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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壳的21克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  楼前的草坪上躺着一个人,身下是一片殷红的血迹,路灯发出黄幽幽的鬼火似的的亮光,那人的脸藏在灯影里,看不清眉目。楼上住户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有人拿着手电出来了,朝着那人走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飘在空中,看着下边的人忙乱的奔跑着,喊叫着,警察来了,有人在照相,可是这一切似乎跟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凝视了一会儿躺在草坪上的尸体,这个就是我吗?几分钟之前我还在这个躯体里,为了这个肉体的欢愉而冒险从六楼的阳台上翻越,现在这个肉体已经不属于我了,法医在翻弄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好恶心。我抬眼看看自己家的阳台,那个角钢焊成的三脚架嘀喱当啷的挂在阳台的外墙上,那就是我坠落的地方。房间里依旧黑黑的,妻子今天晚上上夜班,家里没有人。隔壁的静家也是黑着的,静穿着那件紫红色的吊带睡裙,站在阳台的窗户后边,呆呆的看着楼下,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表情呆滞,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现在几乎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我飘了过去,试图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一下,可是我没有找到自己的胳膊,我已没有宽阔的胸膛可以让她依靠了,我从她的身体中穿过,试图大声的喊她,可是她没有丝毫感觉,依旧呆呆的看着楼下。
  楼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妻子莹的哭声,因为以前从没听过她这么哭。我从楼上飘到了楼下,莹被两个人搀扶着,嚎啕大哭着,偶尔试图扑向我的肉身,但都被人拽了回来,她的头发披散着,泪水将脸上的淡妆冲开,让人目不忍睹。
  我为什么会掉下来呢?那个三脚架是我为了晚上幽会的方便,专门找人定做的,告诉莹说是为了晾衣服方便而做的晾衣架,同样,我在一墙只隔的静家阳台上也装了一个,静的老公在国外,家里只有她自己,而在医院做医生的莹每个星期都会有几天是上夜班的。我踩着那个三脚架从自家的阳台上跨到静家的阳台,去跟静幽会,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半年多了,今天为什么会失手呢?我又飘到了六楼,仔细查看挂在那里的罪魁祸首--角钢三脚架。固定的两个涨栓有一个齐头断了,另外一个明显是受到拉力过大而呈弯曲状。那个齐头断开的涨栓明显是被人用钢锯锯断的,我看了一眼楼下还在流泪的莹。。。。
  警察开始问莹一些问题,也有人去了隔壁静的家,在询问着静什么,我飘了进去,警察在问静,他为什么半夜试图进入你的家里,你知道吗?静的身体虽然还有点发抖,但是语气还是很镇定的回答;“不知道。”这样的回答令我很满意,实在不想给她的生活带去过多的麻烦。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把我向上吸去,我无法抗拒,虽然我不想走,我想知道对我后事的处理结果,想知道警察是否能找到那个谋害我的人,可是一切的一切在瞬间就消失了,我渐渐的失去了思维,失去了感觉,失去了一切。。。。


后记:警察的结论是翻越阳台失足坠楼而死。至于为什么要翻越阳台,没有官方的解释,民间谣传很多。静很快的办理了出国手续,远远的离开了这里。莹两个月之前给死者买了一份100万的人寿保险,拿到理赔之后也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来过。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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