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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来讲个鬼故事吧( ˚ཫ˚ )

每个人这一生都或多或少经历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我也不例外。比如,死去的姥爷给自己托梦,夏日午睡时候被鬼压什么的。但是下面我要讲的事情,却是让我一生难忘,至今想起来都手足无措,不寒而栗......

故事发生在北京。那年我大学刚刚毕业,二十出头的年纪,距今差不多两年...五...反正不太久远吧:P

那年的夏天,我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有了工作,就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是一个只知道向父母伸手的孩子,也终于成为可以自食其力的大人了。渴望独立的心让我决定不再住在父母家里,而是选择在单位旁边租房住。本来父母是不同意的, 但是看我那坚决的态度,拗不过的他们最终也还是点了头。

房子租在了五道口,是煤炭部下属一家事业单位的家属区。楼是那种上世纪6、70年代的红砖板儿楼,只有六层,没有电梯。楼的外表看着有些脏和旧,但是好在是国企的家属区,人员构成没有那么复杂,而且租金很便宜。在当时的北京能用不到每月1000元就在相对繁华的地区租到一间开间的单元房,可以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交房那天是父母和我一起去的。永远对我放不下心的他们坚持要来看看自己儿子第一次独立生活的屋子会是个什么样子。房东很热情地招呼我们,不断对父母说我能租到他的房子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要不是看在我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家也在本地,这房子是无论如何不能以这个价钱给我的。我父母也是很健谈的,很快就和房东愉快地攀谈起来了。但这愉快的氛围也就持续到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房子内部的状况不能说不好,只能说非常糟糕。木制的大门里面被敲出了一个大洞,墙上也到处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划过,敲击过的痕迹。散落一地的墙灰还混合这很多家具和玻璃的碎片。虽然屋内空空如也,没有一件家具剩下,但整个屋子就是给人一种刚刚结束一场大战的感觉。看到这个状况,父母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房东见状,马上满脸堆笑,说是可以把屋子里的垃圾和那些碎片清理干净。并表示,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是各项功能都是好的啊,只要刷刷漆,打扫干净,还是很好的一间房子,而且这便宜的价钱也很对得起房子的状况。 父母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房子里转了几圈。最终拉着我就往外走,并表示这房子不租了。房东一看他们这坚决的态度有些着急了,赶忙将假意的笑容堆在脸上,并表示一切好商量。最终,父母和房东达成协议,破损的墙面和大门需要修补和更换,全屋也要重新粉刷,并且2/3的费用由房东负责。墙面的修补和粉刷两天就做完了。由于大门的尺寸有些特殊需要订制,所以耽误了几天。但全部工作还是在一周内就完成了。周日,在送走帮我搬完家,又反复叮嘱我一个多小时的父母后,我终于开始了一个人的独立生活!

北京的夏天是非常难熬的。虽然气温不是那么夸张的高,但是湿度非常大。就算在阴天的时候,只要在室外站10分钟就会满头大汗,稍微走几步汗水就会浸湿上衣。所以夏天在北京,如果不是躲在空调房里,那么全天都会感觉身上湿湿黏黏的,非常难受。我们都戏称这种天气为“桑拿天儿”,就像整天待在桑拿房里一样潮湿难受。

第一天下班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虽然天早已经黑了,但回到这没有空调的出租屋里,就算把电风扇开到最大,也没能给我带来一丝凉意。唉,我不禁有些怀念起在父母那里进屋就吹空调的快感了。没办法了,为了驱走这湿黏感,我只能拖着刚刚结束一天工作的疲惫的身子去洗澡了。那天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洗澡是这么舒服爽快的一件事啊!疲惫,潮湿,闷热这些负面感觉一下就随着滑过身体的热水被带走了。洗完澡的我,感觉就像被充满点的手机,精力满满,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太享受了!

擦干身体的我刚套上一件新洗干净的T恤,那种闷热感就又一次侵袭我全身,额头也是一下就布满汗珠。太热了~~~ 等等,现在一个人住的我,为什么还要在家里穿得那么严实呢?而且我一个男的,怕什么呢?想到这儿,我马上脱掉T恤,全身上下只套了一条内裤。当微风从敞开的窗外吹进来,吹过我的前胸后背,真是一个字~“爽!”。于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我,开始了只穿内裤在家里晃悠的生活。说来也奇怪,解除了外衣的束缚,人好像也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打开音响放很大声的音乐,然后心情好得忍不住大声唱两嗓子歌,学着蜡笔小新那样随节奏扭动身体,再突然来几下空气投篮。反正做了不少平时会觉得很羞耻的动作,也搞出了不小动静。反正一个人住嘛,别人也看不到,就放飞自我一次吧!

刚刚搞出的动静有点大,也不知道有没有吵到邻居。担心邻居会来敲门抗议的我,赶紧关上音乐,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楼道的声音,还好,没有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刚刚把心放下,突然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就好像被什么人死死盯着看一样难受。这一下突然的感觉,把刚刚因为解除了衣服束缚的兴奋感一扫而空,让我开始仔细注意起周围的环境。现在是晚上9点多,应该是大家看电视追剧的时间,或者三五个人聚在楼下乘凉聊天,无论怎样都不应该是现在这般安静。我屏住呼吸,开始仔细搜寻周围一切可能的声音。但是只能听到自己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和那不知被谁从哪里死死盯着的恐怖感。

我心里开始升起一股对于未知的莫名恐惧。我环视房间四周,开始寻找是不是哪里被装了监视设备。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之前修补墙面和刷漆的时候,这不大的开间屋子早被我父母仔仔细细清扫了好几遍,不可能存在什么监视设备。而且我一个男的,别人监视我做什么?但没人监视,这感觉又是什么呢?

我走到窗前检查一下窗帘,没问题。再打开橱柜看看,空空如也。连电源插座都被我查了几遍,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呆站在房间中间的我开始飞快思考,到底有什么问题是我没有想到的呢?可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可能只是自己吓自己吧。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突然大吼了一声,来舒缓一下心中的紧张感。然而,就是这突然的一生吼,让我听到门外发出了一声非常轻微的“咚”。

这一下让我本已有些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我小心翼翼来到大门前,透过门镜往外看去。外面模模糊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赶忙套上T恤和短裤,慢慢将大门打开一道缝,有点忐忑地向外望去。

楼道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在努力地发着光。我大着胆子迈出大门,站在楼道中间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有些悻悻地回到屋里,关上大门,苦笑了一下。看来就是自己吓自己而已。然而,下一秒,我突然意识到不对了。这是三十多年的老楼,楼道灯并不是那种声控或者感应开关的,而是整晚长明的。刚刚楼道里是亮着灯的,但我从门镜看出去却是漆黑的。虽然那盏灯的亮度很低,但不应该会被看成黑色啊!想到这里,我又透过门镜向外望去。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漆黑......那一夜,我整晚都没有关灯,辗转到5点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我黑着眼圈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出门上班。刚一开门,迎面正碰上住对门的中年大哥和他那上高中的女儿。我正想和他们打声招呼,可那女孩斜斜瞟了我一眼,就赶紧低头正了正背在身上书包,小跑着下楼去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我却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害羞与尴尬。这时候大哥说话了,“啊....你好,周日才搬过来吧”。

“是啊,之前一个星期在做简单装修和打扫,周日才正式搬过来。”

“啊....是啊....那个.....我看你连门都换了.....”大哥讲话的语气让我有些奇怪,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啊,之前的门坏了,房东找人又做了一个新的,也是周日才装好的。”

“啊....是啊....那个,你住进来后没发现点什么吗?”

“没....没有啊....”我违心地说道。我可不想昨晚的事情在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就对大哥说,那样显得我太胆小了。

“啊....是啊....你最好仔细一点....” 说完这句话,大哥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头也不回地去追他女儿了,只留下我呆站在那里发愣。

这时,隔壁邻居的门打开了,一个不到40岁的大姐走了出来,看样子也是准备去上班的。我赶忙收起刚刚的疑惑,和大姐打了声招呼。

“早啊,大姐”

大姐看到是我,噗嗤一下乐了出来。可能觉得有些失礼吧,马上收敛了一下情绪,对我微微一笑,说了声“早”,然后也是头也不回地下楼了。她那强忍着笑意的让子,让我不明所以。

两家邻居的表现让我心中的疑惑一下拉满。尤其是大哥那话里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坚信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那天的我已经没有心情上班了。满脑子都是昨晚那恐怖的回忆以及今早和邻居大哥大姐的对话。刚刚到5点,我就迫不及待离开单位,回到租房的小区。我要找人打听一下,我住的房子到底有过什么事情。

说来也巧,当我刚刚走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一个60多岁的大爷,穿着短裤和跨栏背心,手中摇着一把蒲扇,正坐在楼前的树荫下乘凉。我出于礼貌地说了一声“大爷,乘凉呐。” 大爷看了看我,说到:

“你是租的小六子的房子吧?”

小六子?啊,想起来了。大家都叫房东老六。可能大爷说的就是他吧。

“我租的王x的房子,不知道您是不是说的他?”

“就是他,小六子。他租你多少钱啊?”

“不到1000”

“不到1000?!”大爷有点吃惊。但随即说到:“嗯,倒也正常。也就他这间能租这么低的价儿了。”

我听大爷这么说,明显是知道点什么啊!于是赶忙坐到大爷身旁,问道:
“您是不是知道这房子怎么回事儿啊?能讲讲吗?我挺好奇的。”

大爷看我非常有兴趣的样子,一下来了精神。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到:

“你刚刚搬过来,本来我不应该多嘴的,但是瞅你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又是住在里面的,我就和你唠唠。”

听他这么说,我赶忙从包里掏出一瓶农夫山泉递给大爷,让他喝口水解解暑。大爷也没客气,拧开瓶子喝了几口,就开始对我讲起了房子的历史。

这房子是煤炭部七几年盖来分给职工的福利房。原来的房主是部里的一个副司长,负责福利房分配的。那时候,有个小年轻,接父母的班进了煤炭部下属的一个三产,也是事业单位,可以享受分房的。但这人表现不怎么样。仗着父母的资历老,经常不好好上班还惹事情。等他混够了分房的年头了,部里的分房却一直没有他。原因就是他的表现太差了,只要他能好好上两年班,下次分房也就给他了。可他不听,天天追着那个管分房的副司长闹腾,后来更发展到去人家里闹。那个副司长实在是不堪其扰,就一个人悄悄搬来这间房子住,就为了躲他。但后来还是被他找到了。气急败坏的他在楼门口堵住回家的副司长,把人打了一顿。打得还挺严重的,送去医院住了半个多月。那时候北京正在严打,他这是撞到枪口了,被定了个流氓罪关起来了。可谁能想到,他进去了还在惹事儿,听说后来在里面被人打伤了,出来养病没几天就死了。从那以后,住这房子里的副司长总是在半夜听到有人咚咚咚敲门,可开门看楼道里又没人。反复折腾了几次,这副司长不知道是怎么了,也是一病不起了。五道口这地方,本来就是有名的乱葬岗,奇奇怪怪的传言很多。这时候就有传言说是死了的那位回来找副司长索命来了。再后来,副司长的老婆就把这房子转给我的房东老六了。因为有那些传言,房子转手的价格非常低,老六算是捡便宜了。

老六拿到房子就一直往外租。但是说来奇怪。十几年了,住过这房子的也有快30户了,没有一户能住长久的,都是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听说还死过两个人。不过不是死在房子里,而是在外地出车祸死的。上一家租客,两口子,刚结婚不久就租了这房子。没过半年俩人就打了起来,家都快给拆了。大家都觉得这房子邪门,知道的就没人再愿意租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能以这么低的价格租到的原因。

听完大爷的这番讲述,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心想:没准,昨晚就是牢里死了的那位又跑来了,所以才有那“咚”的一声,所以我从门镜看出去才一片漆黑......

大爷讲完后看我脸色有些不对了,赶忙安慰我道:

“小伙咂,大爷这话没吓到你吧。我就这么一说,你就当故事这么一听,别往心里去哈。你们年轻人命硬,没事儿的......呸,你看我这话说的。没事儿啊,没事儿!”

大爷边说边站起来,自顾自地回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今天的天气还是那么闷热潮湿,而我却感觉有些冷了......

我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很艰难地才走上楼来到家门前。这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没有窗户的楼道里也亮起了那微弱的灯光。我进屋后关上门,又一次忍不住透过门镜向外望去。妈的!又是一片模糊的漆黑。我猛地拉开房门,楼道里还是空无一人,楼道里那盏小灯泡依旧在发着暗淡的光。我看了看门镜,它的外面并没有被东西遮挡住。我彻底凌乱了,不知道今晚要怎么度过。难道要跑回父母那里去吗?不行!信誓旦旦搬出来,结果不到三天就跑回去了,这太丢人了!

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我站在楼道里来回踱步,想进屋却又害怕关上门后外面的漆黑。昨晚,我感受到的那股被人监视的视线,是不是就是那个死鬼站在门口看我呢?这么想着,我不由自主地将眼睛凑到门镜前面,想看看从外面到底能看到些什么。这一看,我的心彻底凉了......

这时候,对门的大哥下班回家了。看到我正在看门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个....你注意到了哈。其实我们也不是成心的,就是昨晚你太吵了,孩子没法学习了。我们就想去找你说说,看看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我们真的不是成心的,隔壁的王女士可以证明。她也一起出来了......”

听大哥说到这里,我的心彻底凉了,后面我只看到他的嘴在不停地动,应该是继续说着什么,但我却一句也没有听到。心里只是在不断地咒骂那个做门的人:

“妈的!竟然把门镜装反了!昨晚光着的样子全都被他们看了......”

我第二天就收拾了一下搬回了父母那里。人生第一次的独立就这么如同我的爱情一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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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ies,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

  • 枫下家园 / 人到中年 / 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来讲个鬼故事吧( ˚ཫ˚ ) +2
    • 1000块钱还便宜,啦啦果然是80后
    • 哈哈。
    • 跟鬼有关系吗?没看明白。 +1
    • 真有钱!我母亲跟我讲,她的工资由58年到78年期间60多块每个月30年。在60年代,她们去我党的老区援建县级医院,县里的人纷纷议论,有个女老师,工资跟县委书记和县长一样多。一下子就成了县里的首富!嘿嘿
      • 没听过七月十五,老人家说七月十四少出门就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