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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结局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快中午时,拎着laptop包和皮包,她走出航站大楼,暗暗深深呼吸着南方奥热潮湿的空气,汗开始在皮肤上凝聚,黏腻的感觉熟悉而又遥远。
手机适时地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微笑着接起:“立,嗯,刚下飞机。好的,我会一切当心的。嗯,也爱你。”立是她的男朋友,细腻温柔,跟她开始交往的一年多以来,慢慢地抚平了他给她带来的伤痛。他?她突然回神,冲自己摇了摇头,都过去了,眼前人最值得珍视。

出租车在滨河大道疾驰,比以前多得多的高楼、依然郁郁葱葱的绿树和整齐干净的草地在车窗外急速后退,看着看着,她突然间有了流泪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不在电话簿上、但一直没忘记的号码。片刻之后,温柔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好,请问哪位?”
“李姐,是我。”那头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小静,是你!这么久了,你怎么样?可想死我了!”

她终于没能完全忍住泪水:“是的,是我,小静。我刚到S市,过来出差。晚上我们聚聚吧?”李洁连说好的好的。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李姐,我回来的消息,不要让他知道,好吗?”那边似乎有丝停顿,然后答应:“好的。晚上咱姐俩好好聊聊。”

等她从R公司的会议室里出来,已经日薄西山。红彤彤的夕阳里,他对她说:“小静,做我女朋友吧。”她用力地甩甩头,不要再想了,也许,这次就不应该来。

她到餐馆稍早了些,于是要了张临江的桌子,喝着水等李姐。这城市曾经在25个月的时间里,看着她像只快乐的小鸟,辛勤地工作,快乐的生活,毫无保留地爱上,然后看着她黯然独自离开。

“小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她下意识地回头,然后立即站了起来:“你~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微笑地站在那里:“约了朋友。”眼镜后的双眼似乎有液体在流动,但她被自己的心跳声震得阵阵晕眩,根本没注意。

一个深呼吸之后,她镇定下来,微笑道:“嗯,我也约了朋友。黄总,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有空再聊吧。再见。”
她伸出手,他一把紧紧握住,低声说:“小静,我约的就是你。”有侍应生路过,很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她后退半步,边试图把手从他的紧握中拔出来,边微笑道:“黄总客气了。要不我们坐下说话吧?”他笑了,手上稍用力,把她按在了椅子上,然后顺势坐在了她旁边:“好啊,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为难。”

他顿了顿,收了笑容,看牢她的眼睛,说:“小静,这么久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你知道这3年时间我怎么过来的吗?”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
她的微笑隐去,泪意又涌了上来:“那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么?”不要哭,不要在他面前哭,她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说。她努力保持着平静:“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你都已经成家了,我也有了新的男朋友。祝我们都过得幸福吧。”

他急急地解释:“小静,那是我父母的意思,他们不同意我娶你,说八字不合,我也没办法啊。”她惨笑:“理解了,我不怪你了,祝你幸福。”

一顿饭,在两个人的沉默中草草结束。她暗暗舒了一口气,跟他说:“谢谢你。你赶紧回家吧,别让你太太等急了。我在这附近走走逛逛。”他抓起她的手,不顾她的暗中挣扎,说:“这里不安全你是知道的,我送你回酒店吧。”她拒绝了,说出租车费用可以报销,然后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她没想到,他竟然跟着坐进了车里。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赶他下去。只好端正地坐在后座上,任由他伸出一只胳膊搂住自己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

他一言不发,就那样用力地搂着,一直端详着她。快到酒店了,他突然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亲爱的,别再恨我了,好吗?”然后突然拧过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她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喃喃地说:“不,我不恨你,没有爱了,哪里来的恨?”

手机铃声响起,她这才发现自己在酒店电梯前不知站了多久。在她的一再坚持下,他刚才没下车,直接掉头回去了。

她清清嗓子,接起电话:“李姐?”
那头的话语里充满了歉意:“小静,实在不好意思,上午你打电话来时,黄总正好在旁边。你知道的,我找个工作不容易。要不,我们明天晚上再聚聚?”
她微笑着说到:“李姐,我明天就回去了。下个月去日本,公司派我去那里常驻。你多保重,有机会我们再聚吧。”

进了房间,打开窗帘,万家灯火宁静地在夜幕下热闹地闪烁着。
千万盏灯光里,哪一盏是他家的呢?此刻,他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他是不是也会在进门时,像他们当初在一起时那样,先抱抱他太太,再换衣服洗手?
她突然发现,自己想到这些事情时,居然很平静。跟他的过去真的是过去了,还好,今天见了他,给了自己一个验证。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立,是我。今天签证拿到了吧?哦,拿到了?太好了~ ”
立为了跟她在一起,托朋友在日本也找了份工作,拿到签证,就意味着他们能在异乡同甘共苦、相濡以沫,那样的日子,就算是苦,也会感觉到甜的。

异国的生活令人向往,新的生活将会有爱自己的人一起陪伴着度过,人生还是美好的。而他,已经随着过去而永远离开了她的世界,她不恨他,希望他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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