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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旅途(三):近看哈尔滨 -- SINA BBS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人在旅途(三):近看哈尔滨

我读过萧红写的《呼兰河传》,看过王刚解说的《夜幕下的哈尔滨》,听过郑绪岚演唱的《太阳岛上》。哈尔滨写在书里,展示在荧屏上,传唱于歌声中。一个立体的城市,就这样一直定格在我的心里。

但要真正抵达一个城市,深入她的灵魂,我显然需要触摸另外一些更为感性东西,或者说,需要一些对她进行诠释的细节。

在去哈尔滨的途中、走在哈市的大街上,我近乎贪婪地获取着这些细节。

列车上,坐在我对铺的一个哈市男人,一直在和他的朋友侃大山。他的声音很大,大得使怀疑他是在炫耀东北男人嗓音的穿透力;而他的朋友用同样分贝的声音应和。——任何两个说东北话的男人在火车上聊天,都会使我想象是黄宏和巩汉林在表演的用明片打牌的小品。

我想了解一些哈尔滨的情况,试着跟他对话。没想到他马上撇下朋友,坐到我的对面来。根本就不需要我问任何问题,就侃开了。 正聊到兴头上,他突然提出:“咱到吸烟处去,边吸边聊!”于是,我们转移战场,再开话匣。他不断地递给我香烟,好象这是一个忠实倾听者应该得到的奖励。我不受,他便说:“咱认识了就是朋友了!”

快到哈尔滨的时候,他停止了“演说”,开始不停地用手机给家里和朋友打电话,我记得其中至少三个电话是吩咐家里准备面条的事情。回头还不忘告诉我:“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这是咱的习俗。”......

我在火车站旁,吃了哈市的第一碗面条,是一碗鸡蛋面。令我奇怪的是,里面躺着的竟然只有半枚鸡蛋。我不得不以一个南方人的心态来对待这个严重事件。我问服务员:这里面为什么是半个鸡蛋,而不是一个呢?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这碗面条为什么是四块钱而不是两块呢?她不说话,只是盯着我,但她的眼神告诉我,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这件事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我把刚才的两个问题和那半枚鸡蛋吃下去了。——后来,一个哈市人跟我说,咱东北人说话,吐个唾沫就是钉子,老辈子就只有半个鸡蛋,怎可随便更改?呵呵。

我马上就有了向东北同志学习的机会。在我们离开哈尔滨,向俄罗斯进发之前,活泼可爱的导游小姐深情叮嘱:“不要忘记中国,不要忘记哈尔滨,不要忘记我!”然后给我加了一条:“不要忘记我的巧克力!”因为我跟她说过,只要她表现得乖一点,我会从俄罗斯买巧克力给她吃。吐个唾沫就是钉啊!

如果你到过俄罗斯,就会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出国是一件迫切而麻烦的事情,回国是一件麻烦而迫切的事情。如果说,在我离开哈尔滨之前,这座城市不过是稍作停留的一个驿站的话,那么,当我手里拎着装有巧克力的箱子、在出俄边境经过繁琐检查时,她就象故乡一样在招唤着我!这种迫切的心情,对于我而言,也许还多了对一个女孩的小小承诺。

我又回到了哈尔滨,尽管此前在这里呆了不到10个小时,但似乎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终于又看到中国导游小姐的笑脸了,而我没有忘记她的巧克力。

现在,我可以说到过哈尔滨,她不再只是书本上、荧屏里、歌声中的样子,而与以下一些细节有关:一个善侃的男人和他的香烟,火车站旁餐馆的一碗面条和半枚鸡蛋,一个女孩的笑脸及一盒俄罗斯产的巧克力糖。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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