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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若桃花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她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大楼。这是城里比较混乱的地区,各色各样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有普通打工的,瘾君子,无所事事的,当然,还有他们这些所谓的艺术家。这栋七八十年老的楼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她的同类,那些有着疯狂的艺术灵感的人们。不分白天黑夜,楼道里总有形形色色怪异的人走来走去,门后面时不时的传来尖叫和怒吼,愤怒或灵异的音乐如冰冷的蚕丝,将这幢楼房紧紧缠裹着,另成了一个世界。

已经是深夜,身体累了,脚步拖拖拉拉,可她没有丝毫的困倦,精神还HIGH在舞厅里酒精和灯光的迷幻里,仿佛霓灯还在面前旋转,又好像是男人闪烁的眼睛,她心里厌恶且鄙视的笑着,面上一派纯真妩媚。"你的脸艳如桃花,真甜啊!"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对她说的话,每每听了,她都会粲然一笑,嘴唇轻轻擦着男人的耳垂,低低的说:"那今夜就让你闻闻桃花的味道。"然后慢慢离开,眼媚如丝。

只不过每个凌晨,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因为和她一起的男人,都醉倒了,在舞厅里。

她摁了按钮,老旧的电梯吱吱呀呀的往下走,来接她。门开了,她走进去,一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她按下9,男孩没有再摁,看了看她说:"你刚搬进9层来的?"她侧头看了看男孩,二十上下,脸上的青涩还没退却,身上一件古老的开襟短衫,手上粘着黑色油彩。脸生,不认识,看起来他是个画画的。这楼大的很,人们作息混乱,一年到头隔壁的邻居都不一定见得上一面。她不以为怪:"没有,住了三年多了。"电梯停了,门打开,她走出去,身后传来男孩叹息般的声音:"我已经住了五十多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你什么时候走?"她随口说:"想搬就搬啦,现在空房很好找。"话刚出口,她猛的一惊,回头的时候,电梯门已经管上了,镜子样的钢门,映出一脸的恐惧。

她逃也似的跑到家门口,哆哆嗦嗦的翻出钥匙打开门冲进屋。一室桃花的甜香,如同她身上的味道。逐渐安定下来,她顺顺气,窝进沙发翻开早上的报纸,上面的头条是:"蹊跷连环谋杀:五男子毙命舞厅"。她侥有兴趣的读下去:"男子死形相同,面色粉红,死因为煤气中毒。"她咯咯的笑起来,眼里却流着不尽的哀伤:"是他们想尝桃花的味道。"

两个月前,她心爱的人说给她生日的惊喜,送了她一捧灿若红霞的桃花,然后在她入睡后,堵严了窗户,打开煤气。离开的时候,留了张"了无生趣"的字条在她床头,反锁了撞门。别人发现她的时候,她浑身粉红,带着甜甜的煤气味。


故事的来源:周六跳完舞回家,夜里12点多了,等电梯,还有一个男孩(我邻居,见过几次,从没说过话)。上电梯后我摁了楼层,他说:"你刚搬进来啊?"我心想,大哥,见了我那么多次了,居然没印象 @#$^#$@,看来我平时是太蓬头垢面的了。我说:"我已经住了3年多了。"他说:"我在这里住了18年了。"然后我们一起下的电梯,他先于我到的家。当时就想了那个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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