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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算算时间,他们已经认识有十多年了。

第一次见到她,是初中开学的那天。他的座位在她的左边,三年下来,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们俩却再也没动过。在别人眼中,她是一个被男生簇拥娇宠惯了的女孩,说话冲撞,高傲独行。她只有一两个女生好朋友,其他的女生一点都不喜欢她。可是,于他,却是看到了一个害怕的迷茫在自卑中的女孩,虽然他说不清她怕什么,又有什么可自卑,然而这种感觉是那么坚定和强烈,让他忍不住去包容她的小性子,替她抵挡周围人的攻击。她说话很直,不知道去考虑别人的感受,经常惹的女同学不高兴。她转身离去后,他则留下来和别人道歉,说你看她就是这鬼脾气,没别的意思,你别和她计较。他人缘好,仿佛她的守护神,保着她安安稳稳的渡过每一天。

他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听她说不开心的事,安慰她鼓励她,就好像即使天塌了也有他来抗。她非常没有安全感,经常害怕明天的到来。感受着她的忧郁阴沉,他总是像早晨的阳光般告诉她:"没事,有我呢。以后你想干什么都行,不想干什么也都行,大不了我挣钱养你。"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经常特地去是买回来,然后装做很随意的让她看到,她说喜欢,他就顺手给她。

有段时间因为家庭压力,她的情绪起伏很大,一点小事就激得她无法自已。有一次他碰巧说了什么惹了她,她一转身拽过他铅笔盒里的一把小剪刀,使劲一捏错出锋尖,往他胳膊上就是一下。那是夏天,他穿的短袖,一道长长伤印立现,血往下流,触目惊心。她冲动的没想到后果,吓呆了。他看着她孩子般犯了大错的脸,用纸巾擦干胳膊上的血,然后从她手里拿过剪刀说:“以后别瞎玩了。"“你没事吧?对不起啊!"她惊魂未定。“没事,不流血了。"他的声音很平稳,为了她。

三年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他们一起上了高中,同一所,可惜不同班。她性格慢慢平和起来,交往的人也多了。和他,联系却是少了。一年她过生日,他准备好礼物打算午休时间送给她,结果在她班门口等了一中午也没见她的踪影。马上要到上课时间,才看到她和同学嬉笑着走过来。“你怎么在这?这是给我的?"她一脸欣喜。看着她恍如旧日的笑容,他的心沉了沉。“原来,你已经不再是那个盼望我带给你新鲜玩艺的小女孩了。”他对自己说。他温和的笑笑,把东西放在她手里说了句生日快乐,转身走了。

往后就是大学,异地,她有时候会打电话回来,说些感情上的苦恼事。他苦笑,她真的是把自己当知己了。不想听,可还是得守在那里。她感觉到了他的冷淡,有些退却,电话渐渐少了。再后来,她出国,仅有的联系就是MSN上留的几句话。可是他总是觉得,无论她走的多远,总有一丝线,牵着她和他。或许是自己太自信?他不只一次怀疑的问自己,然后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外。

突然有一天,他接到她的电话,从地球的那一边,她的黑夜他的白昼。“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回国,你能不能养我?"她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曾经那个无助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双肩啜泣。“可以,你回来,我管你吃住没问题。"“真的?我要是不出去上班也行?"“行,你回来就行。"“谢谢,我知道,我总有你的。"她的声音甜蜜轻快了很多。电话轻轻挂断了,他握着话筒,出神了很久。

她回国了,人精神很多,也更加温和独立。以前的熟悉的棱角似乎在异国的几年中磨平,没了痕迹。他恍惚间有些陌生感,不知道面前的她,还是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女孩。

同学聚会后,他们约了一天中午吃饭,结果她因为失眠,精神萎靡。他开车来,接了她上车,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他本来已经定好了饭馆,可见她不舒服,就问她想吃什么。她说什么都不想吃,带着小孩子的耍赖。“那就喝粥吧,总要吃东西的,不然你更难受。”他打转方向盘。他深知她,不高兴了就喜欢任着性子不管好坏,以为她走了这么长时间,总该长大了,可居然还是这样。车开的很稳,她慢慢合上了眼睛,可能是因为疲惫到了极点,在熟悉的气息中,她安心的睡着了。

她走前,大家又约着去唱K。她不唱,窝在沙发的一角出神。结束前的最后一首歌,他和别人抢过来点了张学友的"深海",借着黑暗,他唱着:

“我把你藏了又藏形影分不开
一天天渗透思路血脉,
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察觉你的存在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你所有秘密我能解开
就和我一样暗潮澎湃"

他不敢直视她,然而眼角余光却始终缠绕着她的脸,他似乎看到,她眼睛里泛着的晶莹。一曲终了,灯亮了,大家纷纷起身,她也站起来,眼睛温柔的像深深的潭水,看不到任何泪水的踪影。他有些怅然。

那一瞬间,他看到的是她的心,还是他的心?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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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ies,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

  • 枫下拾英 / 心情随笔 / 深海
    • 是你的心
    • 十多年了就那样的过程和结尾?谁的心都不用分析了,不是什么都没有,要有也是少的可怜
      • 太淡了,没故事、、、
    • 喝粥?是去那家在胡同里,她出国以前他带她去过的那家小店吗?
      • 你搞混出处了:)
        • 也是你的作品中的情景.
          • 你提的这段不是我写的,小心正主找你算帐啊
    • Good,很细腻的感觉、、、
    • 爱, 陷入深海 !
    • “你能不能养我?”我以为她对他求婚呢。
    • 如果感情说的清,世界会简单很多~ -bluereach(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