只是现在最近店里出了好些事情,我迟早是要给那女人颜色看的。”
七哥点着香烟,猛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出一米开外。大声说到:“还等个屁啊,像这样的婊子,还跟她合作个屁啊,现在就把她给修理了。”

要说这人有时候该驮打那是躲都躲不过的。七哥在楼上发火的时候,红姐刚好回店了。关键是红姐还兴致勃勃地提着一包鸭脖子上来,假惺惺地说:“B哥,尝尝你们江西的煌上煌。味道不错哦。”当时红姐还没明白状况,以为我们只是在聊天,但是突然看见明明也坐在那里,脸色就开始有变了。

七哥站在那里,表情突然由弥罗佛变成了阎罗王。红姐稳了稳心态,假笑着说:“七哥,你也来尝尝。”七哥当时已经气得牙齿咯咯响。红姐假装热忱,居然还挑了块大的鸭脖子送到七哥跟前。七哥忍了口气,说不吃,红姐不醒目,还在那里硬递过去,七哥那天穿着一件白汗衫,那鸭脖子塞来塞去就把七哥的衣服给弄油腻了。

七哥终于火上浇油了,一个巴掌就扇过去了,嘴巴喷出一句:“吃吃吃,吃你妈个X哦。找死是不1
红姐没有躲及,被这出乎意料的巴掌打得跌倒在地上。脸上五个大印立刻呈现。
红姐当时已经完全没有话语了,冷汗都出来了。但是这娘们还是起身要过去与七哥厮打,嘴巴里开始骂人了,大叫着:“你这王八蛋凭什么打人?耍流氓是不?”说完就把那包鸭脖子朝七哥头上砸去。七哥此时反应迅速,没砸着,相反一脚把红姐又踹到了地上。

我当时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袖手旁观,因为我觉得七哥足以收拾这个婆娘。
红姐见自己无法与七哥对抗。爬起身来就往楼下跑。口里叫着:“畜生你有种等着。”
这时徐爷听到动静上了楼,刚好在楼梯口碰着红姐,七哥喊了声:“徐爷,把那婊住擒祝”
徐爷还没反应什么情况,只听见七哥说要擒住红姐,徐爷没想太多,一手抓住了红姐。红姐在那里叫着放手。小虎就过来了。一看红姐被徐爷给抓着,跑过去就问:“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七哥已经过来了,上去抓住红姐的头发就说:“你这婊子还陪做妈眯,吃屎去吧!老子今天教训你是教你做人,还混上海滩,混个几吧毛1
红姐已经无力挣脱了,我估计这是红姐这辈子最没面子的一次。小妹们都围过来了。一个个不表情紧张,但没一个敢上前劝祝唯独小虎在那里瞎嚷嚷,说:“有什么事好商量啊,别跟女人一番见识。”

红姐一看小虎站在她那一边了,就拼命叫着:“小虎,小虎帮我。”我终于看见了一个下贱女人的嘴脸了,但同时也看透了小虎纯属傻帽。他居然真去挣脱徐爷的手,让红姐跑了。

小虎嘴里还在说:“跟女人动手有啥意思。”我过去就飞了小虎一脚,说:“你懂个屁。”
徐爷还是一头雾水。说了句:“怎么回事?”
七哥从楼上愤愤地来来,说了声:“这样带小妹,一个都会带死。”

我忙下去帮七哥消气。随即平息了楼下小妹们的心情,说:“说,没事,私人恩怨,生意照常做。”
我断定红姐是去找高队长他们一伙了,就打电话给在敦和的蛇皮,叫他火速赶来调节后事。我把七哥和徐爷支走了。
七哥说:“走个屁啊,让她放马过来啊,看这婊子有多大能耐1我扶着七哥的肩膀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避开一下也好,免得把事情闹大不好。”
徐爷也觉得跟女人闹事难缠,好说歹说,我们就先离开了店里。小虎也想跟了过来。我就喝住了他,说:“滚,回那婊子的被卧里去1

095

我把徐爷和七哥安顿好了,回到店里的时候蛇皮已经匆忙赶来了。小虎已经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在那里跟如月嬉笑。

明明还是那样小家碧玉地做在那里发呆,眼睛已经空洞了很多,神态不再风韵。并且有些若不惊风了。仿佛有一种红颜薄命的趋势。因为明明,我们店里总是是非不断,看来一个女人长的太标志,或许也不是件好事,这也印证了多少英雄尽折腰的道理。

当然,高队长却绝称不上是英雄。尽管他带着几个小治安仔气势凶凶过来了,但是我已经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走到我店门口的时候,细细地三角眼和几撮头发掉落在眉间已让我联想到了汉奸走狗。

高队长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恢复了祥和,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楼上居然还有小妹在接客。

高队长旁边自然站着红姐,红姐的面色很难看,像死了亲娘。但是气焰却很逼人,张口就问我七哥那杂种在哪里,说今天不把七哥交出来,拿我说事。

我瞪了那娘们一眼,“嗤”了一声,说:“七哥在哪里干我屁事,你别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
高队长在一旁说话了,“阿B,你跟红姐是自己人,红姐被人打你不但不管,还放虎归山。算什么啊?”
我一听气愤了,说了声:“我跟她不是一伙的,你们倒是一路人。”
高队长面情也阴了下来。盯着我将眉头琐了起来。蛇皮见状出来调解气氛了,说:“其实这里面都是误会,你看生意不是做的好好的嘛,大家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蛇皮也是寐着良心说话,什么叫误会,明明幸亏还没死,死了还真成了误会了。但也是考虑了场面。我没有说话。其实那时候大家心里都很明朗,但是每个人都装着糊涂。简直就是一比烂帐了。

红姐在高队长面前装得楚楚可怜,但是这婆娘的确盛气凌人。开始把矛头指向我了。我根本就不在卖谁的面子了,我为七哥的行为暗自喝彩,蛇皮确显得被动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迟迟没有魄力将红姐这娘们驱走,或许他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而小虎却绝对是个多余的,徐爷是他老大,七哥是徐爷的兄弟,按理来说,他们都是同门兄弟。但是小虎跟红姐勾搭上了,终于还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高队长却对此并不知情,相反认为小虎是个明智的人,而在我看来,这拨人都是他妈的昏庸之辈。

红姐终于对我施加压力了。说今天要是见不到七哥,休怪她翻脸不认人,蛇皮说:“看来今天的确要翻牌了。矛盾太深了。”
蛇皮立刻对小虎说:“打七哥电话,叫来过来,我保七哥安全。”
红姐不给面子地说:“今天谁都别插手,我要收拾那王八。这事全当跟你们没有关系,否则大家都没好过。”
我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但是火气已经燃上了胸口。呵斥了一声:“你就该打,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七哥的事我管定了。”事实上七哥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就算七哥没将红姐的脸撕破,我照样是要将那比老帐算起来。所以这个时候,我没有可能视而不管。

红姐无语,迅速拿出电话招来湖南一帮黑势力。小虎打七哥电话也通了,七哥说立刻赶到。看来今天的场面是要搞大了,事情也总该有个了解了,蛇皮的脸上却极为不愉悦。高队长沉默不语,在那里吸着烟。

我心里是痛快的,因为我知道我今天是要豁出去的了。

096

当时局面开始显得有点混乱,有点回到当初光头佬带着湖南帮闹事的场景。当初也是因为明明,如今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明明。看来明明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女人。至少她能引起男人的战争。

明明那时候还是那样引人注目,她坐在那里开始焦虑起来,她一直担心着七哥过来会不会送命。但是她可能太不了解男人了。更不了解男人的战争,男人的仇恨往往来自于女人,女人常常用最脆弱的眼睛静看着男人们的厮杀。

而当时在场的男人同样为着女人而战,有的为着明明,有的为着红姐。这场争斗在所难免,但事情也并不像电影里放的那么夸张,暴力总是没有美感,冲突难免显得粗糙。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对峙的那一幕。那是在徐爷跟七哥过来的时候。徐爷不是大狭,七哥也绝非刀客,他们走下车时候的形象并非光辉灿烂,但是脸上却写满了杀气。下面的两个马崽气势也还汹涌,从他们关车门的声音可以看出。

徐爷和七哥走过来的时候,那种沉稳让人感到吃惊。所以湖南帮没有轻举妄动,红姐却显得燥乱不安,尤其是看见七哥肥胖的身影的时候,当时就看见这个女人用出了最低贱的示弱方式,挪到高队长身边发起嗲来,这种发嗲让人看起来作呕,但是却隐藏着毒辣的成分,同时也像宠爱她的男人发出了攻击对手的信息。

高队长虽然有些怜香惜玉,但是他毕竟吃着公粮,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对付七哥等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让这场搏斗发生,然后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拥护的一端,他必须先纵勇湖南帮先作个无理挑衅。

湖南大块头老大在那里显得有些无从插手,事实上他还没有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管他是应着高队长的面子过来的,而且也带了十来人,但是看见在场的仿佛都是熟人,气势也就柔和了下来了。

七哥过来的时候,大摇大摆,一点都没有客场迎接主场的感觉。而且徐爷洒脱地抽着香烟,显然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像这种架往往很难打得起来,因为里面关系太复杂了。但是红姐却已经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假如这场帐干不起来,那她一定无地自容,而七哥也会再次将她收拾,包括我在内。

大块头下面的马仔总是那样毛躁,有几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我跟蛇皮却显得异常地冷静,我们知道,七哥之所以过来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况且蛇皮说了确保七哥安全。

看来红姐的局面有些被动,她那时侯唯一的杀手锏可能就是买弄感情了。但是那时候的男人却显得出奇的冷静,谁都知道她这只老天鹅已经斡旋在了高队长的怀里,唯一有可能跳出来耍玩的可能就只有小虎了,而小虎那时候藏在角落里了。红姐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今天要么就是湖南帮成功挑衅七哥,然后高队长顺势镇压,要么红姐就要对一些事情作出交代。

但是我心里明白一点的是,高队长,大块头,红姐是一个锅里的。他们正谋划着如何将我和蛇皮赶出局,这一切的阴谋其实已经超出了红姐的诱惑,而代替的却是利益的驱使。

大块头究竟找什么理由去挑起这场战争呢?他总不可能说,你动了我女人。尽管我也知道红姐跟大块头也有一腿,但是高队长不是死人,或许高队长也知道,但是这个女人嘛,来来回回都是大家的。高队长只不过是个东家,你想想连小虎都能爬上红姐的床,可想这个女人到了什么程度,况且已经年岁以高。但我始终不明白是什么魔力让这些男人动心。包括当初我也险些上了她的床,这个门槛实在有些低了。

但是高队长可以说,你打了我的女人。“你凭什么打我的女人。”高队长见局面僵持,瞎吼了一句。
“你瓶什么打我兄弟的女人。”大块头利马接过了话风。
我看要起火了,就站出来回应了一句:“高队长,今天最好大家都给个面子,红姐的事你们最好不要干涉,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
大块头听了就不爽了,说:“红姐是我朋友,朋友被人打了能不出头吗?”
七哥脾气上来了,大声喝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句话,今天谁先动我一根毛,老子首先将他废了。”说完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刀。
在场都安静了。

大块头毕竟也是混过来的,根本不把七哥的短小武器放在眼里。冲着七哥说:“你算哪根葱蒜,你很吊是吧!妈的今天就拿你开刀1
其实有时候男人打架都很荒谬,往往真正彼此的恩怨没有丝毫联系,但总是因为几句不相干的争论而大动干戈。
高队长开始涨了大块头的志气,说:“今天就要收拾了这个东莞佬。”
蛇皮终于看不下去了,将一个椅子用力地甩在了地上,厉声叫句:“今天谁敢动七哥,我今天就跟谁翻脸。”
高队长的将眼光放在了蛇皮涨红的脸上,而红姐那时候已经开始哆嗦了起来。

097

这仗总算是干起来了。但是干得有些莫名奇妙。还没来得及将女人清出战场,这架就西里糊涂地打起来了。总之大家当时都冲动了起来,完全不知道恩怨在哪里,打到最后,都不知道谁打谁了。

但是七哥的小刀却被高队长的警棍打落了。七哥跟高队长都练过,论武功,估计七哥厉害一点,论武器,高队长占有绝对优势。七哥很快被高队长的人擒住了,湖南帮开始围攻。

徐爷和下面的两个人也在和湖南帮的人激斗起来。我和蛇皮显然也不能袖手旁观。我们各自拿了个椅子开始为七哥和徐爷解围。高队长见我跟蛇皮上来帮忙了,就马上吩咐下面的人住手。湖南帮也停了下来。当时七哥嘴角淌着血,眼睛也打肿了。徐爷倒是伤的不重,但见他摸着腰。

我跟蛇皮气愤得快要爆炸了。这时候红姐走了出来,得意地说:“跟老娘玩,还嫩了点1七哥想过去抽他,但是被徐爷下面的人拖住了,毕竟他们人多。但是当时我身边却没有人防范,我一个箭步过去就连刮了红姐两巴掌。红姐立即头发散落了开来,跑到高队长那里说要整我。

小虎立刻挡在了面前,说:“红姐算了,大家都受了伤,这事扯平了算了。”我听了心里很不痛快,一把将小虎推开,说:“你别这里放屁了,妈的吃里爬外的狗东西,你当七哥不是你老大埃”

此时七哥将眼睛瞪得小虎死死的。红姐还在那里赖着高队长,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指着高队长说:“你也是够贱,你以为这娘们是什么好鸟啊,连小虎都上,连老骨头(大块头老大)也勾引,这种女人实在是脏得比你的几吧还脏。”
高队长此时太没面子了,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指着叫我闭嘴。蛇皮那时候也不知道该针对谁去出气了,他开始承诺保七哥的安全。但如今七哥嘴角淌着血。实在每办法,那时侯小虎就过去准备付七哥,蛇皮一个飞腿把小虎踹在了一边,大叫了一声:“妈的,老子没你这表弟了。”

小虎不敢出声。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那时候情况乱七八糟,我当时就想先收了局面,以后理清楚后再逐个收拾。况且今天敌强我弱,自己人也变成了局外人,蛇皮也有些不够爽快。
看热闹的也没敢靠近,分别分布在各个角落。小妹们都躲在了楼上,唯有明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高队长也开始意识到这场仗干得不够漂亮,也不够值得。湖南帮也像走过场一样,否则这架怎么会打得不痛不痒。
但是徐爷和七哥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们扬言要铲平湖南帮,要让高队长死无葬身之地。

蛇皮把七哥和徐爷带走了,湖南帮也纷纷离了场,高队长的人也慢慢退去。红姐在那里左右为难,不知道到底跟谁走。后来高队长骂了红姐一句贱人,红姐又想去追大块头,大块头也没有甩她。最后她只有跑到小虎那里去,眼睛里含着丝丝可怜。但是小虎仿佛终于开窍了,或许是蛇皮那一脚此时还让他心情不爽,于是看见这不要脸的女人,也说了一声“滚”。

这个世界太混乱了。女人是什么东西,或许真是个东西,或许真不是个东西。就像男人有时候像白痴一样被女人折腾得乌烟瘴气。
而那时侯,红姐却突然间孤独了起来,在那时侯,我本想在过去给她两脚,但是我觉得她那时侯心灵的折磨远比肉体的伤痛来得强些。况且他的那些男人并未走远。

蛇皮带七哥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是皮外伤。徐爷也没有大碍。只是心情非常糟糕。徐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首先徐爷认为小虎已经没救了,兄弟关系到那时侯算是句号了。再是认为我们处理事情太不痛快,不够狠,交情也很难长久下去。七哥也抱此看法,认为蛇皮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血性。

事实上,这件事情大家都顾及到了生意上的面子。但回头想想这事的确有写对不住七哥和徐爷。因此接下来明明被带走也是预料中的事情。然而徐爷也绝没有将此事了解,毕竟他做了多少年的老大。

他们针对的显然是高队长和大块头。而红姐,接下来该是我去将她收拾。
可是正当一切头绪理清楚的时候,蛇皮的一些干扰却让我感到非常不解。


098

七哥他们来的时候心情是那样的灿烂,发生这件事后,对我和蛇皮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而小虎也完全失信于他们了。

小虎的脑子完全坏了,因为他居然还跑去安慰红姐。红姐自然在最脆弱的时刻又让小虎趁虚而入干了一宿。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卖友求色。

红姐跟小虎上完床,接下来的任务是继续和高队长上床。但是这时候必须得使出点看家本领。因为要知道那时侯,这些男人心里都对红姐的用情泛滥有些反感了。尽管大家都明白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是水性扬花的。

蛇皮被七哥他们说了不是之后,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脾气不再暴躁,先前的血性蛇皮仿佛淡落了很多。而我也觉得自己不够心狠手辣,尤其是对待像红姐那样的女人。

有时候绝不能小看了女人,要知道女人很有可能成为一场战争的策划者。而红姐的这场战争却绝不算完美,相反自己却落了个伤风败俗,两面三刀的骂名。而高队长和湖南帮仿佛也没得到什么实际上的好处,相反却多了两个冤家。那就是徐爷和七哥。

或许在高队长看来,徐爷和七哥不过是东莞的小小地头蛇。根本就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徐爷的一个拜把子兄弟可是广州赫赫有名的黑老大,人封外号“断指六”。这个名字解释起来很简单,因为手指断了六个。剩下的四个却都是精华,要不怎么凭这点工夫能在广州打下一片江山。
断指六据说很玩命,也就是说根本不把自己当有命的人来看。他在流花车站及广火一带势力非常雄厚,而且手上还有枪。所以我断定他的四个手指是留着开抢的。

难怪徐爷在面对高队长和湖南帮挑衅的时候,显得异常冷静。这才是大师风范。我算是完全明白了黑道和老鸨是完全两个概念了。我们追根到底玩的是生意,他们玩的是命。

我有幸见到断指六“断爷”是在徐爷心情有了好转的那天下午。徐爷对我印象要超出与小虎和蛇皮。因此我跟他去花园酒店见到了另一个实力派的黑老大。
驱车过去的时候,七哥说了句不好听的话,说我们在广州永远做不大,我其实也意识到了我们的层面还不够高。而事实上最后的结局也如七哥所言。
做我们这一行,其实光靠经营小妹是永远不够的,最重要的是懂得拉拢黑势力和穿制服的同志,这两者其实并不矛盾。这年头永远没有真正的黑白。要想在这个圈子里面做出名堂,就必须义无返顾地黑白通吃。而这些我正慢慢摸索,我总是不断告诉自己,我还年轻。然而年轻却永远不是理由,缤纷灿烂的过程不如一个实际的结果。

断爷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和蔼了。因为我从断爷的娃娃脸和亲切的笑容,怎么都无法让我相信他有着如此嚣张的背景。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一个有着百号兄弟的黑帮大哥。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徐爷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个有能力的鸡头,我当时觉得这种赞美并不雅观,尽管我也认为我做老鸨还算可以。但我始终对自己从事的行业保持低调。断爷见到我的时候,说我面善,但是骨子里有杀气。是块料子,我听了很开心,立即掏烟出来,发了全常

徐爷见到他的兄弟并没有说棠下受欺负的事,而是先和断爷去切磋台球去了。而我们也跟着一块去了,我跟七哥对了一局,最后五局七哥赢了三局,坦白说,有一局是我让了球。这样七哥的心情开始好了起来。

晚上大家去吃了海鲜,自然是断爷买单。而事实上我也没有看见断爷买单,只听见断爷下面一个小弟把老板叫过来说:“记帐。”

我跟徐爷去见断老大的时候,蛇皮正在家里跟小虎彻底划清界限。当然也包括了结他们的亲戚关系。小虎有些失落,认为蛇皮六亲不认。蛇皮说,他这是大义灭亲。

那件事情还好结束的快,小妹们的心里还算没有得到大面积的破坏。那天出班除了小玲乳房痛在宿舍休息之外,其他小妹都照常接客了。
明明因为挑起了不少烟火,心里自然有些自责起来。那天做生意特别卖命,一连接了好几个客人。我想这样她或许能解脱一点。

可是红姐却始终没有笑容,因为她知道等我回来,她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她正盘算着如何圆场,于是打电话给蛇皮,说要与蛇皮谈谈股份的重新调配问题。

099

那天晚上我跟断爷等人去了一家大型会所,我们要了个大包房。一会经理叫了一批小姐进来了。断爷说话爽快,依然带着笑容。断爷说:“随便点,女人嘛,高兴就好,一人两个都行,今天我坐东。”徐爷靠在沙发上说。

我看了看那些清一色的小姐,一个个如出水芙蓉,望眼欲穿。与我们店里的小妹比起来要来的洋气,同样是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的小姐,咋做鸡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我看了看断爷,他那时侯正用剩余的四个手指其中的两个夹着香烟。另外一个手是平行的。像一个铲子。断爷给七哥钦点了两个丰满的小妹。七哥也开玩笑说:“断爷怎么尽点高大的给我。”
断爷笑着说:“太瘦的怕是人家吃不消,瞧你那肥膘。”
七哥也没嫌弃,说:“反正只是陪陪酒,什么样的都行。”说完就把那两个小姐拐到身边,在那里开始吼起了歌。

我跟徐爷等人都点了小姐,断爷叫了两瓶玛爹列和一支轩尼诗,说:“今天大家一定要喝得尽兴玩的痛快。”

我跟虚爷后来玩起了猜拳。哥两好啊三多多四季财啊五魁首六六顺啊七个桥八匹马啊你吃酒啊满堂红。
我对酒自然有着独特的情感,我想这个世界上多少英雄都是酒泡大的。但我却绝称不上英雄,我是一老鸨。但是我对不太适应洋酒的风味,我还是比较钟情于最原始的白干或者大众化的啤酒。
男人喝完酒心里就坦荡了。我看见徐爷在和断老大叙着旧。七哥的身就开始在女人身上寻找感觉。那时侯的男人总显得有些轻率,但那才是真正的男人。

酒在桌面上碰来撞去,小弟们忙着施展歌喉,但都是鬼哭狼嚎,这种音乐让人永远无法让人勾起伤心往事,相反却显得快乐无边。

包房里气氛已经不简单了,断爷突然叫手下拿出一小袋东西来,豪迈的说:“今天给大伙上点刺激的”。我一看是白粉。我利马就跑去跟一个小姐扭屁股去了。
断爷带头嗨了几个来回,就分给徐爷和七哥一些。徐爷和七哥都没有这个嗜好,就说:“这玩意功力太强大了,我们来点摇头丸就好。”
“你们真不懂得享受。”断爷很扫兴。于是又叫下面的小弟出去搞了些摇头丸进来。这东西好使,弄了几颗就开始在强大的音乐阵容里跳起了迪斯克。我将头扭到了抽筋。而那些小姐也沾了点光,吃完摇头丸也慢慢将衣服脱干了起来。

总之那时侯整个屋子一片糜烂。这总生活常有,但此时,我店里的小妹却正是接客的高峰期。
与此同时,蛇皮正与红姐在棠下谈判。谈判的内容我不所知,但可以断定的一点是红姐绝对在蛇皮身上做足了文章。否则,为何我回去找红姐算帐的时候蛇皮就叫住了我,说:“过去的就算了,一切从新开始。”这绝不是蛇皮的风格。

尽管我看在蛇皮的面子暂时放弃了冲动,但是七哥那边已经将那件事情跟断爷说了个透底。
断爷虽然看起来亲切,但是发起彪来却如憋坏的公牛。他说:“徐兄的事就是我断爷的事,那帮无赖找个时间把他们都给端平了。”
徐爷说:“这件事摆平了,跟我回黄江潇洒几天。”
断爷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岂有此理1

等我见到红姐的时候红姐几乎不敢正眼看我,但我却发现这娘们加大了妩媚力度。看来还是准备大张旗鼓地继续勾引那些不求长进的男人。

这几天因为这件事情,我几乎忘记了跟下面的小妹进行沟通。后来才知道如月这个月的业绩非常不错。也了解到于娜连续两个月没来月经了。看来这小妹做了翻墙的事情。
这种事情再所难免,于娜意外怀孕了,我不知道制造者是谁。或许是客人,或许是外面的情人。但我想这事情得尽快处理,二月打胎不算迟,几瓶药足以杀死一棵微小育苗。这种事有些显得小儿科,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于娜的工作作风肯定出了问题。

我必须抽出点时间彻底深入一下小妹们的生活。而这一切正是从考察宿舍开始。小妹们的宿舍已经一个月没有去了。进去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凌乱不堪。厨房爬满了蟑螂,高压锅放在了卫生间的马桶旁,厕纸灌满了垃圾蒌,窗户上居然还挂着条恶心的卫生巾,看来这些女人都放肆了起来。我首先找到了正值当周值班的海珍,训斥了一顿,她开始收拾残局了。

这种场面让我看了非常不爽,这绝不是一个优秀团队的作风。看来一场整风运动在时局动乱的状况进行也是势在必行的了。


100

于娜意外怀孕的事情有了结果,那是一个摆水果摊的小伙子所为,这小伙子长得真有点像郭富城。只可惜一个是唱歌,一个是吆喝。
水果王子总是在街口张罗着买卖,于娜喜欢吃水果,这也难怪她皮肤好的跟水梨一样。至于两个人是如何勾搭上的,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家伙必须在事后付点责任。但是我带小谭去街口找他的时候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替他的是一个卖臭豆腐的老妪。

我们算是白去了几趟,要是逮了个正着,多少要敲点营养费。但是于娜却显得无所谓,去诊所开了两贴药,就像服用感冒灵一样轻松自如,这样她就完全扼杀了做妈妈的机会。当然,这种事在她身上也绝不是第一次发生,看来已经有足够的经验和勇气处理后事。所以,我认为这也是一种进步的表现。

于娜的事并没有让我们过多的操心。而蛇皮店里的小露却也让我们左右为难了。小露是中途招进来的一个小妹,之前都没有提到过。
小露是个性格很怪异的女人,经常半夜唱歌,蛇皮当时认为她是是个疯子。后来才知道她太有个性。
小露进来之后接客很不积极,客人的问卷调查服务指数是零颗星。当时我就决定要将她赶走,可是蛇皮说,小露是小爱的表妹。再培养培养。
可是小露再怎么培养都无济于事,因为她压根就不喜欢男人,她对女人却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我确定她有着同性恋倾向。难怪她对身材魁梧的女人总是蠢蠢欲动。这个女人当初就不该收留,但如今我们只好将她放在一个独立的层面,磨磨时间,看看有没有有着相同嗜好的女人来嫖娼,然而这仿若大海捞针。

磨了十几天,没有丝毫生意,只好叫她卷铺盖走人,谁养个不伺候男人的女人。说她婊子都用错词了。看来她应该去混夜总会,而不是这里。

小露走的时候,小青却因为伙食太差而面黄肌瘦。蛇皮那里的伙食确实不如我们那边,很多时候小妹们都吃不饱,蛇皮那边的厨师是汕头的,饭菜都做得清淡,光顾了自己那张嘴。而小妹们大多来自吃辣的地方。我就跟蛇皮说:“营养要加强,做鸡也是体力活,吃不饱营业额就要下降。”蛇皮说:“饿不死的,她们哪天夜里不要吃消夜。”
我说:“总之这点钱就别省了,我们都是靠小妹生活的。要是哪天小妹们都打着点滴接客就严重了。”
蛇皮笑着说:“哪有这么回事。她们个个精神好着哩。”
我就问:“那小青怎么瘦得跟只猴似的?”
蛇皮说:“这妹子挑食,其他的都长胖了。”
我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换了个话题问蛇皮跟小爱的事情。

蛇皮说:“那女人除了做爱厉害,其他的一塌糊涂。”
我说:“就凭这一点,她就足够在社会上立足了。”女人不比男人,男人永远是消耗品,女人却终归是聚宝盆。
小爱应该在蛇皮身上搞到不少私房钱,但是蛇皮却在小妹身上炸出了鸡油。这一点我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几个月以来,虽然大事小事常有发生,但是营业额却总是呈现出惊喜的增长幅度。这也可能是我们几个股东之间关系能勉强维持的根基。

那个时候,我就决定将小妹们的情绪再激励一次。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一种股东决裂的预感,无论如何,得在风起云涌之前狠狠赚上一比。
于是我鼓动蛇皮再搞一次小妹动员大会。那时侯我们下面的小妹总共加起来有三十多人了,家上几个跑夜场的,差不多四十人。

在于娜已经堕胎成功和小青面色有所好转的时候,我们就包下了一个诺大的餐厅,准备来一次规模宏大的姐妹联谊大会。
红姐自然也有参加,自从她被我扇了两记耳光之后,在我面前就变得沉没寡言了,这娘们就是这么贱。看在钱的份上,我暂时没有理会前仇,但我知道我永远跟她是势不两立的。
我们正在筹划这个和谐的计划的时候。断爷那边就开始在筹集人马了。两方面各有风头,却相得益彰。

我想,红尘有如江湖。你若是无法改变红尘,那就只有沉溺江湖。

011

姐妹联谊大会进行的有声有色,断爷那边也正磨刀霍霍。在小妹们尽情宣泄心中畅想的同时,七哥那边已经做好了次日攻打棠下的计划。

红姐在小妹们的心中的光辉形象已经不富存在,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并非好鸟。蛇皮那个晚上表现得却异常活跃,看来他也渴望生意兴拢红姐在这场大会显得暗淡,除了自己独自喝酒外,基本上不敢搭话。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安静,很显然是受到了某种打击。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的那些野男人就要面临一场扫绝。

那天大家都喝了点酒,于娜刚服完药就押了几口,可是妹妹于紫却酒量惊人,当喝得面部红润的时候,她居然将外衣也脱了。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胸罩尽情酗酒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是等闲之辈了。当然这里关着门几乎都是自己人。我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豪爽了,我忍不住于他连干了两杯。于紫曾经对我有所想法,当她诱人的乳沟再次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敢发誓,这沁心的口味远胜于杯中的美酒。是男人都会有一种暗涌随心而起。
那一夜放纵了每一个小妹的个性,他们忘记了那些小肚鸡肠的往事,却孕育了更多风流直率的天真。他们的天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愚昧的,这种愚昧将化做最原始的生产力。而这生产力却将是我们疯狂进帐的保障。

红姐有意与我干杯,这娘们想试着将恩怨一笔勾销,我当时没有赏他这个脸。但是蛇皮却赏了。为此,我心里对蛇皮有点陈见。蛇皮将衣服脱去的时候,如月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纹身,转过去跟海珍碰杯的时候,我发现那条纹身蛇已经不再凶猛。

我始终认为小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尽管那个晚上蛇皮也将她带了过来,但是小爱的心胸并不宽广,她依然为我驱逐她的表妹走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她为了提示我她的表妹出了我的门下照样混得贼有面子的时候。她自豪地拿出了她表妹与一个外国佬拥抱的照片,我说胸毛并不能说明问题,她说那个老外是个总裁。我仔细一看,那老外是个女的。女人怎么会有胸毛呢,在仔细一看,原来是汗毛。

小爱有些看不起我下面的小妹,总感觉她们是出来卖的,其实她自己不也等同于卖?所以她跟红姐就有了共同语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算都是做鸡的,都能分出好几类来。

蛇皮估计是思维退化了,那场大会几乎全靠我在带动气氛。小妹们说我越来越像主持人,我说我更像专业户。

那场联谊会调动了小妹们的积极性。断爷那边就快要杀进棠下了。

第二天,小妹们照常上岗。夜幕降临的时候,性交易市场开始走热起来。我那时侯正在和小谭在门口招揽生意。七哥就打来电话,叫我摸摸湖南帮的落脚之地。看来我要做一次侦察兵了,这事交给了小谭处理。小谭眼睛灵活的很,脑子也好使。

小谭回来的时候已经摸清了大块头老大的底细,正在麻将馆跟高队长几个打麻将。我通知了七哥,七哥说:“今晚过来收拾。”
我立即停下手上的事情,这事没有跟蛇皮说。我等着断爷的人马过来。
大概是晚上10点多钟的样子,七哥他们就过来了,载了两面包车的马崽过来。足有二十多人。断爷见到我就说:“阿B,你不用出面了,叫个人带过去就好。”
我吩咐了小谭带路。我在店里等候佳音。

小谭带了十几个人到了麻将馆,断爷坐在车里没出面。大块头他们没有防范,十几人足以收拾他们的了,七哥把小谭也支走了。

七哥踢开大块头他们的包间的时候,高队长脸色就青了。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修理过程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犹如天降神兵。
高队长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拳头就已经像暴雨一样开始席卷了过去,动作麻利,面情残酷。一分钟不到,高队长和大块头就已经打了趴在地上。接着乱脚犹如缝纫机一般穿插了下去。
高队长立刻吐了一地的血,大块头已经失去了知觉,嘴巴歪在了一边。还有几个陪打麻将都糟了秧,被打得叫爷爷奶奶。

整个过程十分干净利索。去了就打,打了就走。

回到车上的时候,断爷问了一句:“事情办得怎样?”七哥说:“只要了他们半条命,另外半条给这些畜生长记性。”断爷说:“办妥就好。”说完就打道回府了。
断爷这件事办得漂亮,比我想象的要快、要准。果然是多吃了几年黑糯米。

红姐却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高队长他们挨打的时候,他正在店里安详地画眉。她不知道他所谓的男人此时正躺在麻将馆里奄奄一息。

高队长那次被修理之后,几乎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我们店里,湖南帮也突然间销声匿迹。难得这么清净的场面,也就是那段时间,店里的生意兴隆到了历史最高峰。
然而有时候,越安静的局面越让人感到不安。因为安静的背后必定有着可怕的躁动。

花絮系列(10)

深圳。今日的夜依然闪烁着昨日的灯火。走在街头,熟悉的风景围困了我的眼神,陌生的人群逼迫着我的重生。

我该拿什么去拯救我的灵魂,我的自由幻想在梦魇里化做痛苦的轮回。我该用什么去力挽我的青春,我的真情演义在现实中变迁无知的忏悔。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音乐悄悄响起,人群渐渐散去,未来的路却仍然在我脚下延续。曾以为文字改变了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却在鲜花与掌声中没落。这些文字或许只换你一笑而过,偶然的感动却让我不知所错。于是,我不在尖叫中沉默,就在花环中堕落。

今天谈谈过去的我。我并非出生名门望族,我的父母是天底下最淳朴的农民。这种淳朴让他们至今脸朝黄土背朝天。尽管他们依然默默地耕耘着那片并不肥沃的农田,但是他们对那片田野绝对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唯一感到失望的是,他们哺育了一个愚昧无知的孩儿。这个孩儿如今长大成人,却仍然一事无成。并且恶贯满盈。

我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天涯的朋友认真选好自己的路,千万不要让自己的父母失望。要知道,他们的失望将是你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而我却为自己的过去遗憾了,因此我反复告戒自己,千万别走回头路。前面或许有陷阱,但退后绝对是深渊。假如人生没有橡皮擦,那就换张白纸吧!

我在上初中之前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那是一个远离老鸨的年代。那个时候,在父辈们看来,我将来一定可以成为社会栋梁,如今我成了社会败类。我人没有栋梁,心却冻凉了。

我11岁看《红楼梦》,我朦胧地明白了家族变迁,我21岁看《金瓶梅》,却意外地学会了打飞机。小学的时候我数学学得好,经常帮父亲算卖猪的钱,做老鸨后我数学也没忘,我却经常为小妹算卖身的钱。我是如何的伟大,我又是如何的渺校

读金庸的小说是在初一的时候,那时候经常蹲在茅房就是一个晌午,后来脚麻了,才知道杨过已经跳崖了。于是在英语课上才知道他并没有死,而是断了条胳膊成了独臂大侠。再后来在学校大扫除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炼成了一身功夫,于是就用扫帚击落了政治老师的窗户。那时候,我证明了我有着强大的习武潜力。而这种潜力的开发就是在一次次打架斗殴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我最终没有成为大侠,相反,我成了一个烂崽。

爱上喝酒是因为迷恋古龙。要说江湖再大,也不过酒壶那么大。世间之所以有江湖,那是因为有恩怨,世间之所以有恩怨,那是因为有朋友,世间之所以有朋友,那是因为有酒。经过多年的老鸨生涯,我仿佛已经忘记了风铃中的刀声,我听到的是小妹们疯狂的叫床声。

当然一个男人或许可以没有酒,但绝不能没有女人。女人与酒谱写了江湖,同时也毁灭了江湖。

然而我想说的是,我那时候对江湖充满了兴趣。但我的成绩绝对一塌糊涂。尽管曾经的乖巧苦读已让我不再是文盲,但我却大义凛然地成了流氓。是的,我就是在那时侯开始堕落的。

当一个有志青年堕落的时候,他总是带着强烈的叛逆。我那时候已经开始学会了敲诈勒索,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高中二年级。我之所以如此猖狂,那是因为我背后有着强大的混混团队。

我的上高中是因为走了狗屎运,中考的时候坐在我旁边几个同学的都是学校的顶尖高手,当时正直血气方刚的年代,我的威逼利诱让我在考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所以我最后以高出录取线一分的强大优势进驻了高中校园。

到了高中我突然间发现我发育完全了,所以我开始对梦遗进行了分析,后来才知道我也渴望异性。但是学校的女生那时侯仿佛营养不良,一个个长得并不丰满。所以我断定性感的女人一定在校园以外。而我在勾结校外的混混时,我就有了实践成熟女人的机会。当然这些事情或许对某些人来说耻于启口,而对于我来说,也不过如此。

假如没有那几年的老鸨生涯,我想如今在一个和谐的环境下,我回味的应该是我的混混时代。尽管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女人是一个宝藏,但我却明白女人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战利品。这种理念原于高中的时候争抢校花。尽管最后校花落在了一个斯文人的手中,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那家伙现在估计还在发着内伤。

那时侯在学校无所事事的时候,我的父亲就给我捻来了三个月的生活费。那是用油纸包了三层的一百八十块钱。我记得父亲那天穿着打着补丁的雨衣过来的,因为下着大雨。父亲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的同桌跺了我一脚,我才恍惚地跑出去见父亲了。

父亲没有批评我睡觉,相反跟我说平时要注意休息,否则上课就会没精神。我当时看见父亲的额头滴着雨水,我接过钱,父亲说钱要省着点花,那年闹洪水,庄稼给水泡了。这点钱是从水里捞回来的粮食换来的。我当时眼睛湿了,我看见父亲的嘴唇冻得发了紫。我就说,以后会听话了。

父亲一直认为我可以改过自新,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他对我还是有信心,这种信心来自于同脉相连。父亲送完钱就走了,也没有回头,就在雨中消失了。

我那时侯回到教室就哭了起来,但是一下课就跑去学校外面打架了,那次打架伤了小腿,后来治病花了一百多块,手上又没有钱了,于是又在种种诱惑中走向了罪恶的深渊。

可以说,我在学校绝对是光芒万丈,或者叫气焰嚣张。但是我的背景却不堪入目。像我这种人真应该抓去枪毙。但是老天居然放了我一马,我想老天应该后悔了吧,因为他不知道,他放走了一个万恶不赦的罪人。

我说这些或许与本贴无关,但是我想到一些正在学校读书的朋友跟我打电话时,同样有着轻浮的思想与放纵的言语,我只想发自肺腑地说一声,朋友,好好学习吧,珍惜拥有,不要让自己的未来向今天忏悔。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走入迷途,那是因为我太纵容我自己,我不明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的情感已经扭曲了。我活着,犹如形尸走肉。

今夜,我的思绪像一根凝重的铁链,一边穿着天堂,一边连着地狱。而我正被这根无形的链条捆绑着,我站在地狱门口仰望天堂,我惊奇地发现,原来天堂之下就是地狱。

我做流氓的时候,家里的庄稼已在第二个夏天郁郁葱葱。高一那年暑假,我回到了我家乡劳作。我在茂盛的稻田里拉屎,同时我捕到了一只上好的水鱼,我不知道那水鱼是如何钻进那片稻田。但当我捉回去给我生病的母亲吃的时候,我母亲说我还有那么一点孝心,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听母亲说我进孝了。于是我高兴极了。晚上就跟隔壁独眼龙去村口宰了人家一只小猪跑去山上烤了吃了。当然那时侯就已经学会了喝酒,独眼龙家里的水酒十分到味,口感十足,至今想起来仍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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