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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困惑》(一)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在中国,九十年代中期大学毕业,胡乱找个工作。抬头望不到天,低头接不到地气。在二线城市,不是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中国五百强也不一定够得上。

父母在北京和姐姐在一起。住得得若即若离。

靠自己的工资,到下一世纪也不一定成为有房阶级。父母倒是愿意倾多年积蓄相助,这样的赞助却难以接受。

父母虽然在七八十年代也是意气风发的时髦年轻人,老了老了,思维变得比较落伍。我接受了他们一生的积蓄做买房首付。他们必不肯继续在女儿女婿那里蹭饭,会要求我养老。

没结婚就养着俩鲜活的老人,恐怕到下一世纪也找不到媳妇。

理清千头万绪,需要一点统筹学的知识,而刻最要紧的是找个媳妇。父母其实早就不断的在敲边鼓,他们深知找个十全十美的儿媳妇不容易。就是将来对他们表面上客气一点的也不一定有。无奈终究不能不关心,是自己的儿子。

单位的女孩本来就不多,各个都想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换个好价钱,单位里的成功人士又不乏风流倜傥的。一两年下来,关于我,一点办公室的暧昧都不曾发生。

闲时网络、夜店、逛街也很乏味。过去中学大学的同学、如今的同事绝对构不成类似哈佛加华尔街的关系网,反倒是一切烦恼的源泉。你不得不和他们攀比,当然很多人就是吹牛。吹牛也提醒着你自己一钱不值。

譬如从来就没读过大学,回去做个农民工?算了,农民工也活得不容易。

还是要找女朋友,不管是登征婚启事还是大妈阿姨介绍,一律接见!

一个不漏其实也没有几起。就奇怪了,网络资讯发达时代,还能有优质剩女?

第一个见面,天气、新闻、名人轶事略谈了谈,就直奔主题,"最近的一两年你要干什么?"

我要说当个百万富翁还没那个勇气,没说先挫败了自己。刚好新闻说有个大学生一路搭车从连云港出发游欧洲。这个不需要多大的智慧和财力。

我回答,"我计划周游世界。"

对面登时变脸,"象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还配谈朋友、娶妻生子?"。基本上站起身就走,多一点的相互了解都不屑于。

第二位看上去比第一位条件还好似的。自己有些自惭形秽。就不太认真。当回答到近期打算、远期去向时,我调皮得迹近恶毒,还是说周游世界。

不料此女饶有兴趣。

谈起来,谈起来!就开始谈朋友了。

父母的身体不如想象的那么结实,爸爸肝有问题,妈妈胆有问题。如果让二老还象从前那样肝胆相照,按铺天盖地的广告说的,要不断地花不小的费用。无论姐姐还是我都没那个能力。

大家只好当作没有那么一回事。

女朋友的闺蜜的男朋友刚刚技术移民到多伦多就找了个年薪四万的IT工作。据说他还很不满意,据说面试得极为随意,只要不是看着太恶心的都能录取。

女友说,他还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就那么好找工作,你不更容易?

再说下去,似乎女友老早就知道那一对的移民活动,讲起过程来耳熟能详。

这是一个善于计划的女人,如果真心和我过一辈子,不错,我想。

于是结婚、办移民。

没有要父母的钱买房子。私下想,这些钱将来给老人看病吧。

老婆的心思全在移民上,对住的条件很能将就。她家人也把我看成一只长线股,还是很客气的。

妈妈来看望我们,爸爸留在北京协助保姆照顾几个月大的小外甥。

妈妈试着说出将来帮我们带小孩的意思,媳妇微笑着、目光闪闪的、静静地听。真是一幅婆媳和谐、如诗如画的美景。

妈妈走后,这样的话题似乎再也找不出任何合适的机会提起,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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