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俗语有云——“说嘴打嘴”。

得意之下容易忘形，忘形之外必有疏忽。

前天还在论坛上说我家一岁半的老四如何如何能干——自己穿衣吃饭，自己懂得换尿布，自己刷牙洗脸，懂得给我拿拖鞋……等等。

结果，一场意外来了。

周六妞妞有2个生日party要参加。一大早就忙着带她赶场。送她到了要去的地方，我们便带另外的3个孩子去名门吃早茶。饱足之后时间尚早，大队人马又开到了公园里。

天气很好，人也不是很多。

每个孩子都自得其乐——老大沿着一个环形道不断练习他的滑板车；丫丫玩滑梯玩得满头大汗；仔仔一直围着我坐的长椅转来转去跟我捉迷藏。

到了接妞妞的时间，我们便顺着来路走向停车场去。

丫丫坐了仔仔的推车，仔仔跟在后面兴奋地一路步履蹒跚着。

我接了一个电话。

瞬间意外发生。

仔仔在路边缘的台阶上一个倒栽葱栽了下去。

老公匆忙奔过去抱起了孩子。

鲜血从他小小的额头喷涌出来，情急之下我伸手按住了伤口。看了一眼，伤口很深。不过倒是很快血就止住不流了。他依然是那个最乖的孩子，哭了几嗓子之后就在我怀中慢慢安静下来。

上了车之后竟然抓过iphone看他和哥哥姐姐的录像笑得格格有声。哥哥姐姐们惊魂未定，七嘴八舌的出谋划策着

——老大说需要先回家拿酒精消毒，贴个创可贴；老二说要给他缠个绷带才好；老三说爸爸你要带仔仔去看医生……

老公说带这么多孩子去医院也不方便，下午你带着他们，我带仔仔去医院吧。

1点10分去了医院。

然后我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他的电话。

大概3点钟的时候打电话来说正在给孩子照CT,说让我再等电话

心乱如麻，尽管相信仔仔的伤势并不严重。

带着3个孩子赶赴一个农场参加另外一个小朋友的生日party。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似乎被凝固在另外的世界里。

于我而言，时间过得很慢，而且艰难。就连别人跟我搭话时我都有些神思不属。

思绪完全被牵在仔仔那里。

过了一会儿给老公打电话，打了几次都没有接。

电话再返回来的时候，说医生看了CT片子，有个小出血点，无法确定状况，要转去病童医院。

背景音里，杂了仔仔的哭声，这个孩子从来不大声哭，他嘶哑的哭声更令我心纠结。

想着小小的孩子要有一次被担架绑着坐救护车的经历，心痛的无法形容。

拿着手机上网开始搜索幼儿摔伤后颅内出血的种种，拿来一一对比仔仔的表现，用自己的判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坚强。——临床医学上，脑部受伤后有个24小时的留院观察置留期。那应该一切都还是常规医疗手段而已，不是什么紧急状况。

想着把孩子托付给朋友，自己赶到医院去。

电话还没打出去的时候，老公的电话又过来了。

——说要留院观察，一会儿就给分配病房。

其实一切也没什么太大波澜的经历着，但是老公的习惯性鼻炎在电话里发生了一些奇妙的效果，令我觉得他似乎在哭，于是我追问着，追问着，不断跟他讨论着种种可能。

手机突然没了信号。

这下我们唯一的联系通路也没了。

我更加心急火燎的想赶到医院去看看孩子。

突然想起来有个朋友在病童医院，于是试着联系她让她去急诊看看我的孩子。

过了漫长的十分钟。

她的电话回过来，让我不用着急，也不用到医院去。

说只是常规的医学观察而已。对孩子的颅脑外伤都要有这样一个处理。

心下稍安。

这边厢孩子们的聚会也接近尾声，带着他们回家去。

回到家让他们洗漱完毕，3个小孩得知爸爸和仔仔今晚不回家时，都要求和妈妈睡在一起。



丫丫最先检讨说自己不该坐弟弟的推车，所以弟弟才会跌倒。我只好拍她的头告诉她没关系……她继续絮絮叨叨着，在我怀中沉沉睡去；

妞妞说想去医院看看弟弟，给弟弟去送他喜欢的玩具，还在关心弟弟是否吃了东西，想把今晚带回家的蛋糕给弟弟也带去；

老大则直接拨了老公的电话，跟爸爸聊聊弟弟的情况，也跟爸爸汇报一下自己和妞妞丫丫一个下午的活动状况，父子俩在电话里说了很久，直到老公说电话快没电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挂掉。

3个小脑袋依偎枕藉慢慢睡去。

只我一个人清醒着。

看电视，看小说，刷帖子……只有我知道我的心不在焉。

不眠夜。

天终于亮了。

捱到8点多，我又开始打电话。

不通，还是不通。想来真的是没电了。

于是又打电话麻烦我那个朋友。

她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孩子过会儿就该出院了。

还跟我开玩笑说吃了午饭再走吧，不用给医院省钱。

我赶紧说我一定捐钱给你们，午饭不必了。

11点半，他们终于到家了。

孩子们欢呼着拥上去。

仔仔扑进我怀中。

一日不见，如隔一个世纪。

老公说，仔仔在医院的时候，曾经几次自己溜下床穿好裤子穿好鞋，拉着爸爸的手要出院。

……

心内温暖顿生，却原来，我们的心，都在一处，这个地方叫做——家。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