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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想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霖,在北京的每一天,且感且想了很多,支离破碎地写出来,都凑不成一篇象样的流水帐,这次不等你的评价,我先自认帐目不清,思绪混乱无章法,呵呵。但尽管如此,那些的确是我在京城深秋的季节里感怀的细节,有点琐碎。

总的说来,北京是令我快乐的,尤其是“扒上飞快的列车”星夜赶往京城的路途简直象飞天似的快乐。然而,用“快乐”这个词来形容我的心境实在是略显单薄,我的表现,或许真不像是一个学理工科的人,原谅我对自己这样的纵容,因为我明白在明年七月离开中国之前,或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纵容自己的机会了。

那天刚到北京的清晨,霜气还未散去,坐在你温暖的奥迪车里向窗外张望,路上车辆还不多,路旁有比南方我所在的城市里更加粗大的银杏树,伟岸和挺拔,不少树叶已经落下;还有壮实的榆树,却饰着细密的小小树叶,在北风里颤动。将冰冷的手沐浴在空调放出的暖风里取暖,真真切切地感受近在咫尺的友情暖意,我何所幸!

因为胃口实在有限,晚饭时我的表现差强人意,但风雅颂真的给我留下不俗的印象,我由衷地喜欢那里的一切,包括可爱的林小姐,请一定代我向她致意!如果有机会再去北京,非常希望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她那里喝茶。

凌晨挥别风雅颂,热茶的余温还丝丝留在体内的时候,有点郁闷地靠在A6的后排座上,不想说一句话,只是因为看到一路上的指示牌分明是在将我先送回住处的途中,觉得和你之间的距离由于他人的存在而霎时相隔遥远。但是,我想我实在不能提出想要坐在你身旁那个座位的要求,只好默默地听围裹在渐渐降温的身体四周那些清澈的乐曲,隔着冰凉的玻璃窗,在120码的车速里,寂寞而安静地享受京城街头的那一片清冷。

清晨醒来,茶香犹在。健步如飞在寒风凛冽的街头,深深地呼吸,尽管空气中的尘土有点呛人,但仿佛因你的存在而倍觉香甜,这里毕竟是你每天生活着的城市。

和小同事结伴去爬香山,之所以兴致盎然,是因为我有一个梦想^_^。马丁·路德·金一再说“我有一个梦想”,其实他是多么的无奈。在如火红叶扑面迩来的香山顶上,我也有一个梦想!记得你曾说,年老了要在香山扫落叶。我的梦想,应该也和马丁·路德·金一样,有着太多的无奈,或者是一种希望,更或者,是一种复杂性?一声叹息……

再一天,同学陪我逛北大,未名湖畔,伯牙塔下,紫藤院内,燕园寻访经济学大师们的印迹,在内心默默舒怀。

我想,我实在应算是一个有点怪异的人。婉拒了别人陪我四处去逛的好意,宁可独自一人背起小红包,拉起防风的帽子,双手斜插在羽绒衣的口袋里,闲闲地、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举着已经变异成五彩斑斓的、原本就并不爱吃的糖葫芦应景,感受这八百年一遇的、与你同处一个城市中的气息。此时此刻,不知在哪条路上奔波的你,令我在这完全陌生的城市里倍感温暖和欣喜。

公交车、的士、地铁,独自踯躅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仔细感受这个城市每一个时段的生活,有一点感怀,有一点温暖,还有你的一点惦念和慧黠,因为这些,无意中嘴角挂着明媚的笑,向着那些和你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素昧平生的路人。

周六因为又去了一次国展中心拿点资料,中午时分,独自一人坐在国门餐厅里,那个那天早晨坐过的位置上,捧着一大杯滚热的露露暖手,除了服务员小姐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搅,闭上眼睛,看见的全是刚来那天的情景;一直想看看RAF,但那天怕影响你的公事没有敢说,这时,迟疑着乘电梯上楼,在空无一人、安静得几乎有回声的走廊上徘徊,终于找到了3R室。趴在紧闭的RAF门口向里张望,我看见了那棵摆放在门口桌上的小水竹,这又是多么熟悉的画面啊!但愿你不要笑话,我就如同那朝圣的进香者,任时光飞逝,竟浑然未觉!在这里的每一秒都盈溢着幸福,只要允许我这样静静地感受,就已经足够了。

在北京还有最后一点逗留的时间,按着那天悄然收藏的火柴盒上的指示,寻到了北辰的风雅颂,这是唯一一个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缘故令我想再次驻足的所在,沁人心脾的茶香和林小姐的温婉可爱还依然历历在目,但我没有勇气再跨进去,只是站在远处安静地凝望,就让所有的都深深暗藏在我的心里吧。

我已经快要离开,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一下又一下无人接听的手机铃声令我忽然觉得整个城市的空洞!找不到你的感觉真不好。呼啸的北风舞起树梢上的残叶,天空也变得有些昏暗,就这样迷惘地站在街头的车流中,听到你疲乏而低迷的声音,真有点淆然泪下的心痛感觉,可是我除了嘱咐你好好休息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离开之前不能见到你自然是非常非常的遗憾,但就像一直以来的自我安慰那样,过分完美的事是不真实的。那么反过来,真实的事件总是留有遗憾的。我可以理性地接受这样的不完美,可是,列车启动后,呆望着原野上不断下沉的、圆圆的、血红的太阳,听着车轮有节奏的滚动声,还是彻底地、无望地在想,你真的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依然会继续享受生活中很多简单的快乐,但那些令人有点淡淡感伤的细节,或美好,或迷惘,或许会更加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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