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震惊中共军委及邓小平的是抗命事件发生在64集团军。



64军原系抗日时期的伪军起义部队，后划归一野。再划归19兵团，成为胡耀邦的直属嫡系部队。韩战回国之后成为中共主力部队，190师为主力部队中的主力（原编号81239，后改为65563），第190师1955年改为第1机械化师，归军委装甲兵司令部，司令为许光达，后复为第190师。1998年64军撤销。190师改归第39集团军。

64军及190师出过很多耀眼的明星，曾思玉、傅崇碧都出身于此。190师的主力是570团，这个团的政委是全军模范指导员出身，是全军十余年的学习典范。也是全军十大优秀政委之首。

89年初，学生运动兴起，四月份，中共高层就已经处于分裂状态，只是这个分裂状态尚未明显。赵紫阳与李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而左王邓力群再攀高峰的机会全面丧失。邓力群就由全面支持邓小平、胡耀邦转向全力支持陈云、李鹏，并试图以李鹏为突破口，对赵紫阳发起进攻。

王震一向以大老粗为自居，其所带的部队也一向以军纪涣散而著称。李先念作为中共最优秀的不倒翁从来就不是邓小平的支持者，他的存在就是因为其常年不倒而具备了别人不可以推倒他的势力。邓小平对李先念的态度就是不理不睬，高高在上，挂在墙上。李先念对此心知肚明，虽然牢骚不多，但一有机会就会表现出来。但从总体上，无论是李先念还是陈云，他们钟意的接班人依然是自己的革命后代，对于赵紫阳这样的杂牌军出身的晚辈并没有过多的期望。江泽民能超过邓小平极力举荐的李瑞环而成为89六四之后的中共掌舵人，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陈云及李先念等人的固执心态。

当四月底，中共内部矛盾激化之后，特别是胡耀邦的逝世给胡耀邦手下的嫡系部队带来了极大的震撼。64军作为胡耀邦的嫡系部队，自然会有很多耳目将消息传到这些嫡系部队。

64军190师570团政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率先写出了万字长文，非常奇怪地是，这位全军模范政委没有按照组织原则将万字政治报告逐级递送，而是将报告先送中央军委，总政治部、中央总书记赵紫阳、国务院总理李鹏，然后才逐级上报。

这份报告在中共内部引发了一次大地震。其原因是，这份报告是以基层中坚军官发起，而且是由一个全军政治模范发起的反对军事镇压六四学生，反对调动军队进京。在传统的军队中，班、连、团是军队的中坚，团职干部，特别是团职政工干部反对中央命令，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件。

于是，从中央军委，总政治部、总参谋部、到沈阳军区，集团军司令部、师长、师证政治部主任，全面赶到570团做该团政委的思想政治工作。没想到的是，这个思想政治工作并没有成功。在军队中，老乡、战友、同学的作用是非常的大，不仅做思想工作的人同情570团政委，而且其他部队中的团职干部及政委也纷纷表态支持570团政委的抗命行动。思想政治工作不仅没有做好，反而在部队中引起一片哗然。

更为严重的是，这些同情570团政委的军中少壮派几乎团结起来，暗中串联计划一起抗命，甚至有人发出呼吁要在关键时刻进行哗变，公开要求中央军委按照规定向部队出示总书记赵紫阳的命令和指示。

在此关键时刻，中共高层非常震惊，邓小平在听取汇报之后也是非常吃惊，深感军队已非自己一力可以掌控，更震惊的是，中央极少数人商讨的军队进京尚未公开，连各大军区及省部级官员尚未得知，一个小小的团职政委如何得知，更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将抗命报告送上中央军委。

尽管邓小平非常震惊，但也让邓小平深思军队进京之后的安定问题。570团政委的这个抗命报告最大的作用就是让邓小平严词拒绝了王震、李先念、李鹏在六四事后提出的大范围清洗军队反抗力量的建议，而是采取了和缓的，以拉拢为主的团结政策。这也促成了张万年、迟浩田这两位公开在海内外媒体采访之中表示反对军队镇压，支持学生运动、政治上倾向赵紫阳的两大大军区司令在六四之后成为军中领袖的主要原因。相反，在此次军队镇压活动中积极支持李鹏等的军中将领反而不断地被逼迫退休。最引人瞩目的是，在当时抗命不镇压学生的28军参谋长邱金凱大校被降职调任贵州省军区任参谋长，在被压制的二十年后反而败部复活，成为北京卫戍区司令，执掌保卫中央的军中实权领袖。

值得一提的是，570团政委的抗命，导致了64军全军上下的一直反对军队进京，并带动了其他集团军的消极抗命。更为严重得是，64军部分师团级军官私自发放一个基数的弹药，并准备武装哗变。而这些事情最终导致64军军长向经源少将仕途挫折。本来省军区司令均由副军职或师职军官担任，已经是主力集团军军长的向经源少将在1990年初在历经审查之后被赶出64集团军，降职调任辽宁省军区司令。

非常悲惨的是，570团政委在此之后立即遭到逮捕整肃，开除军籍、党籍，一撸到底，然后以士兵身份接受军法审判，最后遣送回沈阳，在一家街道集体工厂从事最艰苦的工人工作，同时一直被当地公安机关列为危险分子长期监控至今。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一九八九年北京戒严时，第二十八集团军隶属北京军区，军部驻地在山西省大同市，部队代号是五一三六一。何燕然少将任军长，张明春少将任军政委，杜东海少将任副军长，杨惠川大校任军副政委，邱金凯大校任军参谋长，苏云大校任军政治部主任。

第二十八集团军是首批奉命进京执行戒严任务的部队，但在中国官方有关“平息反革命暴乱”的宣传资料中，该集团军不见踪影，被中共当局和邓小平，杨尚昆等人视为表现最差的一支部队。该集团军没有所属部队被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或记功，也没有官兵成为“共和国卫士”。

一、受阻于木樨地桥头

一九八九年五月十八日，第二十八集团军接到进京执行戒严任务的预先号令。军长何燕然，军政委张明春，军参谋长邱金凯等人组成集团军前进指挥部，率领进京部队。翌日，该集团军进京部队全副武装，乘坐装甲车，军用卡车，吉普车，沿京原公路（北京市──太原市）向北京开进。

六月三日，第二十八集团军接到戒严指挥部命令：部队立即向天安门广场开进，参加清场行动当天傍晚，在军长何燕然，军政委张明春率领下，全体官兵全副武装乘车从北京市延庆县临时驻地出发，向北京城开进。一路上不断受到民众的强力阻拦，开进艰难，行动迟缓，没能按预定时间进入北京城。

六月四日清晨，部队车队才进入北京城，沿西长安街向广场进发。这时，广场清场行动已结束。由于第三十八集团军于六月三日夜晚至六月四日凌晨在西长安街大开杀戒，加上坦克师刚在六部口制造了追轧学生撤离队伍惨案，数万愤怒的民众聚集在西长安街上抗议，源源不断地有民众闻讯赶来声援。

第二十八集团军车队抵达西长安街木樨地一带，时间大约是六月四日清晨七点钟，正遇上抗议高潮，男女老少悲愤不已，部队车队陷于人海之中，停滞不前。

西长安街上血腥镇压后的景象令官兵们感到震惊，处处可见路障，但大都已被坦克，装甲车轧扁，或被冲撞得东倒西歪;焚烧过后的公共汽车残骸四处分布，砖石碎块遍地；道路两边的楼房墙上弹孔累累，地铁站的玻璃上也有许多弹孔，不少玻璃碎裂了。

第二十八集团军先头团的车辆受阻于木樨地桥头西侧地段，起初曾经试图突围，但未成功。清晨七点钟过后，开始有愤怒的民众焚烧装甲车，几辆装甲车被点燃。一群民众爬上一辆装甲车，揭开盖子，叫车内的官兵出来，但官兵不肯听从，十几个民众将官兵一一拽出来，另有一些民众拥上去殴打，官兵拚命逃跑，一些民众紧追不放。

在场学生站出来阻拦，高喊：“不要打不能打！”并与一些市民组成警戒线，形成一个“保护圈”，让官兵们集中坐在其中，这些学生和市民一面阻止人们殴打官兵，一面向官兵讲述发生屠杀情景，惊魂甫定的官兵默默倾听学生和市民的悲愤叙述听着听着，有的官兵终于忍不住插话说：“真想不到是这样，真是太惨了！”

其他装甲车，军用卡车上的官兵基本上没挨打，一些官兵下车后很快进入了学生和市民自动形成的“保护圈”。很多枪支落到了民众手里，卸掉子弹夹后交给在场的学生，学生又还给“保护圈”中的官兵。

围堵的民众数不胜数，庞大的部队车队虽然延续好几里地，但仍陷入人海之中。民众不分男女老少，将每一辆军车团团围住，纷纷叙述军队屠杀情景，许多人泣不成声。一开始，官兵们大多不相信发生屠杀，强调“人民军队绝不会向人民群众开枪”。于是，一些年轻人跑到附近的复兴医院，高喊着：“要血衣，要血衣，二十八军官兵不相信军队会向群众开枪。”复兴医院是收留死伤者最多的医院之一，医院从里到外，血迹斑斑。

二、整个部队失去控制

人们将从复兴医院拿到的血衣展示给官兵们看，血的事实震撼了整个二十八集团军，军心涣散，许多士兵气愤地撕掉领章，扯下帽徽，有士兵把枪支扔进护城河。靠近木樨地立交桥有七，八十辆军车，官兵全都下了车，弃车而不顾，倾听民众述说，整个部队失去控制。

上午十点钟左右，愤怒的民众又开始焚烧装甲车和军用卡车，官兵们不但不予以制止，甚至有官兵主动传授快速点燃装甲车的方法。被点燃的装甲车，军用卡车越来越多，一时间，从木樨地到军事博物馆的路段上火光熊熊。第二十八集团军总共被烧毁了七十四辆军车，包括三十一辆装甲车和二辆通讯电台车，是军车被烧最多的一支戒严部队。

约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戒严部队指挥部总指挥刘华清指令空军司令员王海派遣一架军用直升机，飞到木樨地至军事博物馆路段上空，用高音喇叭向停滞不前的第二十八集团军部队呼喊：“军委首长有令，军队不能受阻，受阻坚决反击！”

这实际上是在下达开枪命令。军用直升机盘旋不去，重复广播中央军委命令，但第二十八集团军部队置之不理，没有再前进一步。民众与官兵相处得越来越友好，交换了许多情况，一些官兵打开枪膛给民众看，里面没有子弹。不少民众主动给官兵送来了食物和饮料。

到了下午五点钟，第二十八集团军部队全部撤走了，有一部份撤入了附近的军事博物馆。在所有的戒严部队中，第二十八集团军是唯一一支成建制没有抵达上级所指定的戒严执勤位置的部队。

三、消极抗命：集体承担责任

第二十八集团军是在军长何燕然，军政委张明春带领下消极抗命的。“六四”事件后，中共当局对第二十八集团军进行了历时半年的清查整顿。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军一级指挥官均被调离野战军部队，何燕然降职调任安徽省军区副司令员，张明春降职调任吉林省军区副政委，参谋长邱金凯调任贵州省军区参谋长。

相较于第三十八集团军军长徐勤先，何燕然等人所受处分显然较轻，原因主要有二：其一，徐勤先是以“抗拒执行命令”的罪名处罚，何燕然等人则是以“执行命令不力”的理由处分;其二，徐勤先独自承担责任，第三十八集团军无人与他分担责任，何燕然等人则是集体承担责任，整个集团军领导层扛起责任，无人推卸责任。

目前所知，在清查整顿过程中表现不佳的军、师级军官只有步兵第八十二师师长林尊龙，后来升任第二十七集团军参谋长。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