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有一段时间,我曾经认为任何形式的“独”都是无害的,一伙人不想跟当前的政ι府玩了,自己分裂出去自己玩有什么不好呢?大家该合作时合作,该竞争时竞争,必须对抗时对抗(盗用布林肯的废话),不香么?
我当时太单纯的地方在于,我把你们人类想得太好了,哦不对,我也是你们人类的一员,我把自己也想得太聪明了。我那个时候对人类的群体行为模式缺乏了解,对历史教训也缺乏了解。不知道分裂一个原本统一的国家会导致多少恶果。
近现代这方面已经有很多例子了。印巴分治、苏联解体、卢旺达大屠杀……就说说这个卢旺达大屠杀。1994年非洲卢旺达造成上百万人死亡的卢旺达大屠杀,许多人都试图归咎于那些罪大恶极制造民族仇恨的恶魔。但事实上任何阴谋家在这场惨剧中所起的作用不过是族群民意代言人而已。如果不是仇恨的种子在族群之中已经种下生根发芽最终枝繁叶茂,任何强权族群领ι袖都不可能靠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迫使一个巨大族群对另一个巨大族群灭绝式屠杀。
其实关于人类群体这类疯狂行为的知识,早在我中学时代的生活经验就可以看出端倪,只是那时候单纯的我缺乏这么敏锐的智慧。我们中学入学的时候,学校基本上随机分班,也有部分家长动用关系选择班主任。但无论如何,不同班级的学生并没有什么除了班级编号之外的特殊族群差异。两个同班同学之间的个体差异往往远大于两个不同班级学生之间的统计差异。但是一到了全校举办的各种比赛,各个班级就变得非常团结,多数同学都很狂热地为自己班级的选手加油鼓劲,并视其他班级的选手为敌手。
我始终缺乏这种集体意识,对许多同学这种狂热的行为最初是很吃惊的。更严重的是,不同班级的同学时不时会有打群架的情况。虽然打架的人数并不很多,但多数同学只会站本班同学,完全不顾打架的具体原因。
这也让我非常吃惊,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别班的同学普遍很恶劣,毕竟本班也有若干很恶劣的同学。
人类的群体癫狂行为的特点是,并不需要什么深刻的理由,只要能找到某个标签给人分群,这些群体就能纷纷内部团结一致对外,丑化其他群体美化自己的群体。有些标签是天生的,例如肤色脸型性别……,有些标签是文化历史地理性的,例如不同的语言信仰籍贯……,还有一些标签,根本就是凭空随意创造的,例如每个同学所在的班级。
卢旺达的胡图族和图西族就是这样,原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族群划分,但有好事者按照一些根本不靠谱的特征给群众打上了这样的标签。起初大家相安无事。但个人之间的矛盾冲突总会不时发生,同标签的人之间会发生冲突,不同标签的人之间也会。但一旦冲突发生在不同标签的人之间,人们就会纷纷团结在同标签的人一边,指责不同标签的群体。结果冲突就从个人冲突上升到了族群冲突。这个过程反复发生不断升级。由于未能受到有效的遏制,最终演化成了基于标签的族群灭绝惨案,上百万人遭到了屠杀,其中很大比例手段极为残忍。
之后卢旺达把身份证上胡图族图西族的标签彻底删掉了,宪法直接规定禁止建立任何以宗教地域部落性别为基础的政治团体。结果今天卢旺达经过短短二十多年,成了非洲最安全发展最迅速的国家之一。
我说了这么多卢旺达大屠杀,意思就是你们人类,哦,我们人类,真的没有我以前单纯的时代想的那么好。如果一个原本统一的国家分裂了,那么两边原本的个体矛盾很容易就会上升为族群矛盾国家矛盾,控制不好就会愈演愈烈,最终爆发暴力冲突。印巴分治和苏联解体就是前车之鉴。
当然,我属于中国大陆东部汉人,我现在可以很有自信地说,就算是港独台独疆独藏独,爆发了战争他们也打不过我们,我们分分钟就能灭了他们。
玩儿呢啊?有病啊?灭了别人没损失啊?这些巨大的损失节省下来做点基建改善生活它不香么?
还有一些人会以另一种方式支持各种独:欧洲这么多独立的国家,人家的人民生活不也很富足么?特别是欧盟国家之间不也相处融洽么?
这种人也是对历史和现实一窍不通。今天欧盟国家在历史上打了多少旷日持久的战争?他们之间一共才和平了多久?即便到了今天,欧盟也完全无法跟大洋彼岸的美国抗衡,整天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之所以要建立个欧盟,还不是因为大家各自为政的时候更容易发生难以调和的摩擦么。
原本已经长期统一的国家,分裂对普通人绝没好事。除了少数试图借机扮演独立英雄牟求政治权利不在乎你我死活的王霸独子们,没人能够从中获利。我本人真的算不上一个爱国者,我天性缺乏集体荣誉感,以前我看不到外面世界的真相时,也曾对这个国家的政权很失望,将一切不美好归咎于我们的国家领ι袖、政ι府、党、甚至中文文化和中国人的劣根性……
但最近十年来,我对人类群体行为的了解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幼稚,对墙外的世界也不间断地翻墙直接观察。正应了前段时间杨洁篪主任对布林肯所说的话:“我们把你们想的太好了”
甚至这个曾经令我深恶痛绝的“墙”,我都有了新的理解。多年前我曾经一度天真地认为自由开放的网络环境下,妖魔化和煽动性的宣传会被冷静理性的声音自动遏制,让人们自由公开的争论只会让事实越来越清楚。但还是那句话,我把你们人类,哦是我们人类,想得太好了。根本就不能指望民众在完全开放的网络世界中兼听则明不受蛊惑,这根本就不符合人类的行为模式。
而且若干前车之鉴也摆在眼前,若干国家由于本国国内无法有效阻止境外势力蛊惑国内民众颠覆政权,惨遭颜色革命。如果这些发生了颜色革命的国家革命后真变好了也就罢了,但事实是连一个这样的例子都没有。所有关于这些颜色革命的国家变好的传言都是用来给颜色革命洗地的谎言。
在十几二十年前,天朝民众对发达国家的真相缺乏了解,以为那里就是人间天堂,以为国内的一切不美好都是这个恶劣的制度、腐败的政ι府、愚昧的文化、劣根的民族造成的,挤破了头试图移民发达国家。
其实那个时期,由于民众的国家认同感较低,如果不是及时启动了伟大的建墙计划,颜色革命在几年前可能就开始发酵了。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中国群众和全世界就都没机会见证最近五年的天朝的巨大成就了。
我在海外工作的时候也曾动过念头,那时候稍稍努努力就移民了。不过还好,我懒到了连稍稍努努力都懒的努的程度,最终不了了之了。其实我没有移民还有一个心理原因,我从思想深处有点怀疑那些公知们对发达国家乌托邦式的描述,我高度怀疑这个世界上一个“美好”到那个地步的国家是可持续发展的。人们的各种权益被保护得如此之好,居然还能继续努力奋斗图谋发展,就让我很怀疑。
我很早就知道,你不能因为富豪挥金如土,就以为发财的诀窍就是挥金如土,你要看富豪当年是怎么成为富豪的。虽然我当时关于各国的历史知识几乎是零,但我知道我的这个判断肯定不会错。
在海外工作期间,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国外的信息,回国之后就撞了墙,有段时间相当难受。最初我基本上是倾向于相信海外媒体妖魔化天朝的信息的,认定中国建墙纯粹是为了操控民意,掩盖其见不得光的行为。
随着我接触海外媒体越来越多,发现许多海外新闻媒体关于中国的消息跟我在国内亲眼看到的事实出入甚大,就开始有所怀疑。后来了解越多怀疑越大。从此我开始刻意关注一些反驳海外新闻媒体的信息,发现其中有相当多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这种转变过程缓慢地持续了好几年。我最终确认了一件事:海外媒体这么多年关于中国的报道不要说基本没有好话,连实话都没多少。至于多年前有人说统计上西方媒体对中国的报道远比中国对西方的报道更正面,跟我看到的事实根本就是截然相反。而中国官方发布的消息,除了常常有所选择地遮掩之外,可靠性要远比BBC、CNN、NYT之类高得多,偶尔有官媒公然说谎的情况,事后还往往能找到非常正当的理由。例如新冠爆发初期为了防止大批感染者恐慌性外逃,故意发布谎言假意辟谣稳定民心。为此官方黑锅背了很久,但事后证明那是当时唯一正确的选择。
中国绝不完美,但比我多年前曾经以为的好得多。而西方发达国家可是比我多年前曾经以为的不堪多了。关于天朝的制度,我引用一句抄来的判断:中国制度相对于西方国家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让崔永元这种意见领ι袖掌握国家权力。发达国家的所谓民主制度一律都是明星政治,讼棍当道。
这些人治理国家的水平往往狗屁不通,但一个个都极为擅长煽动性表演。也正是因此,你们在网上看到的西方领ι导人一个个都那么有魅力,言谈举止都那么可爱,而中国官员一个个看上去似乎都死气沉沉照本宣科,甚至让人觉得面目可憎。但,你别怀疑,这特么真的是我们的优势。
我觉得,如果我需要经历这么多年才能消除关于中国和西方两个方向的偏见,你们人类平均而言也不会比我好哪里去。墙,在给我带来不方便的同时,确确实实地保护了包括我在内的整个国家。
等有一天中国真的有了碾压性的实力,在国内舆论上再也不怕别人阴谋操控了,墙的历史使命也就完结了。这一天是否遥远,我无法预测。我仍然会继续挣扎在翻墙的烦恼中,但至少不再诅咒它了。
扯着扯着扯远了,从“独”扯到了“墙”。这些想法在心里憋了一两年了,因为懒惰一直没写,今天突然来了兴致,一股脑吐出来,有点语无伦次,请读者包涵。就说到这里吧。
PS:因为敏感词过滤,塞入了一大堆希腊字母“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这事儿的原因,跟墙的原因类似。对于某些不同政ι见者来说,这跟墙一样都是个巨大的讽刺。对于我这种明目张胆地给敏感词和墙“洗地”的人,他们一定会怒不可遏:你他妈一边被轮奸还他妈一边喊爽,真他妈贱!随便,你们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