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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依 (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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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依心里空落了一下,仔细想想未免觉得可笑,其实又不是第一次被挂掉电话。
房子外面不冷,屋子里面却阴森森地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呵,我像白流苏一样恶俗了。”苏依自嘲。

她又想起了那个片段。眼睛浑浊,水朦朦的,他迟疑了一下,唇还是如小鸡啄米般落在了她脸颊上。苏依不屑,到了后来,她开始恶心。
恶心归恶心,苏依还是装扮如良家妇女。没洗洁精,筷子和碗一层油腻腻的,糊弄了两下便放在了池子边上。

苏依有些恍惚,其实演技拙劣得厉害,而思不还是没主动吻过她的唇?纠结这些没大意思,她不是不明白。 这样未免有些尴尬。苏依迟到了,路途中打个电话直说不好意思,恰巧风大又下着雨,苏依不免有些沮丧,一股燥热涌上来,直搅得她心烦意乱。“可以的。”不知为什么会想出这句话来,苏依更觉慌乱。
下着细雨,一切都不真实起来,他脸上的表情苏依也并没看清楚,苏依只在乎她头发被风吹乱了。
寒暄了两句,毕竟这样式太过于冠冕堂皇。打了出租,苏依莫名地兴奋,又一股潮水将她淹没,还有千万只小鱼噬咬着。

他忽略了她的脸,苏依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软弱无力,她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亦不愿再动一下。“像个死尸。”她想。
“你抽烟么?”苏依显然是楞了一下,不是问她,还能问谁?
“不抽,”苏依黯然,“呵,当然不抽。”她像是辩白似的加了一句。

有些时候也是没话找话。电视换到哪个频道,两人便像好久没说话一样说个不停,苏依听着听着便模糊了。而思后来说:“你是个会倾听的女人。”苏依笑笑并没说话,其实演技还不错。

关掉电视,厚重的窗帘,屋子里黑得泼墨一般,压得人胸闷,连触觉也模糊起来,是枕在他胳膊上罢?
“苏依,”他顿了一下,空气也好像跟着空了一下,黑压压一片涌过来,“一听就是个有故事的人。”断断续续地。
苏依想:“哪有什么故事?”心里好像带着厌恶,“矫情到这里来了。”苏依感到好笑,可还是表现些许洋洋得意:“咳,没什么故事了,普通得很。”

苏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胳膊架在她腰上,手握着三角形的小雏鸟。
她安全了。



而思后来带苏依去了他家,算不上家。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屋子里凌乱得厉害,也或许只是苏依去的那天,也保不准而思是做给她看的——那满地的啤酒瓶子。

苏依头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穿黑色丝袜,稚嫩得可以,踩着高跟鞋,在瓷砖上铛铛作响。而思笑着说:“你还可以嘛。”眼里带着惯常的轻蔑。
关了灯,只有电脑蓝幽幽地亮着,她看不清。

很安静,苏依不免有些失望,她自己先瞧不起了自己去。

没有窗帘,屋子里亮的早,阳光中浮着灰尘,把整个宇宙都填满,膨胀得让人无所适从。她实际最不愿醒着的,头胀得要撕裂开,却再也睡不着了。
这种感觉苏依有过,不过那次天还没亮,屋子像一片安静的废墟,像浮在蓝雾之中,摇晃得让她想吐。

其实后来和之前仿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苏依害怕这种感觉,像人造皮革一样散发着廉价的气味。苏依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有,南京大屠杀中被轮奸的妇女。

她尽力,不知效果怎样,其实还是掩耳盗铃了些。

而思送她离开,上了车,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燕东上线了,苏依并没太多反应。
“我真想你了,有好几次冲动想去见你。”
这样的话不怕甜腻得慌么?苏依不想把燕东想得太过无赖。其实早该删了的,不过是因为燕东是第一个。

然而后来燕东让苏依太恶心:“我想把你的丝袜撕一个洞。”
“FUCK!”苏依暗暗地骂。
“我这周真去,你见我么?”“不见。”
燕东在那头顿了一下,说道:“因为你不缺男人。”
他知道苏依害怕什么,专挑恶狠的说。苏依恍惚了一下。
“缺,也不想见你,知道为什么么?”
“不知道。”
“因为你很贱。”

苏依舒了一口气,好像干了件大事情。“呵,没见过这么蠢的男人了,比我还蠢。”她连着自己也给骂了,“早该这样了罢。”她想。

苏依又心烦起来,全身燥热得厉害。其实不过是心虚。
那一幕幕映像挥之不去,让苏依坐立不安,“你不过是个婊子。”她恶狠狠地骂道。

苏依感觉有时记性好得很,有时忘性又很大。但在今天,不管好的、坏的,悉数登场,却又支离破碎,像惨淡的无声电影,滑过去,下一个镜头就迫不及待了。
苏依用力点了点头,“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不知道在保证什么,连她自己也糊涂起来。

其实也没有很长时间,苏依想了一下,却也一年多了,她不知道何时会结束,好像永远也没个结局。
苏依想到了而思,有些时候还是会心慌,可终究安全了许多。

其实而思保不准什么时候会走,上次苏依问他:“你会在这呆一年么?”“不确定。”苏依心想:“呆一年,我先走掉么!”苏依明白。
看见了卖花的,苏依笑着对他说:“还没人送过我花呢,明年情人节你送我。”而思说:“好啊。”其实说了这句,苏依有些懊悔。尴尬地笑。

苏依总想着把而思的房间打扫一遍,可总觉得身份不对。上次去他家,苏依规整了一下窗台上的东西,而思忙过来打断她,意思说他工作上的东西,一收拾,他会找不到了。苏依还是尴尬地笑。



夏天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都说北方春脖子短,其实冬天那股子寒气消散得很慢,藏在地底下,直往人骨子里渗。五月底,阳光毒得厉害,风却凉得能让人打出寒颤。
苏依坐在屋子里,披了件外衣,还是觉得阴冷。工作让苏依心烦意乱,总想着去见而思,可总是找不够时间。昨天而思在QQ上说他发烧感冒,她竟想到了她给他倒水吃药的情景。“这是不是太想表现了些?”她心里还是存着不确定,苏依不想太清楚明白。

老板给的这份事情终于做的差不多了,苏依心里有些迫切地想去见而思。其实也不算长,半个月而已,但这种等待像盛夏的柏油路面一样灼热,苏依好久没这种感受,“呵,我又开始矫情了。”她想。
苏依心里无疑是轻快的,连跟出租车司机都聊了许多。见到而思的时候苏依觉得他笑容真是好看,阳光让一切都发白了些,苏依有些恍然,其实她是想到了heaven.

他家还是老样子,苏依和他偎在电脑前的沙发上看电影,苏依其实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知道是刻意了些,把裙子往上撩。
电影看完,她缠在而思背上,轻轻对她耳朵呵气,用唇含住耳垂,一切才有了意义。

从他家出来,天色已暗了下去,温度刚刚好,马路上行人也悠悠闲闲的。苏依笑着对而思说:“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但而思说了什么苏依没听清,一切好像都遥远了,她鼻子一酸,竟像要哭出来,怕被而思发觉,便低着头低声说:“就这家罢!”
吃过饭,天已全黑,两人漫漫地走在路上,苏依犹豫了一下,挽上了而思的胳膊,而思顿了一下,并没说什么,两人便也就这么继续走下去。

也才喝了一罐啤酒,苏依就头疼得厉害,其实她想不省人事的,可下不了决心。总想着不省人事可以为所欲为,苏依却总放不下什么,“残局太尴尬了些吧。”她想。
她还是有些失控。前一天她在电脑上看到了视频录像——而思和一个女人的。可她装扮得还不错,好像这才完整了些,这些嫉妒也似乎有了去处。不过总是有些尴尬,苏依不太会收场,这次还是有些笨拙。

两人躺在床上,不知谁先提了这茬,总会有些辩白。其实谁都明白这事情过得去或过不去就像个摆设,可两人还是斤斤计较了些。
情欲似乎也在这时滋生,苏依翻过身,骑在而思身上,她看不清,微弱的月光洒在身上,她隐忍着发不出声音,只剩床在吱吱呀呀,“倒不如一起坍塌地好。”她想。

而思起得晚,苏依起来打扫了下屋子。对着镜子,她有些厌恶,“FUCK,”她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你不该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一切照旧,房东来装热水器,而思把痕迹都消了去,苏依该是个透明人。她想到了白流苏,“其实我还不如她。”苏依自嘲。

苏依借着酒精点了支烟,她吸进一口,看着火星慢慢往上蔓延,再把烟慢慢吐出来。并没吸进肺里,所以也没什么不适,而思笑望着她,她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然后打了个冷颤,像大军在对峙前,充满了等待的危险。

而思其实太小心了些,手机几乎从来不离身边,QQ在他离开的时候也几乎不开,苏依过去的一点窥探欲望到了现在已消失殆尽。
其实没太大必要,反倒偷偷摸摸。她没力气去理直气壮地做些什么,没身份。
有身份又能怎样?她明白。这东西对感情其实没什么大作用,女人不过是要一种理直气壮,“你曾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的。”在男人离开的时候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别人哭诉,大肆批判一番,要男人负责。
“我连哭诉的权利也没有呢!”苏依有点自嘲精神跟阿Q精神。
其实完全透明。

阳光射在苏依背上,她蹲下,不想再看那银晃晃的杨树叶子,再一起身,竟晕眩了一下,眼前模糊得厉害。像个冗长的梦,醒不来,让她疲惫。
这半个月似乎没有留下痕迹,除了左胳膊上那块淤青,只是难看得很。苏依有些迷糊,刚吃进去的面条像要呕出来,她其实是忿恨的。

今天早上而思站在门边说:“你看,我就不下去送你了。”苏依心惊了一下,猛地一紧,她没敢看他,脑子里却充满了燕东的脸,这场景太过相似,连这句话都一字不差。苏依还来不及细想,门就咣地一声关上了。
苏依走在大街上,看不清周围,一切好像遥远起来,只剩她在一点点放大。苏依摇了摇头说:“没事的。”却丝毫没什么用处,她像掉进一个大染缸里,全身燥热着不断膨胀。

苏依有些累了,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睛涩得厉害。电梯里总有人进,有人出,她想抓住些什么,却再也睁不开眼了。



苏依感到下面有些不适,痒痛得厉害,一摸竟然摸到了突起,她心跳突然加快,脸也开始灼热起来,“该不会是性病吧。”她心里一阵发怵。
苏依盘算着,她认识而思将近半年了,这段时间她也没再见其他人,“如何会这样?”
“没事的。”她没敢细想。

第二天清早,苏依便去了医院,妇科外面排了十几个妇女,苏依有些惶恐。
“把裤子脱了。”那个女医生戴着花镜,并没看她。
苏依脱了裤子,爬上台子,把两条腿岔开架在支架上。
“把内裤也脱了。”这回女医生看了苏依一眼。
她有些窘迫,脱掉竟不知放哪儿,握在手里,一恍惚,一个异物就进入了她身体,苏依忍不住叫了一声,那医生怪怪地瞄了她一眼。
“你宫颈糜烂得挺严重,二度了。”女医生猛烈地抽动阴道镜,说着抬头看了苏依一眼,苏依有些尴尬,痛得紧皱眉头,那医生说了句:“至于吗?”
“把裤子穿上。”女医生说着便掀了帘子出去,苏依一边穿裤子一边听那医生在外面与另一个医生嘀咕:“这又一年纪轻轻得宫颈糜烂的,啧啧,性生活过度呵。”

检验结果不是性病,苏依松了口气,可宫颈糜烂却也不怎么光彩,不然那女医生怎么会那么看她?未婚便得了中度糜烂,一定是不检点太过放纵。苏依不想辩驳什么,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苏依究底还是有些懊悔,“这便是代价么?”她没想明白,“我得好好的。”她又责怪自己太疏忽,“以后得注意些。”像暗下了保证和决心。

苏依去上药,主动脱掉裤子,发上台子,摆好姿势。“我像条死鱼呢!”望着天花板,她想:“倒不如死在这里好了!”
换了个医生,这医生年轻些,一边冲洗一边说:“脏死了,脏死了,怎么会这么脏!”苏依痛得往后退了些,医生喊了句:“你乱动什么!”这医生过了把嘴瘾,心里必定得意得很。
突然塞药,苏依没动,却皱了下眉,医生瞄了一眼说道:“有那么痛吗?你那儿挺松的。”苏依能想象到她的表情,也大概能猜想到她的心理,有些洋洋得意,再加些泄愤解气。

从医院出来是大中午了,苏依有些无力。太阳毒得厉害,白惨惨的,像把一切都覆盖掉。苏依看着人影有些模糊,声音却清晰得像要胀开脑袋。

苏依倚着墙翻通信簿找不到什么人,她有些疲惫,索性不去想什么。房子里静得厉害,时钟嘀嗒得让苏依心慌,她有些焦躁,一时竟忍不住像要哭出来。“FUCK,真他妈没出息。”她骂了句。

苏依还是给而思打了电话,总是有些必要。这事情到现在竟有些恶俗,她没必要死扛这个,没意思,可她总还是逃不脱。
而思在电话里说:“以后有什么困难打电话。”事情还是太尴尬了些。

第二天去医院,还是昨天那个年轻医生。
“好多了吧!”苏依没答话。“是不是好很多!”女医生又问了句,苏依便答了句:“好一些了。”
“怎么能是一些?你看这不是好了很多!”女医生像有些愤怒似的,苏依含糊应了一声。
“倒不如死在这里算了!”她想。

身体还是有些不适,苏依有点像惊弓的鸟,时不时就想到这茬,总有些无望。可仍旧去见而思,她有时是恍惚的,好像过了今天就没了明天,有时又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给她自己。
又吃了粒避孕药,苏依不是不知道。做完流了很多血,她忽然有些悲凉,仿佛被谁钉上了十字架,她没敢细想,其实这东西想也未必会明白,只不过心情太绝望了点。

苏依感到有些蛛丝马迹,还是太迟钝了些。突然觉出些许不公平来,想着想着便心慌得厉害。
日子好像难熬得很,总也看不到结果,连目的也越来越模糊,她有些想一走了之,但一直忍不下心。而思偶尔对她说些工作上的事,苏依听出些端倪,他在犹豫是否辞职,想回成都。苏依并没觉得突然,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其实她以为她会先走,不过早晚问题。这顺序变了下,倒也没大所谓,不过还是有些不适应。

天还没亮,苏依就不知怎的醒了。而思背对着她,蓝幽幽的,苏依轻轻把头靠在他背上,搂紧了些。她脑子乱得厉害,好像还在梦里,一会儿想倒不如真跟他去了;一会儿又想时间不多,也没多少好了;一会儿又在想其实又能怎样?想着想着就模糊起来,便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



而思快过生日,苏依心想送件礼物给他。她其实没想怎样,而思以后拿着也未必会记清楚什么,不过人总是有些欲望,想做些记号,证明算不上,可能大多都是不甘心害的。
苏依不确定,也没敢想。而思有时会聊些过去女友的事,苏依也就那么听着,感情深浅好事坏事谁也说不清楚,她没想研究,不过有时还会有些沮丧,然后想:“他以后也会对另外一个女人提起我么?“
究底还是因为没身份。

朋友过生日,苏依陪着去了游乐园,坐过山车她还是没敢睁眼,只剩大声地喊叫。喝了点酒,人总是这样,急于表达点什么。她给而思发短信,而思没回,她就打了电话。或许有点咄咄逼人,不然而思不会有些气急败坏,“就算我在外面又能怎样?”苏依听了突然很尴尬,这段时间竟忘了身份问题,好像要求得太多了些,草草挂了电话。

已经下了一个月雨了,阴阴的,空气也好像饱饱的,灰黄湿润。苏依不太喜欢,总觉着阴冷着刺骨。她没什么目标,脑子里混沌得很,像一场冗长的梦,醒不来,“总会过去的,”她给自己打气,她知道程序,“总会好的。”她想。

而思上线,苏依发去了最新写的小说,“我越来越不喜欢了,以后随便写吧,别发给我看了。”她有些沮丧,其实这时就该下线走掉,不然怎么收场?可她总有些偏执,像是要证明什么。

“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你不想跟我说话?”
“下了。”
“生日那天还用我陪你么?”
“不用。”
“生日礼物你还要么?”
“不要了。”
“以后我们还联系么?”
“不了。”

其实该是这样的结果,她好像又回到原来某个点,往前或往后的程序她都清楚得很。可她还是有些慌张,眼前竟有些旋转,“我输了,”心里跳出这句话,苏依突然觉得矫情,“明天还要上班,我得早起。”她想。
她哼着歌去洗澡,“其实没什么,”她安慰自己,水流突然砸在她背上,她竟哭出来,“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好吧,继续走吧。”她想。

苏依睡不着,起来抽了支烟,可越来越清醒。而思睡得挺香,苏依就去了客厅单独呆会儿。
一切太矫情:凌晨两点半,窗外仍有汽车呼啸而过,她有些落寞。落寞这词她厌恶。

多少某些时刻她会不甘,就像付了钱却拿不到东西一样。而思不需要她,平时连短信也不会发一条,他或许只有在有身体需要时会想起她,不过完了之后,他并不需要别人跟他盖一床被子。

苏依想到这有些焦躁,她刚才做完后问了而思一句:“和我爽么?”而思不耐烦像有些赌气地说:“不爽。”苏依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可又不知该怎么收场。其实她不该问,这已经是完了之后。

那天她和而思去唱歌,唱了挺多王菲的歌。后来而思说那些歌让他一直心里难受,他前女友很喜欢唱王菲。苏依听了很尴尬,后来她想,其实她就是个活体的充气娃娃。
  
而就在刚才,而思对苏依说去外面打个电话,先说是公司领导,后说是公司客户,苏依知道一定是他前女友,她毕竟有点沉不住气,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笑说:“嗯,好的。”
  “呵,没什么了。”苏依安慰自己,可还是嫉妒的,“可能连语气也不一样吧。”
她想着想着便大哭起来,扶着沙发,她不想而思回来看到她如此狼狈,便走到浴室,脱掉衣服,洗澡。望着镜子,苏依又哭又笑,这滋味太难受,像被人操纵的木偶,太可悲了些。

而思和苏依去打台球,苏依不喜欢,而思却想从苏依身上找到过去的什么东西。苏依有些无奈,这种情形许是多少人都体会过的,悲凉加些不甘心,她像被暴露在阳光下,风化、腐蚀,最后完全被忽略掉。

苏依疲累极了,没有力气再计较多一些,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掉而思。过去的那些男人像从未曾出现,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苏依有时会恍惚地认为什么也没发生,“呵,傻逼。”她恶狠狠地骂着自己。
  
她是有些神经质了,一会儿觉得天底下谁都没她心灵纯洁,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这些折磨让她有些心安理得,好像有了这些,她就高尚了许多。,

她许是快坚持不住了,她像个垃圾桶,塞满了臭气熏天的垃圾,但男人会认为那又怎样?阴道里没有就好。



苏依动身去大连,她好像没拿出任何情绪。这和而思一别又是一个月,该悲伤么?该有什么情绪?她不知道。
  
除了见面便是见面。肌肤接触,再加些不知该怎么打发的时间,就成了见面的主要内容。苏依对这倒好像有些心安理得,她不想说,也不敢说。
有什么不可以联系?可偏偏她和而思除了见面就没什么了。什么手机、电脑通通用不到,除了见面前的确定短信。

日子过得太简单,连那点放纵的心情也好像被海水冲刷得无影无踪。她住处离大海很近,每天晚上她都有些空余时间去海边走走。大海真是个好地方,形形色色的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安慰,它像个无所不包的女人,温软的怀抱让一切麻醉,包括苏依。苏依暂时忘掉那些苦楚,忘掉而思,忘掉之前那些破铜烂铁,竟也过得逍遥自在。

她想到了网上那个大连男人,她想去见他,可见了又能怎样?那些程序她清楚得很,其实她不过恰巧喝了点酒想找个人拥抱。也不知是她变胆小了还是真变良家妇女了,这念头竟就这样安静地消失了,后来她有些洋洋自得地想:“我是真爱他的。”
  
同事叫她过去打牌,玩TRUE OR DARE,几个人倒也玩得生动活泼。有时苏依会笑得肚皮痛,直不起腰,大大方方其实都是来消遣寂寞。

某一天傍晚空闲苏依和同行的阿飞去大连理工大学转了转。两人坐在草坪上,像回到了大学时代,如此悠闲,苏依舍不得。
  
阿飞不知怎的突然转过头对苏依说了句:“不管怎样,你还是安静些好。”
苏依怔了下,望着阿飞,竟一字也吐不出来,这话好像千斤重的橄榄,说不出味道。
苏依有些疲倦地把头靠在阿飞肩上,阿飞似乎有些意外,但立刻就不动了,两人就那么互相依靠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好像什么都忘了。苏依真想一直这样下去,醒不来没关系,有阿飞在就好。
  
可阿飞会走,他是阿飞,他不会停下,就像他当年义无反顾地走了一样,苏依不敢再给他一分一毫。那而思呢?她给的兴许是太多了,想到这,苏依烦躁起来,她甚至有些憎恨,却找不到对象。阿飞或许明白,他望着苏依,是有些心疼的,但他又能怎样?当年不也是互相轻蔑?阿飞想抱抱苏依,吻她,苏依的身体他熟悉。阿飞犹豫了一下,抱住了苏依,两人就那么停滞了几秒,苏依说:“天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苏依有些沮丧,这情节好像演了一百场,观众不腻,连演员也乐此不疲。
她放掉了阿飞,不过她可能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这一个月,而思没发来短信,苏依喝醉了发给他的几条短信而思也没一条回复。苏依感到有那么一点东西正在渐渐消失,这过程她曾感受了千百遍,她既希望这次有些与众不同,又希望这次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刚回到哈尔滨,苏依就立刻拨通了而思的电话,占线在打电话,过了好长一会儿,而思打来电话,醉醺醺地:“你回来了。”
  
苏依不知该说什么,问了句:“你怎么又喝多了。”
“....一个朋友来了。”而思在那头有些神志不清。
苏依没再问下去,她多少能猜到几分,“呵,”她苦笑了下,“那你好好休息。”
“那...有...有事打电话。”而思那头声音一点点模糊。
“快结束了,”苏依在心里默念,“真的结束了。”她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段故事又是惨惨淡淡,连她自己都觉得寒碜,不过总得有个结局,还好不是鸡飞蛋打。
她像下定了决心,也顾不得承诺给心理医生的话,你说她腻了也好,你说她活该也罢,总之,这段故事就这样惨淡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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