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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血之圣印》(原创小说)开篇

一直我很喜欢锦衣卫,不是因为他们的残忍,不是因为那神秘的几乎没有记录的百年前的所有,而是我觉得,一种忠诚。很难用一个角度去看待忠诚,所以,在写了《锦衣卫-血之圣印》

先放一个题记。“缇骑(jì)穿月彩衣明,绣春映日血成凝。一曲挽歌江湖心,这般绝响九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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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笔耕枫下 / 《锦衣卫-血之圣印》(原创小说)开篇
    • 第一回 冷雨落刀锋尖红,缇骑绣彩映霞彤
      • 不错。
        • 抱拳致谢。
        • 这个评价是不是给得低了点哈?这么老练的文笔,我猜专业的吧?。。。。不过不喜欢明朝的故事,总让人堵得慌
          • 不是我吹毛求疵,这个写法是专业的写法,跟我这种玩票的标准当然不能一样。从现在这几章看,比月关的似仍有不及之处。
            • 看起来网文看得不少 ^_^
            • 那可是大家。。不敢比拟
              • 真是谦虚,你的粉丝已经两岸三地了:)
                • 呵呵,不足挂齿。
          • 票友。。不敢。。。汗
            • 票友?!那这个要严重景仰了。有没有完结篇的,给个链接吧,不耐烦每天看一篇的。
              • 这个还没结文,在写,估计圣诞节前可以收稿。
    • 第二回 醴泉往事心余悸,敢问天子怕谁起?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这是皇宫的内殿,这几天应天府闷热的慌,在这闷热之后的,一定就是暴雨,只见那微微有些发胖的身躯,背着手,站在那高高的殿堂门前。眺望着灰色的天空,他转身,看见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太监云凡,他问道:“太子回来没有?”

      那云凡小心翼翼地说:“回皇上,昨儿太子就回来了。对了,锦衣卫的蒋瓛送来折子,在这。”朱元璋接过去看看,冷笑一声,回手放在了桌子上。对云凡说到:“当初大明国祚刚起,李善长诸位大臣力主立朱标为太子,可是,你知道,这个儿子啊,和我这个老子,想的总是不太一样啊~~唉~~”
      云凡依旧是眼睛微微看着地面说:“皇上您要保重龙体!”

      这时候进来一个小太监,稚嫩的声音因为去势而开始柔声夹杂着变声,那声调怪怪地。“太子求见。”
      朱元璋稍微打起精神,“传~!”

      一个瘦高清秀的青年进来,那身明黄的太子服,和朱元璋身上的龙袍似乎是如出一辙,但是又看着是那么单薄,那么文弱。他就是朱标,大明天子的长子。给父亲,也是君王的行礼之后,朱标心忐忑不安的还是决定问一下今天下午,他得到的消息,吉安侯被锦衣卫缉拿不从,当场格杀的事情,他觉得,对待一个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这样太过残忍。终于鼓足勇气问道:“父皇,儿臣,儿臣,刚听说,吉安侯死了。”

      可是完全没想到,朱元璋双眼露出一丝凶光,狠狠地低声说:“谋逆者,只有一个下场!”
      朱标还想多说几句, “父皇,他们都是大明的功臣。如今,如此荣华富贵还何须谋反?!”
      “碰”,朱元璋一巴掌拍在手边的案几上,“大胆!!”

      边上的云凡给吓了一跳。朱标忍住,依旧是温润地说:“儿臣不敢。”可是朱元璋震怒地开始指着他大骂:“妇人之仁,能成何大事!?身为太子,眼光要看到的是千秋万世的大明社稷!”
      朱标一看父亲怒火中烧,赶快道歉认错。朱元璋想想自己也有些失态,于是说自己累了,朱标一看,赶快告退,慢慢退出了内殿。

      云凡悄悄地端着一杯茶走到朱元璋边上,“皇上,喝点茶,消消怒。”此时的朱元璋似乎消气了一些,温和地看看云凡,抬起茶杯,一手拿起碗盖,一手看着杯子里正在散开的茶叶。
      他问: “云凡啊,你还记得你师兄吧。”云凡一听,几乎落泪,但是他还是温和地回答:““回皇上,记得。”
      朱元璋想起那个烈日炎炎的下午,那个让他至今心有余悸的下午。感叹地说道: “当年胡惟庸说在他宅子里有醴li泉涌出,云奇拼死跑出报信,用尽最后一口气,手指着胡惟庸的宅子,刀光映日啊。这人心啊,由不得朕信谁不信谁啊…”

      云凡想起师兄对自己的好,他忍住眼泪,依旧是宁和地说:“臣不能保证别人,但是臣能保证自己和师兄一样。”

      朱元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在心里想,朕让毛骧组建了锦衣卫。当年朕要饭的时候,那些家丁是那样凶狠,而今,这锦衣卫,何尝不是朕的家丁,就只是朕一个人的家丁!?”

      杯子里的茶叶,一片片的散开,就好似世事无常在天地中间一样,他,朱重八,其实在很多年之前,要饭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可以是天子,这大明的天子~~~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三回 鲜衣怒马何惧风,铁血蚀刻绣春中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孟章和上官执明一行带着陆家父子的尸体,回到了锦衣卫的官邸,一路上,那板车上的滴滴鲜血,落在青石板上,或明或暗,倒是也不那么看得明显了。

      双手背在身后,一身明黄飞鱼服的蒋瓛,那胸前飞鱼上的金线,一闪一闪地有些晃眼。他眼里飘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不过里面有笑。

      到了红漆的官邸里面,抬眼看去,那些锦衣卫的衣服,明黄的,艳红的,翠绿的,无比鲜艳,若果不是一群男人,或者蓦然之间会让人有些不适。赵孟章一手提着绣春刀,一手捏着那个驾贴,举步上了台阶。“参见大人,属下失职。”

      蒋瓛浅笑转身,“进去说!”

      上官执明看看肖监兵,再看看已经跟上蒋瓛的孙陵光,二人面面相觑,也跟着在前面的赵孟章进了内堂。

      蒋瓛一个转身,回眸中微笑里的冷光看着他。“孟章,要你去带人犯,带是带回来了,可惜是死的,这,你觉得我如何做好?”赵孟章知道,这是规矩,锦衣卫的规矩,因为锦衣卫只有执行,只有成,或者不成。所以,他欣然地说:“属下失职,听从指挥使发落。”站在一旁的孙陵光,白净的面容下面,露出微笑中的求情,“这,不能都怪孟章,他也不想的。”

      四个情同手足的兄弟,有时候,男人的情谊,不能说没有恻隐,只是男人们习惯将这种恻隐留给女人。但是隐匿在心里的情感,还是会自然流露。上官执明一看陵光几个都在求情,也眼巴巴地看着蒋瓛,“大人,孟章,他~~”

      听到上官也给自己求情,赵孟章没有抬头,而是打断了他的话。“执明~~!”然后将头低下一些,冷峻地说:“大人,孟章,甘愿领罚!”蒋瓛看看赵孟章,心里想起很多往事,于是他颔首微笑了一下。“好吧。这可是毛骧定下的规矩,但凡锦衣卫缉拿人犯,失职而带回尸体的,铁镣吊七天吧。”

      赵孟章非常硬气地回到:“属下遵命。”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锦衣卫,从来不问是不是,也不问该不该,服从是天条第一。曾经蒋瓛被吊了九天,最后放下来的时候,毛骧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们抬回去请大夫来。

      肖监兵左右为难地看看孟章,又看看蒋瓛,“这,孟章!!”他很担心孟章,七天水米不进的被那铁镣吊着,再是铁打的身体,未必能受得了,因为那铁镣的重,他是知道的,他曾经自己也在上面被吊过,而最后是孟章去求毛骧,才吊了三天。


      赵孟章放下驾贴,拿着自己的绣春刀,缓步地向着锦衣卫的地牢走去,锦衣卫的地牢最里面的那一间,是给自己人备下的。里面常年有人,两个人,他们是轮流值班的刚进来的新人,他推开那沉重的木门,里面的两人惊慌了一下,因为平时都没有人的,两人在惊愕中,看着赵孟章,脱去帽子,解下那条红色的鸾带,一一放好,最后脱下那一身明亮的飞鱼服,沉重的铁镣冰凉地捆住了他的胳膊,吊了起来。

      他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睛,他脑子里都是从小和陆复礼的一切一切,陆夫人的笑容。蓦然,孟章发现,自己不会流泪了。心里问自己,是什么时候不会流泪的?应该是毛骧死的时候,毛骧那天浑身是血的看着自己,已经不会说话,他紧紧地抱着他最感谢的人,恩师,他的喉咙里汩汩的冒出鲜血,把那时候还在穿着麒麟服的孟章的手袖染得更加通红。

      他就是紧紧地握住了毛骧的手,使劲地握住,一直看着他断气。

      他心里想起毛骧让他十六岁杀第一人时候说的话。“刀在你手。你手有刀。何去何从,自己看着办。”他脑海里至今浮现着那血从绣春刀上滴落的情景。

      空气中混杂着地牢的霉味和湿气,他被吊着,他想着陆家父子的尸体,在外面横亘,而他在地牢里面,肉体的疼痛,让他觉得这是必须和应该的,因为,如果陆家父子到了地牢的另外那几个屋子,所遭受的其实未必比起死好多少。

      沉沉地睡去,他梦见扑腾的鸽子,梦见一棵高高的树,下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红色官袍的陆仲亨,一个是手握绣春刀的毛骧,而他在用竹签,把树叶一片片击落。因为,他只是知道姓赵,但是他拒绝陆仲亨给他的名字,一直保持沉默不回应。所以,他一个人把自己放逐在了树上。像一只鸽子一样,在树上呆着。


      时间慢慢的在日晷中过去了五天,肖监兵和上官执明坐立不安,因为锦衣卫的规矩是,同伴在受刑,其他人等不能前去,这是要灭绝他们的恻隐之心,免得在执行任务时候,受到影响,孙陵光不在官邸后院的住所,倒是每天回来时候,浑身脂粉味道。今天又不在。

      上官和肖监兵决心前往地牢一探究竟,他们看到蒋瓛出了正门,迅速地奔向地牢。那两个新人不敢言语,就看他们走到,吊着赵孟章的铁桩架子。上官执明走到垂着头的孟章面前悄悄说:“孟章,都五天了,你怎么样?”

      赵孟章在迷糊中听见他们的呼喊,嘴里很干,几乎在烧火。他狠命地吐出来两个字:“出去!!!”一旦执行任务时候,顾忌同伴的下场就是,都死。上官执明看着着急,也心疼孟章胳膊上的血印,“你啊!!唉~”,肖监兵一看,摇摇头,拉着上官执明说:“走吧,他,就只是这样倔!”

      于是,他们俩退出了地牢。月夜下的地牢,灰黄中的豆点灯光,让人觉得,有时候希望这样的东西,是有,也是无…

      而此时,蒋瓛从夫子庙魁光阁的一个雅间里面出来,看看四下无人,上楼了。不一会,孙陵光也来了,蒋瓛抬着一个青花瓷的小酒盅,慢慢浅浅地喝了一口酒,他已经听见了孙陵光的脚步,桌子上,他叫的酒菜已经备下,就等孙陵光到了。蒋瓛想起来很多年前,甄选四大高手的那天…

      孙陵光是四大高手里面的朱雀,当年毛骧手下无数侍卫,在挑选锦衣卫绣春十八刀继承的四大高手时候,孙陵光不是靠的刀,也不是靠的力量,而是靠他纵身一跃的,整个锦衣卫,他是能跳得最高的人。

      从毛骧开始,锦衣卫每一个指挥使,都会依照赖汉臣留下的绣春刀谱,甄选四大高手之后,根据他们的武功基础,底子,创立一套只是属于每一个锦衣卫高手不同的刀法,又由指挥使,亲自督练,所以,锦衣卫里每个人的刀法,武功,都是不同的。孙陵光,是跳的最高的人,而赵孟章是可以在各种杂音,各种干扰下,依旧可以静心看着毛骧给他挂着的羽毛,然后飞身一起,只把羽毛削落,而留下鸽翎的唯一一人……

      吱呀门开了。孙陵光看见蒋瓛已经在等他,有些歉意,赶快抱拳行礼。
      “属下参见大人。”
      “不拘此礼,不拘此礼!~~”蒋瓛扶着孙陵光的背脊,两人坐下,蒋瓛给他倒上酒。 “陵光,来来来,喝酒,难得我们俩喝一杯。”孙陵光有些受宠若惊,“多谢指挥使大人。属下先干为敬!”
      蒋瓛笑笑,心里想:“酒量不错,这小子,几人中,名利心最重的人就是他,呵呵,呵呵。”
      孙陵光夹起菜塞进嘴里,一边说: “大人,你比起毛骧对我们好多了。”

      蒋瓛装作不理解的样子问道:“哦,为何?”孙陵光有些不解地说:“你看啊,毛骧总说,锦衣卫是把自己的命都绣在麒麟服上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的。平时也不许我们这样,不许那样。”

      蒋瓛喝了一口酒,眼睛微微眯着,他看着窗外夫子庙的灯火,问孙陵光:“呵呵,你知道,为何锦衣卫的大印是木头的吗?”孙陵光:“不知道。”

      蒋瓛想起自己和毛骧被任命为青龙使的那天,也是他成为指挥使的第一天。他和玄武使,也就是今天的蒋瓛,一起坐在内殿里,毛骧手里拿着一方木头大印,面前的宣纸上,一个血红的大印跃然纸上。
      毛骧看看木印上的血色印泥,看看宣纸,对蒋瓛说:“这锦衣卫,非官非兵,却是重中之重。非金玉之制,一个木制大印,也就够了。为人臣子,不求富贵荣华,但求忠诚赤血。虽说木不才,方可得千年,锦衣卫丝毫无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蒋瓛恭维地说到: “大人所言极是。”其实他是不甘的,因为他曾经无数次的梦想自己在那里坐着,往驾贴上盖上这枚血色官印的样子,可是,如今是毛骧。

      毛骧盖印之后,将官印收回木盒。问蒋瓛:“蒋瓛,你可知我为什么将锦衣卫的制服选的颜色如此鲜艳,深蓝,深绿,深红?”蒋瓛说“属下愚钝。”毛骧双手背在身后,拉开房门,看着那轮满月,缓缓地说“蓝者,深邃也,绿者,希望也,红者,赤诚也。”

      那时候的蒋瓛还只能穿麒麟服,紧跟着毛骧跨出了房门。他也好奇,一直觉得锦衣卫的兵器,太过纤柔,于是他问“哦。那为何兵器却是那看着纤细些许的绣春刀呢?”没想到毛骧轻轻摇摇头,悠远地说 :“身为一个锦衣卫,光有莽夫之勇,何来力量?绣春刀,不像唐刀那样犀利,也不像梅花刀那么单薄。呵呵。炼制时候,点点玄铁,坚韧足矣。‘但看刀刀见赤血,绣出苍生春风惬。’”

      这一刻,蒋瓛对毛骧生出的是一种隐隐的恐惧,强大的气场让他有些窒息。他忍住了这种恐惧,附和地说: “哦,呵呵,还是大人想得周全。”毛骧笑笑什么都没有说,就在院子里,静立看着那轮满月。

      他正在那里想的入神,孙陵光看着蒋瓛手里酒杯都空了,还是抬着一个空杯子,看着窗外的灯火,他轻轻推了一下蒋瓛:“大人,大人!!”

      蒋瓛一下回过神来,忙着招呼孙陵光,边说:“哦,来吃菜,吃菜。陵光啊,孟章监兵陵光执明四大高手,都是毛骧高徒啊。你觉得,以后能做到指挥使吗?”孙陵光没想到,现任指挥使大人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有些迟疑,吃惊,结巴了。“这,属下……还年轻。”
      蒋瓛面露浅笑地说:“哎,年轻人不可妄自菲薄啊?!我就看好你哦。”孙陵光被那笑容鼓舞了一个,年轻力强的武者的雄心,激动地抬起酒杯。“多谢大人栽培。陵光感激不尽。”
      蒋瓛说道:“不急,不急。要懂得识时务啊。”孙陵光有些不明白,为蒋瓛是何意?蒋瓛一把拉过他,在耳边细细耳语,孙陵光非常专注地听着,边听,边点头,微微眯着眼睛,细细地听着蒋瓛说。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四回 恻隐念起杀心泯,未曾知晓江山心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朱标被朱元璋发火之后,满腹郁闷地回到了太子府,背着双手,低头进了后花园,常静懿,他朱标的太子妃,当年朱标在赐婚时候,还拒绝了的女人,如今,在朱标心里,他唯一的感激,对朱元璋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父亲的人,就是他坚持让朱标娶了常静懿。

      他想起那天和父亲说:“父皇,如果你将她许配与我,一天独守深宫,不如给她常人的生活。”可是,朱元璋仰天大笑,告诉他,常静懿,一定不会让他失望,是一个贤良女子。他有些庆幸父亲的坚持。

      正在郁闷中的他,抬眼看见微笑看着他,缓缓而过来的常静懿。

      “殿下,为何愁容不展?”朱标长叹一口气,“唉,父皇因为胡惟庸一事,尽失对臣子的信任之心,自古明君才会有贤臣啊。”
      常静懿看着自己的丈夫,心里知道,在这个心里对人,对天下充满了仁慈的男人的心里,杀戮嗜血的,可是,江山的底座,哪一个江山的底座,不是累累白骨啊?

      她不能说谁对,谁错,她只能安慰自己的丈夫,“殿下,皇上也有他的考虑。治国之事大,非在其位,能领会其难啊,日后有朝一日 ,很多事情,换你也许会体谅皇上的。”
      朱标听她说完,不由叹息一声,想起自己的儿子,想去看看,于是叫上常静懿去看看朱允炆,这个朱元璋的长孙。这是大明的第三代,而自己顿觉肩膀千斤如铁。

      二人经过花园的回廊,边上的花,开的姹紫嫣红,流水潺潺,在风和日丽和心情好的时候,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可是,谁人能说,天家有欢乐呢?天家,是什么?

      院子里,一个男孩,面露稚嫩地看见自己的父亲来了,笑容绽放着奔向他。然后到了面前,还是恭敬地给朱标行礼。“孩儿见过父亲。”朱标脸上闪过久违的笑,常静懿夸奖朱允炆,说他这些日子很用功。

      朱标抬手摸摸儿子的头。疼爱的说:“嗯,乖啦。去玩吧。歇息一下。”朱允炆听说可以玩了,立马准备撒开脚丫,回头说:“孩儿去放风筝了!”一溜烟跑了,那小太监和宫女在后面赶快地跟着跑了。

      朱标微微地眯着眼,问常静懿:“爱妃听说了吗?吉安侯死了?”常静懿心里说:“唉,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嘴里依旧是宁静地说:“人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吗?所谓,情不问因果,缘注定生死,殿下看开些。”

      可是朱标的那句话让她再次感受到这个仁慈的男人的那种柔软之心,朱标说:“上有尧舜之君,下就有尧舜之民啊。”可是,他怎么能明白,一个天下大定的局面下面,不会有暗流涌动?

      常静懿只能平和地安慰他:“殿下,天地它都在那里,日月也在更替。不是吗?”
      朱标看着潺潺地流水,没有再说什么…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五回 一抹胭脂染朱雀,琥珀暗香心自锁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一脚踏进去的这个地方,是应天府最热闹繁华的烟花之地—万花楼,所谓万花,不知道会不会也是应了那句话,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不过,对于手提绣春刀的孙陵光来说,在空气中曼妙飘忽的脂粉味道中,却是满心的欢喜的。
      正想着那温柔婀娜的人儿,一个玲珑八面的声音,瞬间就到了他的跟前。

      头饰上一朵艳红的牡丹花,脖颈上澄黄的黄金首饰,顿觉珠光宝气,但是在这样的地方,男人们在欢愉中说得到的厚重,瞬间会因为是烟花之地的回忆,而当作一件最不经意的事情而丢弃,但是独独孙陵光在那各色的绸缎中,看中那一身淡红罗纱的胭脂,而这抹胭脂,染中了他的羽毛。
      花千朵手里摇着扇子,轻轻一笑,“哎哟,孙千户大人来了啊,胭脂现在陪着其他官爷呢。”

      孙陵光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冷笑一下,顺手把绣春刀放在那个大厅的桌子上,坐下轻轻掸去手袖上看似有也没有的灰尘,他眼睛看看高处那几个倚栏望着他的姑娘,冷冷地说“哦,看来,花千朵,你今天,不想我见胭脂?”

      花千朵是何人,这整个应天,没有她不知道的爷,也没有她捧不红的花魁。自然也没有她看不透的人,能从那曾经的花魁,成为花魁的调教者,最大的一个本事,或者就是,顺。她赶快满脸堆笑地和孙陵光说,“哪敢,哪敢啊,我这就叫胭脂下来啊,胭脂~~~~”。

      孙陵光抬头看着她呼喊的二楼,一扇门慢慢地打开了,缓缓地走下一身淡淡粉色的胭脂,明眸皓齿之间,双眼流动着的是水,那水呼啦打了孙陵光一身。他蓦然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胭脂看。

      胭脂淡淡地走到花千朵身边。“妈妈,何事?哦,千户大人来了么?妈妈,你看这…”她是故意说给花千朵听的,因为依照规矩,她不能自己去招呼孙陵光的,虽然,她心里牵肠挂肚地想着这个皮肤有些黝黑,有时候有些笨笨的样子的男人,但是她淡淡看看那双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睛。

      花千朵抬着下巴,开始叫人:“琥珀,琥珀~~”,一个身着鹅黄罗纱裙的女子,笑着几步走到了他们面前。“妈妈,我在。”琥珀是胭脂的随房头牌,其实也是以后的花魁,之所以放在胭脂那里,也是为了胭脂能够传授些许给琥珀,花魁,既然能艳压群芳,自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玄妙。

      花千朵抬起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腕说:“琥珀啊,你胭脂姐姐要陪千户大人,你去那啥,啊…”她要琥珀去陪着那个刚叫了胭脂,给了自己几张银票的商贾,毕竟客人,是不能怠慢,可是这千户大人,更是不能得罪的,因为得罪了,或许也是让自己的花魁不开心了。琥珀点点头,去抬了一壶酒,去招呼那个商贾去了。她抬着酒壶上楼去了,没有人知道,她一直默默地看着在楼下,背对着她的孙陵光,心里她说:“今日真好,又看见他了。”

      而胭脂一看花千朵如此关照她和孙陵光,虽然银子,孙陵光自然是会给花千朵的,可是,花千朵完全可以不这样的,所以,胭脂微笑地说:“多谢妈妈。千户大人,请随我来。这边请。”
      而孙陵光此时却是有一丝不爽,自己心爱的女人,是来自烟花之地,已经让他觉得要给胭脂赎身就是明天的事,自己女人陪着其他人,他真的有些不高兴了。所以,他轻轻哼了一声。顺手捏起桌子上的刀,他抬手轻轻挽住胭脂的腰,两人上楼之后,往里间走去,那些镂空的门里,出来的声音,是一波波的浪。

      胭脂轻轻推开她的房门,孙陵光抬脚就把门给踢了关上。一把就抱住了胭脂。目光有几分凶的看着胭脂。压低声音,浓重的呼吸他说:“不是说 ,只能等我一人吗?”胭脂双颊绯红,有些委屈的说,是花千朵叫她去的。孙陵光一听,把胭脂抱得更加紧了,他看着房间里的那株在花瓶里的花,他狠狠地说:“等我出头之日,带你走!”胭脂一听,眼泪就在眼里温暖开来,她知道,一个烟花女子,阅尽无数男人过客,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把他真心给了自己的,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看尽风光的花魁,入夜之后,看着落泪残烛,难道不是要的这样的一个人吗?

      一下子,胭脂说不了话,就知道温柔地用眼睛里的水,绕住了孙陵光。孙陵光抬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多日不见,隔秋之思,真是伊人在前,那种时光他恨不得停止。美人对英雄最大的魅力,除却知己之外,容貌的那种秀色可餐,孙陵光忍不住说:“你今天真好看。”

      紧闭的房门给两个想念多时的人,空间里都是开始氤氲而起的温柔,胭脂摸着孙陵光锦衣卫制服上的麒麟,那丝丝金线,让她心里更加倾慕这个男人。低眉羞涩地说:“那,早些歇息吧。”末了,加了一句:“你衣服上的麒麟真好看。”

      孙陵光低下头看着怀里这个女人,几丝男人的那种征服欲开始升腾,他低低地说:“是吗?你喜欢?”他顺手把绣春刀扔在地上,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衫,眼里开始有烈火点燃。嘴里他说:“来,我脱了,你穿上看看?”他开始捉弄自己心爱的女人,那女子娇媚之间,低下头嗲怪地说:“不穿!”

      孙陵光继续,他开始去解胭脂的罗衫,低声呢喃中他急迫地说:“来嘛~~”,烛光开始在一阵微风中,闪耀,晃动,外面的更夫用那个不变的竹筒,敲击着时光的流转,一只只蛐蛐奏响夜里的另外一种风景,万花楼是一个不眠地,不知道哪个房间,远远地开始弹起琵琶,如歌,如珠,如雨,如水……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跟!
      • 抱住人谢。。哈哈哈
    • 明朝文武百官忠诚度不高,启用忠诚度高的锦衣卫也是无奈之举。崇祯到了最后的时候,每年军饷两千万,明朝中期军饷三百万,军饷多了六倍,士兵数量还稍少些。都被贪污掉了。
      京城养兵40多万,京畿二十多万,李自成来的时候,仔细数一下,都是吃空饷的。

      文武百官贪污至此,皇帝也只好靠锦衣卫来维持。历史书里,锦衣卫都是坏蛋,小人,主要原因是历史是士大夫们写的,都是贪官的后人,自然不会那么客观。
      • 正因为如此,我不信。
    • 第六回 月牙半掩云霓中,但看千家恩皆同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这是永昌侯蓝玉的府邸,前几日他才回到应天,在路上就听说了陆仲亨被锦衣卫格杀的消息,心里不免地嘀咕了几句,这样诺大的江山,谁又能拿了去?!谋反?!!他摇摇头。继续在书案面前看着兵法,轻轻地脚步声走了进来。



      一双纤细的女子的手,换上一杯稍微淡些的茶,拿走了边上的茶盏。外面的月儿,半弯恬静地看着这个院落,洒下些许的明亮,在烛光之中看着窗棂外面,蓝玉看看身边的蓝月牙,他的长女,生她的那天,也是夜里这样月光。这女儿温婉柔和,他想这次一定要在应天多呆些日子,最好能把月牙的亲事说下来,自从发妻离开之后,那个妾室也无所出,倒是膝下两个女儿,让他承欢不少。蓝月牙一身深蓝的罗纱在月光下,让蓝玉想起来亡妻,那恍惚的面容中,他浅笑一下,里面是对那少时夫妻的怀念,而今老是伴的时日也没有了,妾和妻,的确有时候在男人心中,不同就是不同。窗棂外面竹叶沙沙。



      蓝月牙细声对父亲说:““父亲,早些歇息吧,天色已晚。”蓝玉将手里毛笔在砚台里蘸了些墨汁,慈爱的说道:“月牙啊,不碍事,为父一会就睡了。你妹妹云霓呢?唉,这孩子,一天都不省心,你要多照顾她啊。”



      月牙不敢说,因为云霓一早就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担心父亲,看着父亲日渐苍老,她不想给这个没有子嗣的老人,增加一丝更多的担忧。心里说道:“唉,父亲真的是老了~~这云霓,整天就知道胡玩,唉~~”



      她给了父亲一个微笑,“父亲放心,月牙会好好照顾云霓的。”蓝玉满意地点点头。“嗯,去吧。”



      月牙刚走几步,转身想起什么事情,回身对父亲说:“父亲你不在家时候,晌午太子派人来请您明日申时去太子府小叙。”

      蓝玉心里想,“太子真是仁君之相啊,哦?好的。”



      月牙辞别父亲,手里抬着茶盏刚走到院外,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是谁?!”一个娇小的声音闪了过来,“是我,姐!”月牙被吓到,本来就有些不悦,就有些严厉的说:““你这一天到处夜不归家,像话吗?”谁料到那云霓,不高兴了,一把推开月牙,“我不要你管!哼!”月牙摔倒了,“哎哟!”茶盏碎了一地。月牙有些恼怒地,看着云霓气冲冲地走了,她到多了几分不安,云霓!!云霓!!你?!唉~~~”



      她自己收拾了茶盏,一个人回到闺房,想着爹爹一天征战奔波,如果自己出嫁,妹妹也出嫁,谁来照顾年迈的父亲呢,不由得叹息…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七回 飞鱼跃銮见玉叶,已然一瞥惊鸿雁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酉时的太子府,夕阳点点的开始升腾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太子朱标和常静懿已然落座在等着宴请的臣子和他的几个姐妹。寻常百姓的欢乐在生于天家的朱标来说,是奢侈的,难能的,所以他的脸上,露出难得开怀。常静懿看在心里,眉梢上都是欣慰。



      大门吱呀地被推开了。几个人陆续来到面前。蓝玉老当益壮,看上去精神矍铄,两个女儿稍稍在后,一个一身淡蓝的衣裳,云霓的五彩绸衫显得如花就是美丽的绝对。蓝玉恭敬地给这个大明的储君行礼。“臣蓝玉参见太子,太子妃。”月牙和云霓,落落大方地恭敬行礼。朱标看到离别多日的蓝玉,面露喜色的连声说:“免礼,免礼。”常静懿雍容的笑着,抬手示意赶快落座,让他们今日随意一些。



      下人们开始倒酒上菜,朱标看着就坐自己身边的永昌侯,沙场风霜催灭英雄的决胜之处就是,眼睛。朱标看着永昌侯不再那么如鹰隼一样的犀利,心里不禁感叹,人逃不过一个天伦。看着拘束的臣子们,连声说:“大家随意,秋高气爽聚聚罢了。”蓝玉已经抬起酒杯,双手奉前,“臣敬太子和太子妃一杯。”





      朱标心性大好,“同饮,同饮!”



      这是一个宫女悄悄来到常静懿耳边嘀咕了几句,常静懿笑笑,转头告诉太子,“殿下,几位公主和驸马都来了。”朱标笑着说:“嗯,你去将她们迎进来便是。”在边上吃东西满嘴是油的朱允炆听说姑姑们来了,着急了,就赶紧地说:“我也去,我也去!”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差点绊倒,常静懿赶快地扶着他,嗔怪地说:“走吧。别摔着。慢点。”



      朱允炆被常静懿牵着手,高高兴兴地去接他的姑姑们了。



      蓝月牙和云霓,和几个同去的臣子的女儿们在那里聊天。蓝玉和朱标起身,慢慢踱步来到大堂外面,蓝玉看看远处,迟疑了一下,看着太子说:“殿下,最近燕王哪里~~可?”他没有说完,而是抬眼看看太子,太子微笑转头看看他:“永昌侯多虑了。走吧,到处走走。”



      蓝玉低眉说:“遵命。”二人,慢慢踱向另外一间内堂。



      而这边,常静懿一袭明黄太子妃的黄纱罗裙,那只步摇上的珠子叮咚之间,在莲花移步的小石径上缓缓前去迎接那几个公主。刚转过假山,就看见了临安公主的驸马-李琪穿着一身深灰的便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李琪个子魁梧高大,皮肤白净,双眼看着温和之极。一回身看见了太子妃款款而至,李琪不慌不忙,收起扇子给太子妃行礼。



      常静懿心里对这个驸马是欢喜的,倒是边上那个倒吊着眉毛,一身深紫色的绸服的欧伯伦让她有些心里闪过一丝不悦,听闻他经常在外生事端。欧伯伦一看李琪已经行礼,于是随便敷衍着,给她行礼。常静懿没有理会他,而是奇怪地问李琪:“咦?临安,宁国,安庆呢?”



      李琪抬着指了一下花园,说,“哦,那姐妹几个难得一见,刚才路过花园,在那看鱼儿呢。”欧伯伦似乎对在这里等着公主有些不快,嘟哝着说:“哼,那鱼儿有啥好看的。”太子妃常静懿一听更加不悦,但是碍于情面,于是说:“那,先进去吧。”转身看着乖乖在自己身边的朱允炆说:“走,我们去找你姑姑们。”那一听可以看鱼儿,更加欢脱了:“嗯,好呀,我也去看鱼儿。”

      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这皇孙子,可是不好侍候。



      碧波的鱼塘,对人的吸引似乎在里面那些活蹦乱跳的锦鲤,临安是姐姐,穿着火红的衫裙,一边往池塘里,丢着鱼食,边高兴地问她的妹妹宁国:“宁国,你看,你看那条锦鲤可好看?”乖巧话不多的宁国一向就是温和的让人心疼的人,此刻也是欢喜地笑着给姐姐说:“我喜欢那条红白相间的。”



      安庆公主边上站着一个看上去略微有些胖的男子,他就是安庆的驸马,二人就只在边上观看。安庆缓缓地说:“那条花的才好看呢!”然后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宁国,宁国知道这个姐姐一向不太喜欢自己,所以,没有再说话。虽然说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可是正如龙生九子的道理一样,各不相同啊。



      太子妃笑盈盈地说:“几位公主,怎么把驸马们都丢下在这看鱼儿了啊。”梅殷听见声音赶紧转身参见太子妃:“哦,参见太子妃。”他一向是礼数非常周全的人。太子妃抬手浅笑说道:“免礼,驸马先进去吧。”可是梅殷还是不温不火地说:“在下还是陪着公主的好。”



      看见皇嫂来了,临安和宁国面面相觑,这再是家宴,让哥哥嫂子等,就算在平常百姓家也是失了礼数的。所以,临安赶紧说:“走吧,不然皇兄等着急了。”宁国一看姐姐走了,赶快附和,“也好,走吧走吧。”





      一行人回身往太子府内殿走去。身后急急忙忙地跑来的脚步声,让所有人都不禁转身看发生了什么?一个跑得气喘吁吁地太子府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常静懿边上,慌乱中居然忘记了行礼。

      下人累的汗珠直落:“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妃,这,这锦衣卫,气势汹汹要带走永昌侯!!?”

      常静懿一听,心里一惊,“锦衣卫真会找时候!”她还是让这个下人赶快去报告太子。转身她安排公主和驸马去另外一个地方歇息,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知道今天一定要有大事发生。



      听见‘锦衣卫’三个字,临安心里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了一下,她转身看看那个要走的下人,慢条斯理地问:“锦衣卫是何人前来缉拿永昌侯?”那人刚要走,被公主抓着这么一问,倒是有些结巴,说:“小人不知道,只是知道一位身着飞鱼服!另外一位是身着红色的麒麟服。”



      边上的李琪倒是一下子惊愕说出:““这,飞鱼服!?整个锦衣卫,也就赵孟章和蒋瓛得此殊荣~~”他心里想:“难道是赵孟章!?~”临安听到李琪说出这个名字时候,心里不由得喃喃着这个在她心里她以为早已经磨去的名字,其实不是,李琪的话,好似一阵厉风,吹开的不过是一个石碑,上面刻着的字样而已。临安不由担心,如果今日来人是赵孟章,她知道,这家宴看来是吃不了的了。她转身告诉太子妃和妹妹们: “你等先进去吧,我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最少不要打搅了皇兄的家宴和其他臣子。”



      常静懿不知道临安要做什么,吃惊地看着她。“临安,你?!”李琪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但是他感觉临安脸色不好,迟疑了片刻,就对公主温和地说:“那公主,我先去后殿吧。”

      宁国赶快附和着:“也好,我们走吧。”几个人望着远远跑着的下人,心里惴惴不安地脚步也凌乱很多。





      临安和太子妃就静静地站在那石阶上,远远地,看见一对绿色,红色,黄色的色彩绚丽而至,仿佛是那池塘里的锦鲤,色彩斑斓地跃入这个空旷的府邸内堂空地。



      赵孟章远远地看见两个女子,他一眼认出那是谁,心里闪过的一丝莫名,被他抬手如挥去一粒浮尘一样消失了。他站在石阶下,和上官执明一起,恭敬地给临安和太子妃行礼。“锦衣卫赵孟章,参见太子妃,参见临安公主。”“锦衣卫上官执明,参见太子妃,参见临安公主。”



      常静懿看着这群文武百官,皇子皇孙无不惊怕的锦衣卫,一丝浅笑地答道:“免礼。赵大人,今天是太子府宴席。你,这是要进去拿人吗?”边上的临安看着几年不见的赵孟章,她心里是起伏的,但是没有人能看到,毕竟心里的海,只有一个海边守护的渔人,那就是心海的主人。临安拿出公主骄横的口气,缓慢而有力地说:“赵大人~~”



      这一声赵大人在她看来有几分讥讽,几分高傲。而台阶下那人,恭敬地看着石阶,抬手抱拳,依旧是冷冷地回答:“属下在。”临安转而温婉地说:“皇兄设宴,可否等宴席结束,再去缉拿人犯?”她以为赵孟章会答应,可是她永远不知道男人,是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权势,地位,更何况是一个他放弃了的女人,女人永远念旧情,男人永远念新人。



      赵孟章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心里不由想道:“这几年不见,临安啊,你还是那么天真啊!”是啊,一个公主,她的世界就是公主的世界,而,一个锦衣卫的世界,就是一个锦衣卫的世界。不要说缉拿人犯,就是今天要他杀了临安,赵孟章应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因为,锦衣卫就是,把感情和心拿出躯壳,编成金线,织就那飞鱼服之后,灵魂都不再属于自己的一种人。



      赵孟章没有抬眼看临安,铁青着脸看着石阶,声音冷酷地说:“恕在下皇命在身。今日一定要缉拿永昌侯回锦衣卫!”临安被他的冷酷再次击倒,她蓦然看见赵孟章的腰间拴着牙牌的那个鸾带,是她亲手织就的,因为她当时在绣的时候,用丝线在那鸾带的尾上,绣了一个小小暗花的飞鱼,常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在斜斜的光线下才能看见,开始起风了,风在夕阳中,吹起那条赤红的鸾带,她看见了那小小的飞鱼,临安想起递给赵孟章鸾带时候,他欢喜地问她:“你怎么给我绣这个?”临安告诉他:“这不是你喜欢吗?”



      可是临安很快回过神来,那一幕就如天空的夕阳一样,瞬间就淋血成霞。



      她想起赵孟章最后给她话,她不由凄然几分,看来,真是就要做上锦衣卫人人羡慕的位置,那牙牌现在是“同知”,应该换成“指挥使”的时日快了吧…”



      上官执明抬眼看见临安公主和太子府柳眉冷斜地看着铁青着脸的孟章,赶紧请罪:“请太子妃,临安公主赎罪。”



      常静懿无奈而愠怒地说:“临安,我们走吧。”临安拂袖转身就消失在那红色的大门里。赵孟章转身指挥着一干人等,把太子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他才和上官执明,手提绣春刀,一步步地踏上石阶,在他眼里,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挡住自己。



      他和上官执明的身后的太阳照耀着他们的背脊,没有人看见,以为用所谓的道义追寻的光明,其实有时候在背后,而前行的路,给面庞的往往是黑暗。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八回 天家不过空名声,苍生何求王何求?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朱标和永昌侯在内堂私下正说着什么,急急地脚步声敲门声让朱标脸上有一丝不悦,他以为是那几个妹妹又来催他一起吃饭聊天,结果一个下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下人看永昌侯在边上,于是,收了脚步。慢慢地走到朱标耳边低语了几句,朱标大怒:“什么?!!锦衣卫到我太子府拿人!!!?~~”



      他万万没有想到,边上抬着酒盅的永昌侯,淡然地抬起酒盅把那剩下的酒一干而尽,微笑地提醒:“殿下,切莫忘记老夫对你说的话!切记…这一天,老夫已经早就料到了。”



      朱标刚要说话,他想让永昌侯和自己面圣,他了解这个老臣。知道他的一片忠诚,听他说过和父亲打江山的那些过去。他不知道,此刻赵孟章,上官执明已经到了门外,锦衣卫几个侍卫冲在了前面,他们回头看看,双手紧握绣春刀抱着刀在胸前的上官执明,上官轻轻扬了下巴,大门被侍卫一脚就踢开了,这普天之下,锦衣卫怕谁?恐怕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因为他们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上官执明一脚迈步进去看见了微微眯着眼的永昌侯,他举去驾贴的正面,说:“驾贴在此,永昌侯请随我们走吧。”

      蓝玉不慌不忙地又转身倒了一杯酒,开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等老夫喝完这杯酒。”上官被永昌侯那气势有些震撼,他心里是敬重这个老臣的,毕竟沙场的功绩,人人会传诵。他口气软了一些,有些无奈地说:“走吧,得罪了。”



      一个影子跨过门槛,一身金黄辉耀着朱标的衣服的黄色,赵孟章右手握着刀,双拳紧抱,低头行礼说:“参见太子殿下。”朱标看看这曾经喜欢临安的锦衣卫,他不由地想起那时候,临安还小,他也还小,曾经他和赵孟章一起喝过酒,赵孟章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但是也是让他憎恶的人,因为他,是一个锦衣卫,朱标在心里,暗自告诉过自己无数次,假如他金銮登顶,第一就是取消锦衣卫。

      朱标冷笑地看着进来的这个人,他冷冷地斜眼看着那人说:“哼,赵孟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

      赵孟章看着这个如果不是太子,心里知道,如果自己不是锦衣卫,那么或者他们会是至交,但是路本来就不同的两个人,注定了,在交集的时候,要么面对面厮杀,要么背对背离散。赵孟章没有抬头,而是依旧不温不火地说:““属下不敢。皇命难违,属下公务在身,先行告退了。”



      一行人等,带着永昌侯走了,而蓝月牙被人叫来时候,已经在内堂没有看到父亲,她只是知道,父亲被锦衣卫带走了,其实那就是意味着一个字,-死,但是她依旧不敢想。她吓得浑身哆嗦,脚步发软地走到朱标面前,看着脸色煞白的朱标,她小声问:“ “太子殿下。可否派人送我和妹妹回家。~~~”



      朱标看看这个女子,父亲被带走,已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心一横,想必就算父皇追查,追杀,也不会为难两个女孩,他恨恨地说:“月牙,不要回去了!你,能懂我意思吗?”蓝月牙没有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她惊呆了。看着朱标,不知所措。朱标大喝一声:“来人!”从殿外来了一个彪形大汉,朱标让他即可安排换装之后,将蓝月牙和蓝云霓送出太子府。



      于是,蓝月牙和惊恐万分的妹妹,换上普通的布衣,拿着朱标下人备的盘缠,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哪里可以逃命?父亲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整个人都麻木了,不知道怎么做,就知道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一辆往着出城的马车上,难道,这就是亡命天涯了吗??



      送走了蓝月牙,看着一个好好的饭局,顷刻之间,人去酒盏空,夕阳西下,马上就是黑暗的天边,那抹红,更加浓。常静懿悄悄地走到了背着手,看着远处的朱标身后。她刚想说话,朱标知道一定是常静懿,愤怒的一抬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呼啦全给扒拉了。愤懑地骂道:“唉,好好一个宴席,却是血色迷蒙!!!”



      常静懿害怕隔墙有耳,她赶快说:“殿下,已经安排公主们和驸马爷各自回府了。”朱标的心思,根本不在乎他的妹妹们,他一直在想如何救永昌侯,可是他知道,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锦衣卫是父皇的,不是他的,他不能,也不可以。他的愤怒终于爆发了:“父皇,父皇,究竟想把这帮老臣怎么样?!!”



      他不明白,为何父亲要如此血腥,如此狠毒?可是这句话,让边上的常静懿吓哭了,她赶紧地拉着朱标说:““殿下,那是你的父亲,不可说,不可说啊”,朱标对于自己要坐上这样一个沾满血的天子之位,充满了厌恶,他说:“这样的太子,不做也罢!!!”常静懿一下子就跪在朱标面前,抱着他的双腿说:“殿下~~~求你,不可说~~~”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分担,但是她明白,这样的话,如此大逆不道,一定会龙颜大怒。她害怕,所以,她只能求,求太子不要再说,而朱标看着快黑了天,他根本不看跪着的常静懿,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太子府外,驸马和公主们的马车,七七八八地走了。最后一个上了车子的,是宁国公主和她的驸马,梅殷。他温和地把公主扶着进了马车,两人关上车门。彼此相视一眼,没有说什么,就只听见那车轱辘的呜咽。宁国悠然地看看手上的豆蔻,问驸马: “嗯,驸马。你怎么看今天锦衣卫去太子府抓人的事情?”



      梅殷看看她,用一个手指撩开绸缎的窗棂,看看外面,回头说:“呵呵,父皇想做的事情,或者父皇不想做的事情,你我能说什么?”宁国一直很喜欢和自己的驸马这样说话,似乎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她就说了四个字:“驸马高见。”而梅殷,却是万分感叹地对宁国说:“就算是天家,也是要一种简单的生存智慧,就是自保。你说呢?”



      宁国知道,梅殷再如何聪慧,能干,他也只是一个驸马,而自己不过一个女儿身,所以,她长叹一声,“你我管好自己,只能如此。”是,天家,荣华富贵齐天一样,可是身首异处的时候也是随处可在,因为都是人,不过是隔了一个皇宫,一个更加靠近了龙椅,那个最危险的荣华富贵而已。





      而此时,永昌侯在锦衣卫地牢里,已经被蒋瓛和孙陵光两个开始了无尽的折磨。武将出身的他,一声不吭地看着蒋瓛,他曾经痛斥过的蒋瓛,他和蒋瓛的师兄毛骧是至交,当年胡惟庸一案之后,毛骧离奇死亡,他的直觉告诉他,蒋瓛有最大的嫌疑,但是他只能沉默,因为胡惟庸的那些刀具,那些谋反,谁何曾见过?



      蒋瓛用一块毛巾擦擦手,难得他亲自上刑给永昌侯,他看依旧雄风依旧的永昌侯,不由感叹,这铮铮铁骨,真是是用血洗过的,很是硬朗。抬起一口茶,他喝下,缓缓地看着被铁镣吊着的永昌侯说:“永昌侯,难得,你知道,我这锦衣卫,一向贵客盈门,呵呵,呵呵。”

      蓝玉一向看不起蒋瓛,无论功夫还是人品,他都一直认为毛骧仁厚之余,就是被蒋瓛这样的小人谋害的。他讥讽地说:“哼,看家狗一般都很凶。”



      蒋瓛想起来,那一天,毛骧死的那天,正好是胡惟庸被处决的那天,永昌侯知道情况之后,急急赶来,他害怕永昌侯查出端倪,所以,叫嚣着把毛骧的尸体掩埋了。但是他被永昌侯一个耳光,他至今记得那个耳光,他觉得自己心里那口恶气,现在才慢慢地呼吸出来,他微笑地说:“是,那年,处决胡惟庸,你就说我是锦衣卫里最凶的一条狗。哈哈哈,今日,没想到吧,在这里是这条狗,伺候你!”



      永昌侯看看蒋瓛,看看那些若隐若现的地上,似乎泛着暗红的上,一片深,一片浅,想必是血的印迹。他坦然地说:““老夫不惧任何。知道你锦衣卫十八套刑具,公侯朱亮祖,工部尚书薛祥,都能被你们在朝堂上当场杖毙,更何况这里?!”



      蒋瓛不想让永昌侯很快死在自己手里,因为今天晚上他还有事要去办,所以,他又喝了一口:“呵呵。今日先不动您,您先歇息吧。”

      这个时候,孙陵光来了,他给了蒋瓛一个颜色,两人离开了地牢。

      蒋瓛转头看看孙陵光,他告诉他:“陵光,我听说太子暗中送走了蓝家两姐妹,你~~”

      孙陵光明白,这是要他做什么,于是他手提绣春刀,快步离开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九回 覆巢瞬间裂风中,运筹也须时机同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夜色里月光倾泻在山林之间,月很圆,光很明,车轮和马蹄声,急急忙忙地打破了这种宁静,蓝月牙和妹妹在马车里颠簸中满是紧迫的逃命的慌张,顾不得那外面的柔美月光了。她发抖,但是依旧是问赶着马车的太子亲信, “将军,我们去哪里?”蓝云霓已经没有了主意,整个人丝毫没有那骄横跋扈之气,脸色发白,牵着姐姐的手在发抖:“姐姐啊,这,这我们…我们…”话都说不利索了。蓝月牙也害怕,但是她只能拍拍云霓的手:“别怕,云霓,有我呢。”

      话音未落,“碰”的一个箭头洞穿了木板,让两人吓的大声尖叫起来,就听见外面手拉着缰绳的太子府侍从大声地说: “不好,后面有人追来!…哎呀,马被弓弩刺伤了~~~~”

      那马儿也许是被刺中了脖颈,发出颤抖地嘶鸣,它也要急速地逃离微笑,求生是一种不是人才有的本能,噼啪啪地木块被如雨一样的弩箭射穿,开始碎裂,不过太子的马车估计是用料够好,所以,弩箭就是穿透了木板,而伤及不到里面的人,蓝家两姐妹不知道要怎么做,马车在晃动,吓的已经麻木的人,通常就是空白地等着应对。

      侍从大叫:“ “蓝小姐,快,快跳车!!”蓝月牙惊叫:“我害怕啊,啊!”那个人着急地边说,“来不及了!!!快!!”边伸出一只手,往后一拉,正好抓住了蓝月牙的胳膊,而颠簸地马车在石头路上,因为马儿的疾驰在摇晃中,冲下了山崖,混乱之中蓝月牙一只手本能地想去抓妹妹,可是抓空了,只听见蓝云霓发出凄厉地惨叫,马车散架了,跌撞之中,蓝月牙晕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来,睁开眼睛,满天的月光,她一个激灵,开始叫:“云霓,云霓,你在哪?”身上应该是碰破了胳膊,感觉黏黏地应该是流血了,她顾不上那么多,月光下手臂上是黑的已然凝固的血痕。旁边一只手赶快捂着了她的嘴,小声压低声音说:“嘘,蓝小姐,别叫,等天亮了再说吧。”

      此时,树叶开始哗哗作响,灌木有被刀砍的噼啪啪的声音,蓝云霓不知道是谁,她想跑,可是,四周开始有脚步声围上来,脚步声,稳健地走近,那太子府侍卫用手推了蓝月牙一下,示意她准备跑,可是就一刹那间,只见一道光,冷冷的寒光,就架在侍卫的脖子上,孙陵光衣服上的金线,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冷峻而带笑的面容让人看上去,如果不说话,不是那么让人生厌。他轻轻地说道:“呵呵,这,~~这天亮不亮,应该都不要紧了吧?”

      孙陵光是一个嗜血的人,他手里的刀,轻轻地往上一推,只见侍卫的脸上,就是一道血痕,蓝月牙看的心惊胆战,心想:“这个锦衣卫的侍卫也太胆大了,居然连太子的人都敢动。”她根本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最狠的人就是,从来不在乎任何的事情,任何人的人。当然,孙陵光也是这类人,但是他在乎最爱的女人,所以,他只能被调遣着去为那些人杀戮。蓝月牙在月光下的脸更加苍白,有些发抖。她厉声问道:“ “你?!你是何人?”

      听到她说话,孙陵光转了头过来,细细地看着他,边上的喽罗们点燃了火把,那火把瞬间把月的宁静给融烧了。孙陵光淡淡浅笑地看着蓝月牙,柔和地说:“我?在下孙陵光,奉命行事而已。”

      太子府的侍卫看着孙陵光的刀,离开了自己约有一尺左右,他刚想举起手里的剑,但是孙陵光微笑地看着月亮下的蓝月牙,心里对自己说:“这女子真美,在月光下。”瞬息之间,他右手一挥往后,绣春刀轻盈地掠过了太子府侍卫的喉咙,一朵血花,暗黑的血花,飞溅在月色里。

      人的血,是支撑人这个树的花,花落时候,树也会倒下。

      蓝月牙看着死去的侍卫,本能的想跑,可是左边,是人。右边也是人,面对着一个脸孔一直浅浅微笑的男人,如果不是那刀还在滴血,她告诉自己,她会觉得这个人真的很舒服,特别是那张脸。

      她惊恐地说:“ “啊~~~~你,你别过来!!我,我,我,”她一直退,身后的瀑布轰隆之间,让话语有些被吞噬了。孙陵光还是微笑地看着她,然后似乎是哥哥一样,对待调皮的妹妹,轻轻地摇摇头说: “那不行,我还得带你的死,回去给大人交差呢。”

      蓝月牙一想到一家人不过一天时间,就堕入地狱一样,她凄然地“看来你们锦衣卫真是,不赶尽杀绝,是绝不罢休啊。”
      这句话似乎答对了孙陵光的提问一样,虽然他没有提问。孙陵光笑着看着她,伸出来一只手,示意蓝月牙把手地给他,他一只手提着绣春刀,一只手向前,还是那么清淡地笑着说:”那是当然,能逃得了绣春刀的只有一种人,死人。~”

      最后两个字,让蓝月牙浑身发冷,她怕,怕的要死,其实怕到最后,就自己杀自己的时候,是一个关口,她正在过这个关口罢了。

      孙陵光看着微微闭上眼睛的蓝月牙,收起笑容。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重要事情一样,收回手。转头看看蓝月牙,然后举头看看黑漆的夜空,天空亮时候的夜是最黑的夜。他说: “对了,刚才在找你们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在树林里刚醒来的女子。我已经杀了她。你是姐姐月牙,还是妹妹云霓?!”他在想在这是姐姐,还是妹妹?可是,他看到的是,一双极具韧性和倔强的眼睛。这个女子,显然是被丧亲之痛,击中了心,难过地嘴都是发抖地。

      她发抖地身体有些微微前倾,“你,你,锦衣卫空穿一身麒麟服,可怜我父亲,赤诚一生,忠肝义胆。如今家破人亡。功高不可盖主啊…”她还在退后,慢慢地退,她不想落入在平时听过的锦衣卫的手里,父亲说过,那里进去,从来没有出来过的人。她听到瀑布的声音,就在身后,就在身后。

      孙陵光动了一丝恻隐,但是也是对自己说:“刀快一些,痛苦自然就少些吧。”他清冷地笑着说:“ “事到如今,谁都别怪了。一个如花女子,的确让人怜惜三分,可是,我手里的绣春刀,从来不会不见血就收回。呵呵,呵呵。”

      就在一刹那,蓝月牙往后就跌落了下去,石头开始滚落,在跌落的暗夜里,只留下一声凄然短促的惊呼,便立刻恢复了水声的轰鸣。

      孙陵光探身看看山崖和瀑布,那么高,一个女子,如何活命?他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感觉,于是,他想,还是赶快回去给蒋瓛复命的好。于是带着喽罗们急急走了。

      山林里,这时候 ,有野兽出没的声音,是觅食而归的狼的声音。


      ---

      第二天申时,蒋瓛来到了燕王府,燕王的府邸当然是不能和太子府一样比拟的,朱棣有些显得微微胖的脸,给人一种敦厚的感觉,蒋瓛还是一个普通侍卫时候,就看着燕王,一点点的在微微发胖的脸上,慢慢地看不见了眼睛,他自己有时候都很怕。因为看不清眼睛的害怕。

      他让找了一个借口让肖监兵去查案之后,在燕王府邸外面等候他。
      朱棣手里在写字,狼毫吸墨之后饱胀的笔尖,似乎只有在满满地宣纸上才可以拉开的了笔尖的奔袭之心。朱棣没抬头,倒是落笔收尾的时候,手腕回了一下。他似乎有些好奇地问:“蒋瓛,这,永昌侯,昨天听说到了你哪里了?”似乎不信蒋瓛如此之快,还是不信永昌侯在锦衣卫牢房的事情,蒋瓛低头看着那黑色的墨迹,宣纸贪婪地吞没着水分,余下磨的凝黑。他说:“ “回燕王,是在属下那里。”

      朱棣不易察觉地吐了一口气,他还是有些庆幸这个结果,来的似乎比起自己早预料的早了些,有些喜色,飘逸到了眼角上, “哦, 没想到啊。蒋大人,这~~”他本来是想说,蒋瓛办事得力,但是似乎这个时候,吞了这话的好。蒋瓛依旧是表功心切地让朱棣吞了朱棣的话语。蒋瓛急急地说:“属下已经按照大人的意思面圣时候,该说的都说了,而且…”
      朱棣笑了,他看看宣纸上,自己落笔写下的“志在高远”,退后看看,志,似乎还行,可是为什么,今天这个远字,怎么看着呢麽不舒服呢?他笑着转身,抬起茶杯坐下,蒋瓛在边上站定,朱棣说: “呵呵,当年永昌侯和太子交情甚好,那次他从蒙古班师回朝,说我朱棣,举止行为,与皇上无异。”

      这个事情,蒋瓛听毛骧说起过,不过那时很久的事情了,他一霎之间,真正觉得,太子真的应该是朱棣,他的所有那些行事,和皇上如出一辙,他有些发呆地想着,这皇权里最狠的两个男人.朱棣看着蒋瓛发呆, 以为蒋瓛在等他, 吩咐后面的事情,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所以, 露出一丝不耐烦地说 “后面的事情。不用再找我了。”


      蒋瓛非常知趣地速速告退离开燕王府:“是。属下告退。”

      管家刚把他送出来,他就看到肖监兵已经在门外等他多时,肖监兵是锦衣卫四个高手里面,除去利用成分,蒋瓛平素里,就很喜欢的一个人,他本分,办事踏实,既不像赵孟章那样骨子里一股桀骜之气,也不想孙陵光其实英气逼人的后面是咄咄杀心。他一旦认准了死理, 就是一个死脑筋 ,蒋瓛有时候也没有办法,看着上官只能摇摇头。

      肖监兵问:“大人,回去吗?”蒋瓛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今天燕王的神色,没完全回过神来,但是他还是说: “嗯,走吧。”
      不管是锦衣卫内外,肖监兵和蒋瓛关系都是那种近在自然里的,他转头问蒋瓛: “陵光这几天都不见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蒋瓛迅速收起有些发散的目光,聚精会神地微笑地看着监兵.说: “哦,我让他查案去了。”

      肖监兵没有说什么,他就觉得奇怪过去孙陵光去哪里,大人一般都会叫他也去,不过,转念一想,在都独当一面很久了,自己不也是下午自己去查案了吗?于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答案, 解释了自己的疑惑.这样的解释方式, 是很危险的,因为,没人给你佐证的解释,是盲人一样的解释。所以,自问自答其实很多余.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十回 翻飞蓝鸽翻天手,一手翻天一手先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锦衣卫官邸的后院是几个高手们的住所,赵孟章养了很多信鸽,他喜欢鸽子,有几只鸽子会飞一天一夜,通常他会第二天一早站在院子里的等候它们回来,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奔着他来的时候,他心里有一丝的欢喜。

      所有的鸽子里,他有几只蓝鸽,这还是临安当年从宫里给他悄悄地带出来的。

      他想起,那天临安悄悄地用笼子,提着来找他,他问临安:“这是啥?”

      临安四处看看,吐了一下舌头:“这是我从父皇的宫里驯养专用鸽子的地方,弄出来的。”

      赵孟章心里怒了一下,这可是欺君之大罪,他阴着脸对临安说:“不行,赶快送回去!”临安没想到好心去宫廷驯养鸽子的地方,好说歹说好几个月,才说服收买了那个老宦官,给她留下了一对鸽子,特别交代临安,让养的人自己孵化,还写了交代了诸多事项,临安回去密密麻麻地小楷记录下来。

      这兴冲冲地来,本想讨赵孟章一个喜欢的,结果换了一个冷脸。那公主脾气上来了,放下鸽笼,扔下一本薄薄的手札,转身带着贴身宫女走了,给赵孟章站着噎了半天,退回去给宫里的老宦官吧,这等于宣告天下,这个鸽子是给谁的,留下吧,他觉得不合适。

      纠结了半天,他还是掀开鸽笼的黑布,这一看不要紧,那对鸽子血红的眼睛和蓝色顺滑的羽毛,让赵孟章眼睛的发光了。这,难道就是毛骧给他说过的野石鸽!!!?

      结果是孟章的欣喜若狂追赶,换来的是临安嗔怪的笑容。

      正回想着那日的情形,鸽子回来了,咕咕咕地扑腾着,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孟章知道 ,一定是执明,他最喜欢喂鸽子,看着鸽子吃的欢腾。只听见执明问他:“孟章,怎么,你的信鸽回来了?训练的如何了?”孟章头轻轻歪了一下,笑着说:“不错,那只蓝鸽能飞一天一夜了。”没人知道,孟章放飞的鸽子,为何总是飞很远,有时候他是晚上才放鸽子,那么鸽子也会在晚上回来。

      正和执明说着,肖监兵手里捏着一个梨儿,啊呜一口咬下去,看着孟章的鸽子,肥壮的样子,他故意做愤愤地样子说:“孟章,改天我把你的鸽子都给炖了!”

      边上的上官执明,对着那些扑腾的鸽子撒出手上最后一点豆子,转过来威胁地眼光看着肖监兵说:““可别,你小心他和你拼命,他的鸽子只能飞,不能吃,哥几个还是出去吃别的鸽子吧。不过如果你真想找事,别怪兄弟我谁也不帮啊。”

      肖监兵一看孟章那种使劲忍住的笑,又咬了一口梨说 “我知道,这些鸽子可是他心里的宝贝。我知道,是送的。”
      上官执明立刻止住了肖监兵:“走吧,走吧,出去吃饭。”
      赵孟章将那刚回来的鸽子抬在手里,轻轻地捋了捋羽毛,爱怜地放进鸽笼。转身他环看一下四周,有些奇怪最近陵光总是不和他们在一起。正想到这里,吱呀门开了,只看见孙陵光面色有些灰黑的回来了。看上去很是疲惫,赵孟章很关心地问 “咦?陵光,为何如此疲惫?”

      孙陵光就根本没有注意到三个兄弟看着他,在心里一直盘算着刚才见了蒋瓛的事情。忽然回过神来,才对赵孟章说: “哦,大人让我去查案。”上官执明看着他的鞋子上有些泥,他试探地问: “你不来看看孟章的鸽子?”因为过去,孙陵光最喜欢和赵孟章一起玩,孟章去哪里都带着比他小几岁的孙陵光,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可是慢慢地,人大了,反而疏远了,各自办差。
      孙陵光面无表情地说,“哦,今天我没有兴趣,我先走了。”

      三兄弟,就静静地看着陵光一个人往后堂走去。鸽子们在鸽笼里面咕咕地叫着。
      肖监兵嘴里嚼着最后的梨,看看孟章,又看看上官执明,问: “陵光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心事重重的。”

      赵孟章颔首低头想了想,浅笑地说 “没事,弟兄之间,有时候让他独处便是。”其实,他知道,自从自己先升成同知之后,和陵光之间,有点没点的的确疏远了很多。上官执明已经在急急地催促:“走吧,哥几个,指挥使大人还要我等,将和永昌侯有关联的人等的陆续缉拿。三人走出了锦衣卫后门,肖监兵和上官走在前面,孟章背着手,想着最近陵光的事情,他的蓝鸽昨天带回来的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在心里盘旋求解。就听见
      肖监兵低声问上官:“ “执明?你觉得蓝玉他们都是反臣吗?”

      上官执明瘪着嘴,眼光看着前面,迷惑地轻轻地摇头,他不知道,因为锦衣卫从来不问是非是对错。他刚想说话。就听见背后的的赵孟章清冷地说: “监兵,你忘记恩师的话了吗?锦衣卫从来不问是或者不是。锦衣卫只需要坚守一种常人无法遵从的忠诚!”
      肖监兵:(感叹)“我没忘记,也不会忘记。”

      在青石板的路上,行人陆续走过,他们三人跨上那流水的小桥,赵孟章想起毛骧,就心里有些恨自己,因为毛骧死了,他对毛骧的死,一直很怀疑,多年来,豢养信鸽以来是为了方便,毛骧教会了他如何驯养鸽子,在他心里毛骧就是不是父亲的父亲,因为亲生父亲最给他的印象就是紧紧地捏着他的手临死的记忆。走在青石板路上,不禁想起很多年前,毛骧在他们十六岁时候,开始教授他们各自不同的一套量身而创的“绣春刀”法。

      在那高高地台子上,毛骧环看他们,背着手,目光矍铄地说: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锦衣卫的卫士,身穿飞鱼服,所谓飞鱼!并非是鱼也!龙鱼,陵居在北,头如龙,能飞天,是飞龙在天的天子的忠诚侍卫!都给我牢牢地刻在心里,骨子里!”

      孟章上了石桥,看着潺潺流水,他在心里问自己: “忠诚?~~什么是忠诚?难道死是唯一验证忠诚的结果?”

      上官转身看见赵孟章看着流水出神,叫住他: “孟章,孟章,想什么呢?”
      赵孟章回过神来说:“哦,没什么。走吧”肖监兵催促他们:“走快点吧,我饿坏了。”
      赵孟章说:“监兵,你回去叫上陵光一起来吧。我和上官先去等你们。酉时我等还要办差。”
      肖监兵一听飞快的跑回去找孙陵光一起去吃饭。

      小桥流水潺潺,岸边绿树摇曳,好一派秦淮风光。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我可以多嘴问问吗?步步的续集是根据今生拍的吗?请说Yes吧,我太希望答案是Yes了。
      • 恐怕你要失望了,
        据说是唐人自己的编剧写的本子。我的授权给了另外一个影业公司,希望有电影版或者其他吧。。国内的水很深很深,这个事情,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的复杂,因为涉及太多的方面。
        • 知道谁写不?
          对唐人剧蛮有好感的,但他们凭空写的剧总是差点,可惜了.恭喜呀有人买今生是好事
          • 万事讲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福受尽缘断啊。
    • 第十一回 世间万事因缘起,无言之处无言泣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南京城郊外住的百姓并不太多,毕竟百姓商贾都依靠着皇城的繁荣而活,倒是把郊外栖霞山的那些个小村落,落得一个依山傍水的清净。年近七十的愚叟书斋的教书先生赵晋,带着一个弟子,准备上山走走,虽然已经是古稀之年,但是老当益壮的赵晋,兴致极高地看着身后的小徒司马宁远,赵晋和他一路走,他边说:“这栖霞山啊,可是蔚为奇观的山。三峰各不同,东峰如龙称龙山;西峰似虎称虎山;主峰如凤,也有人称凤山。秋天来了就更好了,斑斓之中只见得染透天宇。一壶清茶,足矣流连忘返。”
      司马宁远问赵晋:“老师,这人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之后,最高的心境是什么?是淡泊吗?”
      赵晋微微眯着眼睛想了想,脸上就是皱纹的眉宇之间,有一丝思考。他说:“不尽然,因为世事万物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你看,好比你每次来栖霞山看得景色,不光是因为季节,天气的不同而景色各异,光是你每次站的地方不同,看见的都不一样,是吧?”
      司马宁远想着,赵晋的话,问道:“那么老师,他们相同的是什么呢?”
      赵晋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反问道:“你说呢?他们是什么相同?”
      司马宁远有些迷惑,抓抓头没有想出来,转头看着桃花涧的溪水潺潺,路边的野花开的正摇曳进风。他看到好像有一件衣物在水里漂动,他驻足定睛一看却被吓到了。他有些慌乱地说:“老师,老师,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是一个人,是一个女子!”赵晋被他一说,看过去有些步履着急,急急地说:“赶快,赶快,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司马宁远脱了鞋子,放下书篓,几步冲进了水里,差点因为青苔而滑倒。他对着老师大叫:“老师,好像是受伤了,不轻,还有气!”
      “那,赶快,赶快,你背着她,我来拿书篓,回书斋,快快!!”
      司马宁远背着这个受伤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跌落山崖,被参天伸出的树枝挡住,正是夏季,枝繁叶茂救了她一命的蓝月牙。

      赵晋走的气喘吁吁地,司马宁远看看老师背着书篓,可是他背着沉沉的一个昏迷的人,终于累的满脸是汗的到了书斋。
      赵晋快步推开了木门,“宁远,你赶快,去把杏花叫来,来照顾这个女子!”
      司马宁远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又跑了出去。
      不一会他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赵晋一边安排他去找郎中,一边叫杏花照顾这个女子,杏花很细心,特别地还带来几件干净的衣服,赵晋不由得点点头,微笑地看着杏花,杏花是一个急性子,急急地说:“赵师公,我爹说了,让我在这里多帮忙,师公放心吧,我来照顾这位姐姐。”
      赵晋有些放心了,终于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好啊,好啊。辛苦你啊杏花。”

      郎中来过之后,给配了汤药,杏花忙里忙外地照顾了好几天,眼看着这个女子还没有醒来。她心里有些着急,熬着每天的汤药。心里也噗吐地担心这个女子是否能够醒过来。一边看着药,一边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女子,她不敢离开半步。

      她心里想:“这就快三天了,还不醒来,郎中说过了,三天能醒来就还有救。”正想着,听见悉挲的声音,一回头看见女子正在轻微的想翻身,杏花跳起来扑了过去,大声地叫唤着:“哎呀,这位姐姐你终于醒了啊。谢天谢地!师公,师公~~姐姐醒啦~~~”

      赵晋正在书斋另外一个房间里翻看着那些药典古书,他略懂点点医道,他想找到更好的方法,可是听见杏花的呼叫,他老态步履地赶了过去。他弯下身子,看着虚弱的女子,关切地问道: “姑娘,你终于醒了。能言语吗?”那女子摇摇头,看看他们,没有说话。杏花有些意外,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是个哑巴?她说:“师公,姐姐摇头,她?该不是一个哑巴吧?你是哑巴?!!赵晋又急急地追问:“赵晋:“那?你可会书写?
      这个女子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是虚弱地看着他们,杏花以为她不识字,无奈地说:“啊,也不会?!~~”


      赵晋思考了片刻,就安慰着女子说:“那,先歇息吧,好好养伤,你摔伤了五脏,郎中已经来过,静养数月方可恢复,这里简陋,但是安静。”

      这个女子想起身下床,好像是想要感谢赵晋和杏花的救命之恩,被杏花摁住了,“哎呀,哎呀,别动,师公是天下最好的人了。你要谢师公?!是吗?等你好了吧,来来, 我去给你拿点米汤,先吃点东西。”

      这个女子,她,万幸活着的蓝月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想,既然锦衣卫追杀自己,装个哑巴,或者更加安全吧,所以,她没有说自己的身世,而且身体非常虚弱,所以,她选择了沉默的活着,如果这样也是不得已的,那么,在巨大的苦难面前,沉默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坚强。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十二回 酒香难掩旧事殇,一波未平一波来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自那日几兄弟一起吃过一餐饭之后,各自又回来查案的查案,准备文书的准备文书,这天晚上,都忙碌的差不多了,这已经是到了夏末,外面有些清凉了,赵孟章和上官穿过后院的青砖拱门,他回头对上官执明说:“执明,我整理一下最近的公文,你先去睡吧。”上官执明手里提着一个棕色的胖肚子酒瓶,扬了扬手,“我不累,正好,还有一壶酒,我喝酒陪着你。”

      孟章伸手推开那放满文书的屋子,书案前堆着很多文书,他一样样的在烛光下整理着,细细地看着。上官一屁股坐在那个圈椅里,歪着身子,自顾得喝起来。赵孟章抬眼看看他,调侃地说:“一醉解千愁吗?”上官执明长叹一口气:“梦里故乡梦里殇,一杯杜康,在梦里和亲人们相见,不好吗?呵呵。”

      他们都是孤儿,赵孟章被上官执明勾起了那段尘封的血色记忆,幼时的那些事情,一幕幕闪现,他很怕,怕自己哪天忘记了,因为很多事情,他已经觉得模糊了,但是努力提醒自己不能忘记,他低头看看文书,叹气地劝上官别往下说了,上官一家只有他活着,上官的姓名是毛骧给取名的。他好像他们的父亲一样。

      两人一个看文书,一个继续喝酒。

      翻看着文书的赵孟章正在整理缉拿永昌侯的驾贴时候,蓦然发现居然没有当今皇上的那枚小小的印章,每个驾贴都是要皇上准了,锦衣卫就遵从执行。而这个文书上,只有锦衣卫的大印,他甚是觉得奇怪,左看右看,以为是模糊,而自己没看清,举烛光下细细看,确定是没有了,他非常诧异,这样的驾贴,在锦衣卫是第一次,他,第一次见到。
      他心生疑惑问上官:“执明,那日去太子府缉拿永昌侯,是谁开的驾贴?!”

      上官喝酒喝得有些迷糊,歪着身子想了半天,说:“应该是孙陵光,然后他负责殿后,我和指挥使去的啊。何事?”赵孟章心里想:“陵光?!”他有些诧异,驾贴也应该是过蒋瓛的手的,估计是下面的负责文书的人疏忽,才送到了赵孟章这里。他不动声色地说:“哦,没什么,我问问。”

      随手他把驾贴收进一个薄薄的锦盒里。

      上官执明有些喝多了,迷糊着眼睛对他说,“孟章,你我都已经没有亲人在这人世,要是兄弟有一天先走一步,记得,带上我爱喝的酒。”
      锦衣卫的卫士,都知道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天,但是都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到来,赵孟章很忌讳他们说这样的话,虽然他从来都把每一天当作自己的最后一天,他看看执明,有点点责怪地说:“你喝多了。”

      他继续整理文书,上官已经靠着打起盹来了,他走过去,给上官盖上一个披风,转头他看到窗台上回来了一只蓝鸽,走过去拿下鸽子腿上的竹筒,里面有纸条,他皱着眉头看完,放到烛光下点燃烧了。然后抱着鸽子放回鸽子笼,他刚回来坐下,继续看文书。
      咣当的一声, 他一转头,是肖监兵气喘吁吁地说“孟章,孟章不好了!”
      赵孟章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正要顺手握住从来不离开他左手的绣春刀,他紧迫地问:“怎么了?!”上官一个飞身已经醒来,绣春刀在手,一看是监兵,愤愤地坐下,拉扯了披风继续打盹。
      肖监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永昌侯!!永昌侯的女儿被人杀死在郊外!”
      赵孟章心里咯噔一下: “这 ,永昌侯的案子都没开审,这为何他女儿先死了?!暂且不要声张。指挥使大人知道了吗?”
      肖监兵累的边喝冷茶边说:“我,我还没来得及。”


      边上圈椅里一直假寐的上官执明其实一直在听他们的谈话,他慢慢悠悠地说:“孟章,你看这个如何是好?”
      肖监兵抹了抹嘴问:“孟章,要不我先查?”
      赵孟章站起来看看他们,转身又走了几步,转身说:“也好,你先私底下查查。夜深了,都去睡吧。明天晌午之后,再向大人汇报。”
      上官和肖监兵出门准备去睡了,在院子里,月色下,肖监兵问上官:“ “执明,还有酒吗?给我来点~”
      上官执明大笑:“有!~~酒多的是。没有再去酒肆买就是,呵呵。给你。”上官把手里的酒瓶递给肖监兵。
      肖监兵喝了一大口,对上官说“我,我越来越看不懂很多事情了。”
      上官执明没有说什么,也没看他,而是若有所思的地说:“监兵,身为一个锦衣卫,有风光的那刀锋起落,就要有心里的万般起落~~”
      肖监兵有些想不通地说:“执明!!蓝玉是功臣啊,这~~~”
      上官执明苦笑地看看他,“喝酒吧,别说了。”

      看着二人走出了院落,赵孟章在灯下写了一个纸条,一个人提着绣春刀往着鸽子笼去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十三回 痛失亲儿痛起手 冷眼看过手足心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朱元璋在卧榻上闭目养神,最近很多事情让他心神有些乱,总觉得心里有什么让自己觉得慌慌地,太监云凡手拿拂尘,脚步有些急,但是还是尽量地稳沉进到皇上休息的内室,他这才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说:“皇上,皇上,太子,太子,黄河赈灾回来之后一直生病,刚才。刚才,太医急报,说...请皇上过去看看…”

      朱元璋一惊,睁大眼睛,一下子就翻身起来,忙着找鞋子“朕要去看看。快…快”云凡赶快地跪下给套上鞋子。朱元璋一下龙辇就急急地大步往太子府内堂寝室奔去,那些周遭的人,一一地跪下,低眉看地,黄色的龙袍在青色的石板映衬之下,色彩之赤,之冷,让云凡在背后看的有些发冷。朱元璋一大步进去就奔着床边而去,此时的他,是一个父亲,却没有了皇权的极高庄重。他呼喊着: “太子,太子,你怎么样?”

      脸色有些发黑的朱标,气若游丝的朱标,依然是撑着想起来给父亲行礼,父亲就是皇上,皇上就是父亲,当父皇叫的多了的时候,父亲里的亲字,就显得清冷很多很多了。
      朱标说: “儿臣,儿臣,参见父皇…”朱元璋慌忙说:“别动,别动。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死亡之前的灵魂感应,朱标昨夜梦见了他娘,在梦里,他娘说:“儿啊,累不?累就和娘走吧。”梦里朱标拉住了娘的手。朱标鼓着最后的力气说:“儿臣,儿臣,恐怕……过不了这几天了…”

      跪在床尾地上的太子妃常静懿满腹辛酸看着朱标,忍不住的泪珠如雨悄落。心已经开始在碎,她还是忍住了,平息了自己,说: “殿下,没事的,别乱想~~~”朱标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朱元璋,满眼的祈求可怜的伤痛,他还是很孝敬尊崇地说:“父皇,儿臣,儿臣,有话要说。”

      朱元璋心里深深地了解这个儿子,他知道,他是开国之君,朱标的仁慈是他最喜欢的,他心底想他以仁义为辅,但是朱标优柔有余,而今看着这虚弱的,自己的长子,他的心在滴血,他想到的不是父亲和儿子,而是在想,谁来接替自己看着这个大明江山,他脸色一沉,厉声说:“你们都下去吧。”

      朱标一看父皇要让众人离开,拼劲最后的力气,几乎是吼叫着,那声音里面挣扎出来的给人听上去,有血的感觉: “儿臣斗胆,那些,那些大臣们,都和您出生入死的,父皇圣恩浩荡,仁慈于他们,我大明江山,才…才能…”这就是一个儿子,给父亲,给天下,给皇上最后的用生命最后一口气劝谏,天命之下,朱标不甘,或者为自己,或者是为那些死去的大臣,直挺挺地倒下了,眼睛就看着天。常静懿急急地跪着爬着过去,悲伤在撕开的哭泣着中飘荡,常静懿心里明白,朱标死的有多么不甘,她的丈夫死了,这或者在她心里才是最亲切的感觉,她哭喊着叫了一声:“殿下!”就晕倒了。朱元璋眼泪在眼里,低声说了一声:“儿啊~。”他伸出手轻轻地将眼睛阖上,心里默默地说:“儿啊,你放心去吧。这天下,我交给你儿了。”

      边上站着的朱允炆内心充满一种不知道的恐惧,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的眼睛那样恨的看着苍天。但是看见大家一哭,一种血亲相连的本能,让他扑通跪下,如寻常百姓家死了爹的孩子一样,嚎哭出一声:“爹~~!”这一声爹让边上所有的人开始嚎哭起来,死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它不会因为是皇宫就显得高人一等。毕竟死生,对谁都一样。

      朱元璋双目紧闭,就握着朱标的手,手很寒,但是还很软,泪从眼睛顺着鼻翼滑落。云凡看着皇上有些晃动的身体,一把扶住了他,哭着劝解:“ “皇上,皇上,节哀啊~~~”朱允炆一把抱住了爷爷,开始在他怀里哭,此时的朱元璋只是一个爷爷了,但是有个声音在提醒他“皇上,在大明江山!!~~~”他收起眼泪,轻轻地拍着朱允炆的背脊,抬起手,给他擦去眼泪,慈爱地自顾自地说:“允炆,别哭啊,别哭,这大明,还有我,还有你~~~!”

      常静懿听到这句哭的更加伤心了,虽然不是朱允炆生母,可是如今丈夫死了,她不敢说出她的怀疑,那将会是让朱允炆命丧黄泉的诱因,说不定更多人会死,她不想,其实她最想就是一家人平安的生活,但是那是一种奢望,永远不能得到的东西,在得不到的心里,永远是最深的伤痛。

      宦官们急急地开始准备棺椁,各种丧葬的事情,朱元璋起身,授意云凡,“今日起,朱允炆随我到宫里居住,云凡,你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转头看看,朱标的眼睛居然又微微睁开了,朱元璋有些惊悚,他,朱元璋不能让任何人挡路在前,那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只有自己知道的决定。


      常静懿被宫女春梅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内寝,太子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都看着快好了的朱标,此时却和自己天人用隔了,她呆呆地看着一个空洞地目标,春梅有些害怕,她怕太子妃失去心智,小声地劝慰:“太子妃,您,您要节哀啊!~~~”廊檐外面的铜挂铃被风一吹,叮当叮当地,倒把她警醒了,她交代春梅去带朱允炆,春梅哭着说:“他,他被皇上带去宫里了。”

      常静懿一下子愣住了,“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为何让朱允炆去宫里了?”她倒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她已经没有了丈夫,更加要保护好朱允炆,她交代春梅:
      “我不要紧,对了。为了保证允炆的安全,外面的任何东西一律不能给他用,对了,你随我出去一趟。过几天我向皇上请奏,你进宫去照顾允炆,不知道行不行?”春梅难过地说:“好的,太子妃,只要我进去,我定会寸步不离的。”

      常静懿内心充满了对丈夫之死的各种猜想:“好好的,换了个大夫,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撒手人寰。殿下,你,你要我一个人,如何在这步步杀机的皇宫里,照顾好允炆啊!!想来,只有以你死,换得他的长大了~~”

      那铜铃叮铃叮铃地在风中轻声呜咽,如火霞光,滴落的血色,在青石板上,映照的一片红晕。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十四回 左手骨肉右手天,冷看血亲冷看贤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朱标死了,像一把刀割去了朱元璋心里不多的几个心尖,他嘲笑自己,“孤”“寡人”的确如此,可是肩上的千斤让他没有选择。他经常牵着朱允炆的手,在皇宫的后花园里散布,情不自禁地会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样子,转眼看看朱允炆,不由得露出一丝难得的笑,这一切,云凡都看在眼里,他经常想着法子地让朱允炆逗皇上开心。

      这天,远在燕京的燕王朱棣又回到了应天。早早就在皇宫外求见,云凡走到书房正刚开始看奏折的皇上身边悄悄说:“燕王朱棣求见~~~”朱元璋抬起头,有些考虑,然后说:“传!”

      一步步朱棣踩着汉白玉的云台而上,秋天迫不及待地已经奔袭而来。他丝毫不觉得冷。进去之后,参见了父亲,他暗中观察朱元璋的气色,似乎没有太多变化,但是为了显示孝顺,他关切地说:“父皇,您气色不太好,要保重龙体。”朱元璋笑笑没有看朱棣,继续看着奏折说:“朕知道,今日你有何事?”询问口气里似乎看穿了朱棣,但似乎又是一个父亲在皇权之下,忍不住的父子情深。这让朱棣有些发毛,虽然说是父子,可是对面那个可是天子。

      朱棣非常恭敬地说:“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来面圣上奏关于永昌侯的事情的。”朱元璋心里想:“这智谋之道,还是朱棣最像我。”没有表情地说了一句:“哦~~”那意思就是让朱棣继续说。朱棣清清嗓子,正色道:“父皇,儿臣…斗胆,在朝的各位公侯,以蓝玉为首的纵恣骄横,如若不法,将来恐怕尾大不掉啊~~朝廷,朝廷,只能有一个皇上,一个天子的~~~”

      朱元璋心里想:“我这刚开了一个思绪,呵呵。”微微眯着眼说:“那,你可查到任何?”
      朱棣看到父亲这样的回答,他心里掠过一丝得意:“谁说知子莫若父,知父者,谁能说儿子不在里面:“儿臣知道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详知。”
      朱元璋心里一惊,:“难道蓝玉真的谋反?”转身对云凡说:“传蒋瓛和锦衣卫四大高手。”朱棣一看,父亲还是如小时候一样,喜欢看着自己和弟弟下棋时候,经常帮弟弟落棋子,久而久之,朱棣喜欢先算一下,父亲会在哪里落子,而今,父皇已经在自己的棋局里,落了一子,于是,今天朱棣依旧恭恭敬敬地说道:“儿臣告退。”朱棣走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侄子,他笑眯眯地看看他,告诉身边的一个随从:“明天把从燕京带来的东西,给他们送点过去。”随从应承着点头,朱棣转身离开了。

      而那边,朱棣刚一走,朱元璋就让云凡召见蒋瓛和其他四人。他要自己心里的水落石出。
      昨夜一直睡的不够好,他靠着椅子上,用一只手撑着,居然迷迷糊糊地梦见当年和蓝玉一起出生入死追杀元兵的时候,恍惚中,听见蓝玉大声对着叫唤着:“重八!!我等誓死效忠你,要打下这万里河山,扫灭鞑子!!!”

      朱元璋刚想和蓝玉说句话,就被远远而来齐齐的脚步声惊醒。他醒醒神。叹气一声,在心里说:“太子啊,太子,如今,为了给允炆清扫道路,这,这由不得父皇想还是不想了~~~”

      只见殿内,鲜衣五人整齐错落,一人在前,四人在后,站在大明开国天子面前。

      为首的指挥使,右手甩开衣袍,落地而跪。“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携锦衣卫四大高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四人,齐齐跪下,各自报上名号,最后的“万万岁”整齐而轰鸣地在殿堂内回响。

      朱元璋双手背着,起身站起来,在青石板上踱步着,他看着青石板上自己有些模糊的身影,才缓缓地说:“你等平身。蒋瓛,你等可有查过永昌侯?”朱元璋知道,锦衣卫从来不会空手而来,也几乎不空手而去。他慢慢地在青石板上走着,那不是一般的青石板,那是金砖,所谓‘京砖’,是专为皇宫烧制的细料方砖,颗粒细腻,质地密实,敲之作金石之声,在这金砖之上的,是着明黄龙袍的天子。

      他话音一落,转身看着刚起身谢恩的几人,而在蒋瓛身后的赵孟章心里不亚于震响一个炸雷。雷声轰鸣着远去之后,他在心里滴落的滴滴雨滴里对自己说: “看来,那道驾贴,皇上一定是不知道的,那么是谁,居然如此大胆?!!”

      蒋瓛不慌不忙地双手松握在胸前,对朱元璋说:“ “回皇上,还没有来得及,只是在蓝府搜出来,藏匿于地窖内的上万把倭国所制的刀剑。”
      天子眼下的下属,没有问到自己的,眼睛不能盯着皇上看,上官用眼角的余光斜着看看赵孟章,可是赵孟章和自己一样,低眉之间看不出任何,上官心里纳闷地慌:“ “孟章他知道吗?为何我从未听说?”

      就在这个时候,孙陵光往前小跨一步,低下头对朱元璋说: “回皇上,这些刀具是属下亲自查验的,都查封了在锦衣卫官邸,而,而永昌侯,也被收押在了锦衣卫。”

      朱元璋转过身来,细细地看了那年锦衣卫比武得了第一的赵孟章,又转身看看孙陵光,他停顿了一会,厉声说: “既然证据确凿,你等知道该怎么办。指挥使留下,其他人退下~~”

      赵孟章和上官执明几个纷纷谢恩退下离开。就在回去锦衣卫的路上,赵孟章远远地见到了来宫里应该是给皇上请安的临安公主,他和上官等人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因为他来之前,一只蓝鸽带回来的信息,让他不得不尽快落实里面的信息。

      宫墙很高,鸽子却一飞而过……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十五回 功高莫要盖主风,生也逢时死也逢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一行等匆匆赶回了锦衣卫官邸,一路上他在想着,自己收到的神秘纸条,让他非常诧异,谁人能够如此厉害,居然能够驯得了他的鸽子停下,而且那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追查的恩师毛骧之死,有人在纸条上问他,可否还在追查? 如此隐秘的事情,他深感恐惧,仿佛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他告诉上官:“执明,我要去办点事情,半个时辰之后应该回到官邸。你们先回去。”上官和监兵因为有案子要查,所以,几个人分开而行走了。

      赵孟章其实没有走,他绕弯之后,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锦衣卫每个人都有一个腰牌,象牙腰牌,他的牙牌上写的是同知。他走到一个隐匿的小门,拉起牙牌晃了一下,他进去了。
      不到一会他出来了,看不出任何,手握绣春刀抱着胸前,一步一稳地回锦衣卫官邸。

      他不知道,此刻,蓝玉正被用刑。上官执明和肖监兵被蒋瓛派出去办差了,孙陵光用里面裹着铁刺的鞭子,抽打着蓝玉,在他内心只记得一句话,当日锦衣卫比武,他和赵孟章之间,在他看来伯仲不分,但是蓝玉一句话,虽然也不是最主要的,可,赵孟章成了青龙使。孙陵光脸上满脸的微笑: “永昌侯,说吧,那万余把倭国的刀剑,你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同谋是谁?”

      蓝玉嘴角有血,看看在他心中一直不屑的蒋瓛和孙陵光,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莫说万余把,当年脚踏江山时候,没有刀剑,老子也要过关斩将!!倒是,我看不上那倭国的刀剑,因为,看不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瓛被蓝玉那对死无所畏惧的气势,逼出来内心的一丝怯懦,他咬牙说:“你以为你是功臣就可以猖狂?你以为开国元勋就功不可没?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不杀你,让你认为最配杀你的人来?好吗?永昌侯?!!你不是说过吗?整个锦衣卫,你最看得起的人,除了毛骧就是赵孟章吗?这样,你该没话了吧,啊,啊!!我就看,当你的人皮被裹上谷草,穿上侯服,你还会那么猖狂吗?!啊,嗯~!!?”

      蓝玉一听:“剥皮揎草!”心里仿佛被杀了一刀,这,是皇上的意思!一定是,他知道,皇上不信自己,不是是否谋反,而是担心自己手中的百万兵权,“狡兔死,走狗烹!”一种被同生共死的兄弟出卖,背叛的血,在心里澎湃激荡开来,他蔑视地看着蒋瓛, “我蓝玉,你以为是死在你手里吗?我是为大明而死,大明!~~~~~~”

      双目赤红,是他对自己的这一切的痛惜,对自己一生戎马拼杀,却落得如此极刑的下场的悲凉,泣血在每个字里。

      一个锦衣卫侍卫进来报告说:“指挥使大人,同知大人已经回来了。”
      蒋瓛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他对孙陵光说:“孙陵光!去,把赵孟章叫来!”
      孙陵光有些诧异,但是悻悻地回到:“是,遵命!”


      孙陵光找到赵孟章时候,他正好从鸽笼回来,孙陵光说:“孟章,指挥使大人有请。”
      赵孟章心里闪过一丝不祥,但是他冷静地说:“好,这就走吧。”

      他的缇骑一样明亮的飞鱼服和孙陵光的麒麟服,在幽暗的地牢通道里,借着点点的火把,金色一闪一闪地,金子,它总是和黑暗共处的。

      孙陵光向前一步,拉开了厚重的九钉大铁门。赵孟章一步跨了进去,他看到了已经遍体鳞伤的永昌侯。蒋瓛坐在椅子上,侧身抬着一个紫砂壶,慢慢地喝着里面刚沏好的新茶,他装作才看见孟章的样子:“哦,孟章你来了啊。也好,今日处决你来吧。皇上手谕,‘剥皮揎草’”。这四个字,让赵孟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手心里开始冒汗。他知道,他只有一个选择,“遵从”,不去求证,因为,既然是皇上手谕,所以,蒋瓛才如此神闲气定。他放下绣春刀,抱拳低头,冷静地回答蒋瓛: “属下遵命!”

      他慢慢地走到被铁链拴住成一个大字的蓝玉身边,他的手里,是锦衣卫专门用来行此极刑的,“绣春柳叶刀”,用北极的极寒之处的玄铁矿而制,为的是,剥皮时候,极冷极薄的刀刃,一划而过,血不会影响行刑者的视线,刀长五寸,刀宽二指头,刀柄为了防止滑落,裹着的是鲨鱼皮。

      赵孟章有个习惯,每次由他处决的人犯,无论是谁,他都会先到那人面前,恭敬地行礼以做一种刽子手和死者最后的诀别,有的人,他不认识,有的人,他认识。

      蓝玉一看是赵孟章,他不奢望自己还能活命,已经是背靠阎王殿的他,想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而已,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孟章,你看, 你看,我就是忠诚的下场,你还记得你的恩师毛骧吗?”他再次提起了赵孟章的恩师,赵孟章第一次觉得,有下不去手的点点动摇,孙陵光在边上看出来孟章的点点犹豫,微冷地笑笑说:“孟章,要不要我来?”赵孟章直直地看着蓝玉的眼睛,冷冷地告诉孙陵光:“不用。”蒋瓛一看此景,故作关心地说道:“孟章,你行吗?不行就其他人来?”

      赵孟章没有回答蒋瓛,而是手握绣春双手抱拳,单膝跪下给永昌侯行礼,算是一个习武之人,最后的武德所在。“永昌侯,属下得罪了,一向敬重您的功绩,今日天意如此,您老见谅!”

      他身后已经站好了两个锦衣卫的侍卫,赵孟章刚起身,蓝玉就被那个挂着的架子,随着蒋孙陵光在边上绞动着一个齿轮,蓝玉慢慢地被悬空吊在了空中,“哗啦”一个侍卫上前一把撕开了蓝玉的沾满了血迹的内衫,露出一个武将老了的背脊,上面有狰狞地疤痕,那些是他忠诚的血的铭记,赵孟章冷着脸走过去,刺啦一刀,他把那些血的印记,再次用血淹没,而边上的两个侍卫,每个人双手举着带着塞子的石壶, 里面是水银,这样才能灌注进去犯人身体里之后,随着人犯的挣扎,一块完整的人皮就会活脱而出,而人犯最后会看着自己没有皮的身体,慢慢死去。

      赵孟章依照规矩,利索的划了一个“人”字形刀口之后,退后一步,看着他们往里面灌水银,其中有些水银,跌落成了几颗冰冷,但是永远也不会与任何相容的珠子,亮晶晶地在火把的光线下,倒有些发出温暖的红色。几颗挨着近的,哧溜地融成一个大珠子,就在蓝玉俯瞰的双眼下面,蓝玉看着这个银白的珠子的眼睛,慢慢充满了红色,一点点,一点点的,最后被红色,全部淹没。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十六回 端倪初现旧事浮,桃花涧旁水流处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那天看着挣扎的蓝玉,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炽烈的脊背里红色的血,
      他再次的问自己:“什么是忠诚?”他不知道,一个人走出了锦衣卫的地牢,到了鸽笼那里看看放出去的鸽子还没有回来,他也不想回去,于是一个人像小时候一样,找了一棵官邸后面的大树, 一跃就上去了,依靠着树干,他望着叶子里隐藏的天,变成了碎碎的小片,里面都是红的,因为有霞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树底下有人叫他,迷糊中听出是肖监兵的声音。
      “孟章,孟章!我是监兵啊,你快下来。”

      赵孟章有些乏,看着下面一脸焦急的肖监兵,知道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多年的习惯,他每次杀人之后,就会自己把自己放逐到树上,或者房顶上,让天看着自己,自己也看着天。慢慢地,他学会了不看自己的灵魂。

      肖监兵不知道,赵孟章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亲手以极刑处决了蓝玉。他苦个脸说:“孟章,我饿了。”孟章一点都不想吃,就是他每次杀人之后,想喝酒,他笑笑说:“走吧,老地方。”

      肖监兵看着满桌好吃的,狼吞虎咽地吃开了,赵孟章自己倒上酒,问他:“说说,查到什么了?”


      肖监兵小声地说:“孟章,我查了那个死的女人,是永昌侯的二女儿,那些首饰,我带去问过一个如今离开蓝府,在一家酒铺作工的下人。她认出是蓝家二小姐的。”
      赵孟章喝了一口酒,那酒烧心的辣,他说:“接着说~~”

      肖监兵非常迷惑地反问赵孟章:“这永昌侯都没有死,为何先把他女儿杀了?”他不知道,此刻永昌侯的人皮正在被稻草塞的满满的,准备穿上那身已经给他生前褪下的朝服,算是皇上最后的恩典。

      赵孟章觉得,这是有人要灭门,而且加上太子的死,让人无法不怀疑,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凝聚发力,他反问监兵:“你觉得呢?”
      肖监兵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就觉得是有蹊跷。用得着一个弱女子也杀吗,女的大多不都是发送教坊司做伎者吗。好歹也活着啊。对了,盔甲军里面一个人说,前几天看见孙陵光鞋子时候,有血和泥。”

      赵孟章查验过伤口,他知道这是锦衣卫的人做的,但是他们谁都是直接听命于指挥使和皇上,所以,他们从来不问,只知道执行。他安慰肖监兵。“这不奇怪,锦衣卫的麒麟服都是血染的。”但是蓦然他想起查验蓝云霓的尸体时候,那尸体的背后都是稀泥的痕迹,他抬起手,止住了想说话的监兵。“~~等等~~那蓝云霓是死在郊外,那几天是在下雨,对不对?”

      雅座的隔壁,坐着一个人,在喝酒的人,他就是孙陵光,原来以为今天的处决蓝玉,会是他,可是,还是赵孟章,疑心的他,觉得是蒋瓛在利用自己,他不知道该去找谁倾诉,胭脂那里,他不愿意她受半点委屈,担惊受怕,可是,他听到了隔壁的声音,隔壁的对话,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了,他急急地放下银两,出门探身一看无人,急急地消失在楼道里,走了。


      赵孟章这天夜里,喝的有些迷糊,他只有杀人的那天会喝酒,他知道杀戮不是一种仁慈,但是身为锦衣卫,杀就是杀,可是每次杀人的夜里,不喝酒他就会听见一个声音,有时候是女子的声音,有时候是男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四个字---忠义仁勇。”经常会一夜到天亮都能听见,喝酒之后,便不再听见,他谁都没有告诉,只有自己知道,那四个字,随着杀戮就一直在他身边。


      在睡梦中的孟章被一阵咕咕咕的鸽子声音吵醒,外面太阳很好。他眯着眼撑起看看,,一抬手,那只鸽子飞到了他的手上,他坐起来。看到鸽子腿上的竹筒,里面有纸条,他起床看看,然后撕的粉碎,给鸽子喂上吃食,他穿衣便服准备出去。

      上官笑嘻嘻地过来了,他昨天得知永昌侯已死的消息,也知道孟章一夜要宁静,他没有去打搅孟章。上官问他,“孟章,这是要去哪里?”
      赵孟章本来想一人前往郊外走走,一想,干脆叫上执明。说:“去换套平常的衣衫,我们出去走走。”
      两人一起如平常百姓一样,从官邸出去,一路往栖霞山而去。路过桃花涧,有些树已经开始露出红黄的斑驳,深秋霜冻的留给绿色的,是丰盈的色彩。上官一路看着眉头紧锁的赵孟章,就静静地陪着他。但看秋色如此艳丽,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孟章,今日为何兴致如此之好,便服出来郊外游玩?”

      赵孟章有些迟疑之后说,“出来看看有没有好鸽子买,呵呵。”
      上官执明是了解赵孟章的,他讥笑地看看他说“我看你啊,醉翁之意不在鸽子。”不知不觉两人走了快一个时辰,多年来,锦衣卫的侍卫到那里都是警觉的,上官执明看到前面有一个书斋,有些好奇,也想去讨杯茶水喝喝。他对孟章说:“哦,前面有个书斋,进去看看?”
      赵孟章知道执明一定明白,自己今天出来是查毛骧之死的端倪,只有查到了毛骧,他才能找到自己成为孤儿的原因。他笑了一下,应道:“也好,去看看。”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十七回 一枚金石滴血浓,一山还有一山重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上官执明向前几步叩响了那有些斑驳的木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谁呀?”他习惯地回道:“锦…”赵孟章打断他,对着里面说:“我二人是过路的,走的有些口渴,想进来讨杯水喝。”里面的女子应道:“来了来了。”脚步随即而至,门也开了,女子用嘴呶呶院子里的桌子上放着的粗碗和茶壶。女子说:“进来坐吧。你们自己倒茶吧,我要进去扶姐姐出来晒太阳。”

      赵孟章细细环看屋子四周,竹子的栅栏,清幽的院落,简朴中难得的感到一种莫名,他道:“多谢姑娘,打扰了。”

      他和上官执明刚坐下,就听见身后木门被推开开,传来拐杖的声音,脚步听上去,有些蹒跚。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赵孟章回头一看是,是一个身着瓦灰色布衫的耆老之人。满头银发,一丝不乱。手里提着一个鱼篓,顺便夹带着鱼竿。他看看家里有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以为是要来书斋的学生。他笑笑说:“哦,今天有客人啊。呵呵,呵呵。”

      听见老人回来的声音,女子跑着出来,急急忙忙地问道:“师公,师公,你回来了啊?今天收获怎么样?”

      老人放好鱼竿,递给她说:“杏花,不多,不多。两条鱼。不多钓,够了,够了。”
      赵孟章心里说:“原来这个女子的名字是杏花。”或者这是一种职业习惯,他已经浑然不觉。杏花结果鱼篓高兴地说:“嗯,我给姐姐熬鱼汤去。”高高兴兴地奔着后厨去了。

      而此时,在内室休息的蓝月牙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就是不能太多走动,万幸的是没有摔断手臂。但是内脏受损的人,是非常虚弱的,多亏外面这个老人,也就是赵爷爷,天天钓鱼给她滋补身体,这也日渐好了起来。她隔着竹帘,听到了老人和杏花的对话 ,她很内疚自己一直装哑巴,在心里纠结地问她自己: “赵爷爷对我真的太好了,应该告诉他,我不是哑巴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谎言,哪怕是一个极小的,一旦开始,就很难用诚实去弥补 ,或者等的就是另外一个谎言揭穿的时候才可以。

      老人就是赵晋,救了蓝月牙的赵晋,他显得有些疲惫,但是还是很高兴,这个清净地书斋来了两个年轻人,他坐下,赵孟章给老人倒上一杯茶,起身双手递上,算是一种致谢。笑着说:“这位老爷爷,打搅了,我们是路过的,进来讨杯水喝。”

      赵晋接过茶,抬手示意他坐下,喝了一口茶,“坐,坐,敢问小哥姓名?”
      赵孟章礼貌恭敬地回答:“在下,姓赵,名孟章。这位是我的朋友,复姓上官,执明为名。”
      赵晋心里咯噔一下,“这,听上去,可是行武之人的名字。”他放下茶杯,微笑地问道“哦,这,那,监兵和陵光呢?”
      赵孟章有些吃惊看看执明,又看看上官,不解地问道:“老人家,你,为何知道另外二人名字?!”
      赵晋笑了起来,“哈哈哈,二十八星宿,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不就是孟章监兵执明陵光吗?看来你是官府之人啊。”
      赵孟章没有正面回答老人的问题,而是笑着说:“老人家,我等浅薄了,惭愧惭愧。在下还要去郊外办事,先告辞了。多谢您的茶。”
      上官执明抱拳对着老人,起身行礼告辞。“老人家,佩服,佩服。”

      赵孟章估计走路走的有些热,拉开了衣衫领口,他丝毫没有注意,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一个小小的锦囊掉在了地上,他和上官辞别了赵晋,继续往着栖霞山里面去了。

      杏花拿着扫帚正准备清扫院落,看见一个小小的锦囊,她好奇怪,捡起来拍拍灰,嘴里嘟哝着:“咦?这是什么?”赵晋看着杏花在看着什么东西,他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啊,杏花?”杏花转身递给了赵晋,她不知道是什么,以为是师公的东西。“师公给你,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不知道是什么,我去熬鱼汤了。”
      赵晋一看锦囊,脸色都变了,他太熟悉了,这个锦囊。他急急地解开,里面迎面而来一股子香味,龙涎香的味道。他打开小匣子,一看到里面一个地方的小印章。大惊失色。“这,这是什么?”他惊呼:“你,这是,你在哪里找到的?!!”杏花奇怪地看着从来没有如此惊慌的师公。只见赵晋上气不接下气地:“快,快,去追刚才走了的那两个人~~~快,快?!!”
      “师公,好,好,好,我就去追?!!!”杏花急急地地跑了出去。她刚去,把这一切都听在耳朵里的蓝月牙,听到扑通一声倒地的声音,她忽然意识到不好,她一把推开竹帘,看见赵晋跌睡在地上,她赶快起来。几步就冲了出去。她大声呼唤着赵晋“爷爷!!爷爷!!你怎么啦?爷爷,爷爷!!!”她使劲地掐住了赵晋的人中。赵晋终于一口大气回过神了,他有些微笑地看着蓝月牙说: “哦~~你,你能说话~~~”
      蓝月牙脸红了,满是羞愧:她对赵晋说:“爷爷,我先扶着你进去歇息,我,我晚些时候,告知爷爷。请爷爷恕罪。”

      赵晋回头看看门外,杏花还是没有回来。他只好应声说:“好~~,好~~”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不错!不错!写武侠小说的高手。
        • 这个还杀的不厉害,等我写完这个,下一个狠狠地杀
    • 第十八回 浮沉往事波澜起,设局折翼陷井密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一直和上官两人沿着河边走,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脖子上少了什么东西。他心里一慌,举手一摸,锦囊不见了,他一边四下环看地找着,一边急急忙忙地问:“执明,你看见我的那不离身的小盒子了吗?”上官执明有些无奈地看着孟章说:“嗨,你都不离身了,我还会看见吗?”

      有鸽子从他们俩的头顶扑棱着翅膀,一飞而过,赵孟章听到了鸽哨的声音。

      好不懊恼,有些心慌慌地说:“唉,我怎么,我怎么给弄丢了。”上官执明有些好奇,问他:“是什么东西?”赵孟章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有些黯然地说“哦,没什么,一个栓在我脖子锦囊里的东西,是我爹娘死前,爹给挂上的,但是我那时候小,不记得爹说了什么,就知道,爹一直紧紧地盯着锦囊。”上官执明一听是孟章爹爹的遗物,就说,“那,再找找??”两人又往回走了几步,赵孟章心想,该不是自己遗落在官邸了,所以回应上官说,“嗯,我试试吧,唉~~~”

      他走在林间小道上,脑子里,全部是他至今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一幕,他从娘怀里挣扎出来时候,发现娘睡在爹的边上,他不停地推着娘,哭喊着叫娘,可是娘一动不动,爹使劲地爬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给他挂上那个锦囊,后来传来一阵急急地马蹄,之后的事情,他记不住了,只是知道醒来时候,看到一个慈眉善目地很像母亲的人,在喂他汤水。

      那妇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就这样茫然地看着妇人,妇人忧郁地看看周围站着的人,和大夫。什么话都没有说,怜爱地摸摸他的头,然后出去了。

      赵孟章一直不记得,爹娘究竟为何而死?而自己的恩师,毛骧也死的离奇。那天有人给他飞鸽传信,说栖霞山应该有他要找的东西。他不明白是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倒是还弄丢了锦囊。他惊讶有人知道自己在查师父的死,但是当年师父的死,他一直有猜测,但是,是谁会要除掉师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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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府,朱棣眼看着秋天就要过去,隆冬将至。他不放心这个应天,因为他要回燕京了,这天去给父皇请安出来的时候,朱棣在皇宫门口遇到一个给朱标太子做完法事的和尚,那个和尚手环佛珠,双手合十,一副三角眼,看上去有些让人不舒服,朱棣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就走过去问:“可是给太子做法事的大师?”

      那个和尚,抬起眼睛看看朱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说:“参见燕王。”朱棣有些诧异,他怎知我是燕王?只见那和尚不慌不忙地说:“大王,贫僧有一事相求。”
      朱棣想:“这和尚求我,不就是化缘嘛。”他于是说:“说吧。本王许你就是。”
      可是那个和尚却悄悄凑近朱棣说:“大王,若是您,能准我随您前去燕京,贫僧就告诉大王一句话。”
      朱棣有些愣住刚想发怒,但是他那天出奇的心情好,就让那僧人接着说。
      那僧人说:“大王,你可喜欢白帽子?”
      朱棣一听大怒,刚要叫手下把那僧人拿下,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现了一下。他叫住了手下的人。因为他忽然明白了那句话。于是他叫人将和尚带回了府邸,同意了和尚的请求。

      马上要离开应天,他还有一个人要见,那个人应该已经等了他有些时辰了。朱棣没有回府邸,上马带着贴身随从到了一个极其隐匿的民宅,朱棣下来之后,就直接进去了,暗门一开,另外一边的暗门也一开,两边就看见对面的人,来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蒋瓛非常心慌,孙陵光那天急急地告诉他说:“肖监兵好像在查蓝玉女儿遇害的事情。”是的,罪不及妻儿,女人们应该是要送教司坊的,可是他不想留后患。但是他不明白,如此周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蒋瓛跪下对朱棣说:“属下蒋瓛参见燕王。”

      朱棣没有回话,一直在脑子里想着今天那顶白帽子,手里继续把玩着一个羊脂玉的小如意,他缓缓地说:“听说,永昌侯死了?”蒋瓛回答说:““是,属下已经办妥。”

      朱棣开心地笑了一下,不由想起蓝玉当年参自己那本,说自己野心太大。他笑笑,是,没有野心,能成大事吗?不过,他没有想到,皇上给了蓝玉的却是“剥皮揎草”,这倒是让他有些琢磨不透父皇了,是为了震慑那些有谋反之心的人?还是用另外一个形式,皇上在表达另外一种对他这些老朋友的纪念,朱棣觉得,自己是摸不透皇上的。他决定尽快离开应天,但是有一点,他很断定,就是父皇也不喜欢那些居功自傲的老臣,还有就是父皇被胡惟庸吓到了,朱棣只记得那天,父皇的脸色青灰色的,让他深深地记住了那天的场景。

      朱棣笑着看看蒋瓛找的这个宅子,居然两边各在一个街面,方向一个朝南,一个在北,但是中间有暗层,想必是锦衣卫的安排。不由得,朱棣开始佩服父皇创立锦衣卫了。
      他笑笑说:“呵呵,看来皇上也是担忧的哦。那两名女子可有找到?”
      蒋瓛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朱棣,“应该都死了,但是,属下发现肖监兵在查这个案子。”
      朱棣有些迷惑地看看蒋瓛,一个指挥使,这么多年怎么会担忧自己的手下呢?朱棣知道,临安很多年前,喜欢锦衣卫里的一个人,这个人的就是赵孟章。这个秘密,只有朱棣这个哥哥一个人知道,他谁都没有告诉。朱棣下意识地问道:“哦?!赵孟章知道吗?”
      蒋瓛有些担忧地说:“属下不确定~~”
      朱棣笑着说:“蒋瓛,不怕,你要知道,别人给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杀出来的血路,才叫路,你说就呢?”

      朱棣转身走了,他心里回忆起十多年前自己看到的赵孟章和临安,他那时候,就是一个哥哥,一个疼爱自己妹妹的哥哥。朱棣走出了那个宅院,他想着,下次回来一定要去找人喝杯酒去,应该是春节才能回来了吧。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十九回 一重胭脂一重泪,一情一字叫人碎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孙陵光一只手里提着绣春刀,一手拿着一个酒壶,边喝边跨进了万花楼的大门。花千朵正在忙着招呼客人,一看他铁青个脸,心里想:“这千户大人,怎么几天不见来找胭脂,脸色就如此难看,哼,看来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笑着脸迎接上去 “哎哟,今儿怎么脸色那么不好看啊,千户大人。”

      没想到孙陵光一点心情都没有,他苦闷至极,那天他去告诉蒋瓛,肖监兵在查案蓝玉女儿的事情,蒋瓛给了他一个耳光,他被蒋瓛打了之后,屈辱到了极点,他差点动刀,但是他没有,他想离开了,带着胭脂,他黑着脸对花千朵说:“给我一边去,胭脂呢?”

      花千朵冷冷地回道:“胭脂今儿不舒服,歇着呢。”边说,眼睛就不看孙陵光了,孙陵光不理会她的冷漠,倒关心胭脂生病,有些焦急地说:“是吗?我去看看,妈妈,我想给胭脂赎身。”他狠狠地撂下一句话,让花千朵倒有几分看得起这个锦衣卫千户了,他来着万花楼,谁都不找,就和胭脂好,他也不嫌弃胭脂,弄得她为难就是胭脂就只能陪他一人,后来她也想开了,女人嘛,这是福分,她也不愁银两,到不如做个好事,积德算了。但是赎身,这可是大价钱,她有些市侩的想到银两,对孙陵光说:“这,~~这~~不是为难我吗?”
      孙陵光对于这事,也就是告诉花千朵一声,他冷冷地丢下一句“懒得和你说~~”,提着酒壶和刀,上楼去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胭脂和衣而卧面朝内侧,但是还是听见了门响,转身看见是他,眼露喜色,但见脸色更加的苍白,胭脂用力的起身,说: “哦, 是你啊。自己个坐,我难受的慌,都好几天了。”
      孙陵光立马放下酒壶和刀,让胭脂继续躺下,去给胭脂倒水,“你别动,我给你拿点水去!我和妈妈说了,给你赎身的事情。”他觉得,这是他做的一个重大决定,胭脂一定会高兴,但是胭脂一闪而过的眉宇的喜悦之间,充满了不信。胭脂忧郁地看着他说:“是吗?妈妈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孙陵光眼里露出一丝凶光,“哼,到时候答应不答应,由不得她,我孙陵光的女人,谁敢碰!”他不知道,胭脂有孩子了。胭脂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充满了爱,眼里有凶光的男人,她问自己, “要不要告诉他,他要做爹了。”

      她露出一丝女人的微笑,对孙陵光说:“认识你之后,这屋子不再有人来,人家也不敢来,上次你打断那人的下巴之后,妈妈她都不敢往这屋子领人了。”她喝了一口孙陵光递过来的水,孙陵光接过去放好之后,在床边坐下搂着胭脂,他看着胭脂,对她说:“ “胭脂,再给我点时间,一定带你走。这辈子,我就只要你。”

      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可以要天下,也可以要一个女人。孙陵光,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他知道,胭脂是他要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让他放弃的。胭脂看着他,笑眯眯地说:“我就那么好啊,万一你看上别人了,怎么办?”孙陵光知道胭脂在和自己说笑,他嘴角露出一丝蔑视,是因为他想到蒋瓛那一耳光,他说:“哼,我孙陵光,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
      而胭脂却以为是他一定要为自己赎身的表白,女人总是这样的,她们对男人,在她们爱着的时候,男人的任何,都是可以美好的理解的。她担心孙陵光饿了,看着那个酒壶,就知道他一定一个人喝闷酒了,她不喝酒很久了,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做爹的惊喜。

      她让他去叫胭脂送点东西来吃,“去让琥珀送点东西上来吃吧。”孙陵光也有些饿了,他安慰说:“不碍事。”
      胭脂看着他的刀,不由地说:“你平时可要小心。”
      孙陵光怜爱地摸摸她的脸,微笑地说:“嗯。为了你,我会的。”他看着那张脸,让他心驰神往地脸,他慢慢地将嘴凑近她的脸,亲吻着胭脂,胭脂轻轻地推开他。看着他,就看着他,他有些奇怪问胭脂:“为何如此看着我?”

      胭脂含羞地说:“你说呢?”孙陵光开始去解胭脂的衣衫,顺势躺下,他急切地亲吻着胭脂,胭脂使劲地推开他,孙陵光有些奇怪地看着胭脂,他不明白今天胭脂为何拒绝他,但是一想,是因为胭脂生病了,他有些自责自己不够体贴自己的女人,他轻轻地拉起胭脂的衣衫,就搂着她,看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子,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九岁到了锦衣卫的时候,他觉得最亲的人就是赵孟章他们几个兄弟,但是他永远觉得自卑,超越不了赵孟章,他一直想证明自己比赵孟章厉害,可是他有时候迷惘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呢?

      胭脂抬手摸着他的脸说:“陵光,你喜欢住在江边吗?”孙陵光看着天花板说:“你喜欢就好。”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来的生活,都是提着刀的生活。胭脂接着说:“陵光,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孙陵光说:“只要是我们的,我都喜欢。”他终究是男人,至今都没明白,他要做爹了。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只有在胭脂这里才是放松的,他居然很快就睡着了。胭脂在烛光中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内心对未来充满了祈祷。但是看着桌子上那把绣春刀,她开始莫名的害怕,紧紧地搂着孙陵光,她怕失去他,她就是一个弱女子,孙陵光是她的天,她的全部的全部,她把自己团起来,贴着孙陵光,孙陵光一个翻身,紧紧地搂住了胭脂,红尘万丈,其实每个人要的都不一样,可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要到自己想要的。烛光闪耀着看着这两人,静谧中,只有夜的宁和。其他什么都没有。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二十回 手足情深难敌名,刀刀割裂血染心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那日,赵孟章和上官去到栖霞山,查了一整天,直到深夜回来,依旧无功而返。

      过了几天,官邸里因为蓝玉涉嫌的各种大小官员也在处理之中,他们几个忙碌了起来。各自一堆事情,需要各自处理。

      肖监兵这几天查蓝玉女儿被害的事情,稍微有些眉目,他很担心的事情就是,如果这个事情和锦衣卫内部有关,那就一定要面见皇上,不能让人利用锦衣卫而危害了皇上的圣明。他昨夜和赵孟章说了查案的情况,孟章皱着眉头,就是听完,什么都没有说,监兵内心很沉重,他看见一道裂缝在自己面前慢慢撕开。

      这天一早,蒋瓛要他去整理文书,然后去查验蓝府的倭刀是否有遗漏,他一个人在忙活着。孙陵光来了,看上去笑容满面,平时他和陵光经常办差出去,二人私交也很好。孙陵光问他:“监兵,忙啥呢?”
      肖监兵边找东西,边说:“没啥,忙着整理这几个公文,还有那批蓝府的倭刀,要清点。”
      孙陵光一听,就说“哦,那我和你去蓝府看看?我正好没啥事,今天我清闲。”
      肖监兵一想自己一个人也无聊,和兄弟一起办差,他们都很喜欢。有个伴,他说道“好。”

      两人离开锦衣卫官邸到了蓝家大宅,孙陵光明明是来过蓝府的,下地窖的时候,他故意问肖监兵:“监兵,在这里吗?”可是监兵并不知道,他边走边想:“要不要问问陵光,到底蓝家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正想着,孙陵光在他身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监兵,你和孟章谁的武功高些?”
      肖监兵诧异地看看孙陵光,“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毕竟几个兄弟之间,孟章也不是完全就卓越于他人,孙陵光笑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孟章最厉害的招数是什么?”
      肖监兵一向忠厚有余,认真的想起来,说:“他?我记得曾经他用他的‘飞鸽绣春’赢过我。”孙陵光背在身后的双手,一只轻轻地开始拉出绣春刀,他慢慢地问道:“监兵,你用什么招数对他的?”
      肖监兵笑了一下 ,继续查验那些物品,他想完了之后和孙陵光去喝酒,再慢慢问他。他笑着说:“我,用我的见天九春。但是飞鸽绣春太快了。”他话音未落,一如鸽子翅膀扑棱而来的刀刃,迎着面就来了。肖监兵的刀挂在身后,他一跃退后,但是胸前已经中了深深的一刀,血一下子汹涌而出。

      肖监兵完全不敢相信,他看着孙陵光,他几乎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孙陵光:“陵光,你?!”他质疑着自己,如果不是伤口在疼,他不敢信,自己的眼睛。就算再怀疑孙陵光和蓝家案件有关,但是他绝没想到,居然是要以杀戮兄弟自己同门兄弟开始,那么到底是谁,在指使孙陵光?他一下子泪就出来了,他吼叫着问孙陵光:“为什么?!陵光,为什么??”孙陵光冷冷地看着已经中了自己一刀的孙陵光。“你忘记了,赵孟章,他。一直在教我飞鸽绣春?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没有什么,这世界,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呵呵。”

      说完,他跃升而起,毛骧为赵孟章独创的飞鸽绣春, 出刀之快,刀锋一叠一摞,远远看上去,就好象是鸽子飞起来的翅膀一样,肖监兵心智大乱,杀外人,或者他是可以的,但是杀自己最小的同门师兄弟,或者是被同门师兄弟杀,他的忠厚,都是不能接受的,他麻木地抵抗着,接着他又中了几刀,他开始吐血,他用刀撑住自己,他问孙陵光 :“~~陵光,你,是不是你冒圣上之名,谋害永昌侯?!!”
      孙陵光一看这样的情景,慢慢地提着绣春刀走过去,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不是,不是,那是赵孟章,不是我,明白吗?”他慢慢地弯下腰看着肖监兵,肖监兵难过地说:“我我~~~才明白,不错,兄弟是最亲的人,~~但是最亲的人,也才会杀得最准~~”

      孙陵光甩手一刀,肖监兵的脖子飞出来的血花差点溅到他的衣服上,幸亏他闪的快,因为他一会还要接着演下去这出戏,他自我解嘲的笑笑:“飞鸽绣春,呵呵,快吗?有点。不过,没有我的朱雀追春快。哈哈哈,哈哈哈”地窖里,没有光线,但是火把照亮了肖监兵手上的刀,一闪而过的只是反光。

      孙陵光走出地窖,已经安排在那里 的侍卫们,一下子从各个隐匿的地方出来,他做了一个回去的手势,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关上大门,静静地对着大门而坐,他在等着门外要进来的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脚步。

      蓝府的门棂上,雕刻的蝙蝠,栩栩如生的看着孙陵光,涂满了金粉的蝙蝠,让孙陵光似乎看到金色的飞鱼服。他静静地坐在内堂, 一个诺大的蓝府,一点生气都没有,安静的可怕。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我追!
        • 抱住~~哪里走。。。哈哈哈
      • 我在追,这是你写的小说吗?
        • 嗯,不才,正是小可。
    • 第二十一回 笑面笑脸笑虎心,冷雨冷风冷血浓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提着绣春刀刚跨出房门,蒋瓛和上官正好走过回廊奔着他而来,蒋瓛说道:““孟章,你去蓝府查看一下那批地窖里倭刀是否还有善后的事情,晚上我们碰面。”赵孟章恭敬地抱拳领命,上官习惯地准备和赵孟章转身离去,蒋瓛叫住了上官:“哦,对了,上官,你随我去校场。”上官欣然领命,和蒋瓛离去,赵孟章一个人提着刀,出门上了马,一个人往蓝府而去。



      诺大的蓝府已经没有人,锦衣卫的封条因为查验的缘故,已经被揭去,他一个人提着刀,推开了厚重的大门,漆黑的大门,一推开的瞬间,里面的院落光线却映照在石板上,明亮了眼前,他四周看看,有些奇怪,已经空空如也,查验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估计是扫尾。提着刀也没想什么一步步地进了地窖。当日他们几个都来看过藏在里面的倭刀,一些已经搬回锦衣卫做物证,习惯来看看,有没有任何遗漏也是锦衣卫的必须。



      他刚下去地窖,就听到后面齐齐奔跑而来的声音,他一转身站在地窖的楼梯上。看到了一步步在下来的孙陵光,他有些奇怪在这里遇见孙陵光,他说:“嗯?!~~陵光,为何你在此?”孙陵光转头看看地窖四周,他不敢看赵孟章的眼睛,他看看自己的手,抬起眼睛说:“孟章,该是我问你。你在此做何?”

      赵孟章眯着眼睛看了孙陵光一会,他明白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四周布满荆棘的地窖,不过,在他看来,太平常了。他微笑地说:“哦,那你在这里就是等我的吗?”

      孙陵光冷漠地说:“肖监兵被人杀死了,一份谋逆的名单不见了。”



      赵孟章心里闪过一丝疼,但是他依旧微笑地看着孙陵光,然后一步步地走上地窖的木楼梯,孙陵光背后的那些侍卫,不明就里看着同知大人和千户两人,但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孙陵光终是有些害怕赵孟章的,毕竟生活了十多年,赵孟章的秉性他是清楚的。他想起过去经常和陵光抢着看的书,他问孙陵光:“陵光,你知道,我现在觉得我是谁吗?”

      孙陵光心里就想早点结束今天的差事,他就可以带着胭脂走了。



      赵孟章觉得自己面前的陵光有些陌生,有些熟悉,问他:“你觉得你是陆谦吗?”

      孙陵光他明白了,赵孟章想起他们小时候抢的那本书里的情景,他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你觉得你是林冲?哈哈哈”。



      赵孟章一步步走到了地面,厅堂已经空空如也,绣春刀在他背着的双手后面,他不让自己先出刀,从来不。一个人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有时候也不愿意去改变。



      他知道有人一定会先出刀,他在等。一阵轻微的风扑面而来,他一闪,背在后面的绣春刀就飞向空中,他一如一只鸽子一样,一手刀鞘,一手绣春,已经站在了孙陵光背后。孙陵光一转身,已经被赵孟章在手臂上,划一刀,然后他狠狠地跃升而起,给了孙陵光胸口一脚,他内心的那种痛,没人知道,被人出卖,被人背叛的痛,他恨不得抓着他就狠狠揍,可是赵孟章没有用全力,他现下也狠不下这个心。他知道孙陵光背后还一定有人,他要引出那个人来,他大概知道是谁,但是他要真凭实据的知道。



      他飞身上了屋顶,刀入鞘,远远地告诉孙陵光:“ “锦衣卫十大律令之三,杀手足者,断手足。陵光,你要么自己断,要么等我竹节飞春!”



      孙陵光捂着被赵孟章踢的生疼的胸口。“该死的!让他跑了。快回去,报告大人!”



      上官执明和蒋瓛去到校场,蒋瓛就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处理盔甲军的训练,而自己就先走了,上官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自己一个人就回去了官邸,刚进去,就看见锦衣卫所有侍卫如临大敌,他有些奇怪,今天出去时候没听说什么大差事要办啊?



      他只见蒋瓛面色凝重在台阶上对着台下众位厉声说: “今查赵孟章,是永昌侯谋逆乱党同伙,身藏同谋名单,杀死肖监兵,畏罪潜逃,帖榜缉拿!”

      上官几乎呆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孙陵光已经站在自己身旁,他一把抓住孙陵光的胳膊: “什么?!陵光,我听错了吗?孟章是乱党?!!”

      孙陵光装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说:“这奇怪吗?”似乎在提醒上官,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自己所不能完全了解的。



      蒋瓛在台阶上听到了上官的话,怒斥:“上官执明,别忘记了,你是一个锦衣卫!!”上官愤然地说: “我不信,绝对不信!”蒋瓛眼露凶光含笑地走下台阶:“嗯?!上官,你想抗命?!!”上官无奈地说出一声:“大人!!”

      孙陵光:“走吧,上官,别激动,我们哥儿俩回去再说。慢慢想办法”

      上官完全不信地看着孙陵光:“陵光, 难道,难道你也信孟章谋逆?!!”

      孙陵光没有看他,而是自言自语地,似乎在回答他,也在回答自己:“这世界,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上官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锦衣卫侍卫匆匆跑进来,大声对蒋瓛说:“报!有人在栖霞山看见赵孟章!”



      上官一听就冲出去一步跨上马,他要去找赵孟章。而孙陵光看了蒋瓛一眼,也急急策马跟上了上官,后面跟着十几个锦衣卫的高手侍卫,红色的,墨绿色的那些衣服,在深秋已是落叶满地的驿道上,看上去如此的明亮,那,倒也是应天府的真正的一道风景。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二十二回 杀心一起难收手,得失风雨谁能懂?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孙陵光带着十几个侍卫紧紧地追上了上官,这个地方孙陵光也来过,这是赵孟章训练鸽子的竹林。孙陵光眯着眼睛看着翠绿的竹叶上缠绕的一条竹叶青蛇,问: “谁报的信?”

      锦衣卫一个年轻的侍卫说:“是盔甲军的人!”上官执明有些庆幸,有些失望地说:“走吧,我们找不到孟章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孙陵光看他的眼神,似乎孙陵光下了一个最后的决心,抓起马鞍上的一个竹筒,问上官:“ “嗯。喝水吗?渴不渴?”



      上官执明接过竹筒来,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他边抹嘴边对着孙陵光说:“陵光,算了回去给孟章求情,一定有内因,他不会是谋逆的。”孙陵光就静静地看着上官,似乎在等待什么,忽然上官感觉有些不对劲,摸了摸鼻子,居然流血了,他有些迟疑然后看着孙陵光一直看着他的眼神。他脸色一下子刷白。他质疑地问孙陵光:“呃~~这水,这水?!!陵光你?!!!”



      孙陵光内心有一丝愧疚闪过,上官是从来最照顾他,也最护着他的,他有些无奈地说:“上官,别怪我,你的明火耀春,的确我从来没有赢过,所以,出此下策。”上官知道,孙陵光用的一定是无解药的勾吻之毒,他只觉得浑身开始难受,他赶快的屏住气,将丹田守住,他还是不甘心,盯着孙陵光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孙陵光吸了一口气,叹息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上官执明没想到,陵光居然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他觉得残害同门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想过,会在他们四兄弟之间发生,他嘴里开始流血,他说:“你,你不配做锦衣卫~~~你不配~~~”孙陵光慢慢地拔出绣春刀,他知道勾吻之毒到最后的痛苦,他想给上官一个痛快,他说:“下去和肖监兵好好说说话吧,过几天孟章就去找你们。”他觉得自己算是给了上官执明一个解释。而上官一听,这样孟章就必死无疑,他心里就想,他一定要想办法给孟章报信,他一步步地退后,虽然胸中翻江一样疼痛,他抽出绣春刀,靠近他的几个侍卫被他刺伤了,他还是不忍心下狠手的,同门之间是血一样的情谊,终归是仁义让上官做了最后的抉择。他顺着长满竹子的山坡就滚了下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山坡上的一个潺潺流水的岩洞里,有一双冷静的眼睛一直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这一切,赵孟章看见上官滚落下去,他想冲出去。但是他忍住了,他在心里说:“执明,你一定要挺住,等我下去救你。”



      孙陵光想到上官一定没办法活命,于是他收回了绣春刀,说:“走吧。上官执明大人,失足跌落山崖。回去复命吧。”他着急赶着回去,是因为蒋瓛已经答应他,办完最后的事情,答应他所有的事情都会兑现,他在马背上,翠绿的竹叶划过他鲜红的麒麟服,他看着前面的路,心里不知道,何时是他想要的那条路。



      他没有注意到,头顶有一只鸽子飞过。





      -----



      蓝月牙那天扶起晕倒了的赵晋,和杏花两人手忙脚乱地才把郎中请来,赵晋毕竟年事已高,醒过来之后,蓝月牙趁着一个人时候,慢慢地诉说了自己的不幸,赵晋一个人在病榻上静静地听,他什么都没有说。似乎在回想什么事情,他就是安慰蓝月牙,让她一个人好好在这书斋,孤苦的人,无论老幼,都是一种相依为命的。



      这几天眼看赵晋好了很多,司马宁远最近也天天回来看望赵晋。吃过饭之后,司马宁远照顾赵晋喝下药,就先走了,杏花和蓝月牙在她的那间小屋里,正在灯下做女红。毕竟靠赵晋养活,蓝月牙尽可能地让杏花去接了很多活,晚上没事,就在灯下赶工。



      这时候有人急促地敲门,外面已经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打的噼噼啪啪地作响。天色很暗。杏花一听那样的敲门声音,吓得哆嗦: “姐姐,那么晚,什么人,我害怕。~~”



      蓝月牙放下手里的活,安慰杏花说,“别怕,我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得守着爷爷,爷爷这病的越来越重。得赶紧再去抓药。”蓝月牙大着胆子,去开了门,她居然都没有问一声是谁,就拉开了门。鬼使神差地摔进来两个人。蓝月牙给吓的一声大叫: “哎呀!!是谁?!!”

      气喘吁吁地进来的是浑身是泥,是水的赵孟章,他一手抓着两把绣春刀,一手使劲地搀扶着一个口中不停吐血昏迷的男子,赵孟章着急地对着蓝月牙说:“ “姑娘,我的同伴身受重伤,我,~~我~~”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蓝月牙一听,赶快扶住了要跌倒的上官执明,“别说了,赶快进来吧,赶快~~”她随手就关上了门,雨越下越大。



      杏花一听已经在里面忙活着收开床铺,点亮油灯。可是当赵孟章把上官执明平平地放下在床上时候,蓝月牙几乎差点叫了起来,这个人的衣服和要杀他的那人的衣服怎么一模一样?

      她心里大惊,以为他们是来抓自己的。她不想连累爷爷和杏花。所以,她冷静地说:“这位官爷。你这是?”

      赵孟章没有回答她,就一直看着吐血的上官执明,雨水,血水,染的两人的衣服斑驳的艳丽,转而发黑的凝重。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二十三回 悲喜交加逢雨中,孤身入夜冷迎风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一看上官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的,他心里知道,陵光是下了勾吻之毒,此毒来源于波斯人,无任何解药,之所以叫做勾吻,中毒之人的五脏六腑就好象一个被钩子一点点刮破,开始是有些发胀,然后就是剧痛,最后将人体所有的血液逼出,人死时候,脸色如白纸。他丝毫没有看到蓝月牙紧张的脸庞。



      杏花看着上官又吐出一口血,尖声叫了起来。“啊!!!~~他又吐血了!!!蓝月牙回头喝住了杏花,“别叫!!爷爷刚睡下!!”她看着眼里有泪光的这个陌生男人,小心地问道:“去请大夫来瞧瞧?”赵孟章知道,就算华佗再世也是无能为力,他站起身叫上蓝月牙到了边上小声说: “他身中剧毒,谁都做不了什么。 打搅姑娘了,我兄弟时间不多了,我就想静静地陪着他。可以吗?”



      蓝月牙惊呆了,这,这不就是眼看着死吗?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她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候,隔壁的赵晋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起床了,毕竟老了,又是雨夜交加,他禁不住咳嗽起来,杏花一听,赶快的跑了过去,给赵晋送去茶水。



      她边走边回头看着赵孟章和床上的上官执明,她忽然想起来,他们来讨过茶喝,那天她去追没有找到他们,他们,他们是师公要找的人!赵晋一边咳嗽一边掀开了布帘,问道:“咳,咳~~是谁啊?”杏花扶着赵晋悄声地在耳边说:“师公,好像看着面熟,好象是上次掉了东西在咱们这里,那两个找水喝的人!”

      赵晋一听,就直奔外屋而去,“真的?!!赶快扶我去看看!!!”

      杏花赶快地扶着她前去,掀开布帘,昏暗的油灯下,赵孟章一回头看见了赵晋。

      赵晋认出是那个气宇轩昂的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他看看床上的那个人,身着官府,而这个年轻人一身布衣,赵晋说:“这位官爷,我们,又见面了~~”赵孟章抱拳致歉说:“哦,打搅您老人家了。今日我兄弟遭难,估计过不了今晚,只求老人家收留,我陪他最后的时辰!”赵晋心里大惊,他要急于知道,那天遗落的印章是谁?他心里着急的不行,他问赵孟章:“这位官爷,可否借一步说话?!”赵孟章有些迟疑,蓝月牙一看他不放心病床上的人,于是柔声说道:“你去吧,我帮你看着你朋友,爷爷一定有事要和你说。”



      赵孟章还是和赵晋来到了狭小的厅里,赵晋站在厅里,听着房檐滴落的雨滴,他转身对着赵孟章说: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叫孟章。这里有一个私章,你,你可知谁是它的主人?”边说,他从怀里拿出那个锦囊。赵孟章一看锦囊居然失而复得,吃惊地看着老人说: “啊,这私章为何在您老人家手里?!”



      赵晋没有打开锦囊,因为赵孟章居然说出了印章的字,想必是知道印章的,他接着问:“哦,那你知道,这私章上刻的是什么字?”赵孟章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印章还能找回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赵晋说出:“忠!义!仁!勇!”赵晋接着就问,“这印章,是你的?!”赵孟章点点头,赵晋急切地再问:“那,你知道,和这个章一起的,还有一枚刻的是什么吗?”赵晋在怀里继续摩挲着,赵孟章一听,眼泪就出来了,他没想到,居然那么多年后,有人和自己再次说起另外一枚印章,他慢慢地说出五个字:“温良恭俭礼!”他想起父亲临死前给他挂上锦囊的时候,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你,你要记住,如果你见到另外一枚私章,上面有‘温良恭俭礼’五个字。那就是,就是~~~我们赵家的人~~~”



      他不敢信,这个人,这个老人是自己的什么人?亲人吗?一定是,一定是,他终于有一丝温暖开始在冷却多年的心里升腾。他告诉自己: “原来,我还有亲人的~~我不是孤儿~~”他小心地试探地问:“老人家,这印章是您的?”赵晋已经老泪纵横,他找寻自己的孙儿几近二十年,而今孙子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只剩下了残浊的老泪,他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孙儿,你说我是谁?”赵孟章一下子就跪倒在地,看着赵晋,他没想到,这个给了自己一杯清茶的老人,是自己的爷爷!今天自己误打误撞再次带着兄弟来到这个地方,是自己爷爷的居所。他哭着说: “爷爷!!!这是爹临死前挂在我脖子上的啊~~~真没想到,我,我还能见到您~~”

      赵晋或许是看着他的脸庞,想起了死去的儿子,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你,你不叫孟章,你,你叫赵怀安!心怀天下,安德修身~~是你出生那天,我~我给你取名字啊~~”

      赵孟章终于知道了,自己无法记得的名字是什么,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秋雨之夜,和自己的爷爷相认,他跪着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赵晋抱着他,终于叫出那个让他牵挂了近二十年的名字,“怀安~~~”



      蓝月牙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对赵孟章说:“哎呀,不好,你,你的朋友,又吐血了,好像~~~好像~~”上官执明已经不行了。

      赵孟章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扑倒床边,急切地呼唤:“执明,执明!!你怎样?!!”

      上官执明脸色越来越发白,他抓住赵孟章的手:“~~孟章,陵光,~~陵光~~他,他,一个人,一定不会这么做,你信 …你信我,我,但是,陵光,他~他杀了监兵,只是,我们,我们兄弟一场,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赵孟章看着自己最亲近的兄弟,一个离心,一个已经命丧刀口,而这最后的一个已经剩下最后的气息,他急急地告诉执明: “你说,你说~~”

      上官执明奋力地说:“~~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执明一生孤苦,求你~~不要断他手足,废他武功就好~~你要答应我~~噗~~”上官知道孟章的脾气,也知道锦衣卫的律令,他还是心疼自己的兄弟,这让赵孟章左右为难,他迟疑着:“我~~~我~~”

      上官执明用殷切地目光看着他,“你~~~你~~……”他就这样看着孟章,头颓然地低下,赵孟章疾呼地叫着他的名字,眼里眼泪汹涌而出: “执明~~~执明~~执明~~~”



      杏花在旁边和蓝月牙开始哭泣,或许是为一个将死的人,他不记恨杀自己的人,反而还在为他求情的义气说难过,杏花拉着蓝月牙的手,小声说: “姐姐,姐姐,~~”

      蓝月牙边哭,边小心翼翼地对赵孟章说:“你的朋友,他,已经,走了~~”

      赵孟章收回眼泪,他把执明还有一点点余温的手,轻轻放进被褥,他说:“执明,孟章一辈子承诺,必定做到。可是,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原谅我~~!!!”



      赵晋在边上大惊失色,他知道赵孟章是官府的人,但是绝然没有想到,他的孙子,居然是一个锦衣卫,他质疑地问道: “~~怀安~~你,你,莫非,莫非,你是锦衣卫?~~!!”赵孟章站起来,正色地回答赵晋:“是,爷爷,我是一个锦衣卫~!”

      赵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边上的蓝月牙一听,这人是锦衣卫,但是看上去不是坏人,她关心父亲,急急地抓住赵孟章的胳膊问道: “真的吗?你,你可知道,永昌侯近况?!”赵孟章打量着蓝月牙,冷静地问道:“请问你是何人?”

      蓝月牙一下子跪倒在地,开始哭着说: “大人,求你告之我父亲的情况,我是永昌侯长女蓝月牙~~”



      赵孟章一听,无异一个霹雳在心里炸开,他不知道为何蓝月牙在爷爷这里,但是他知道,他杀了,蓝月牙的父亲,他淡淡地说: “锦衣卫很大的。我可以帮你问问。”

      蓝月牙含泪谢过赵孟章,“多谢大人!~”她并不知道,赵孟章此时心里五味杂陈,赵孟章决定回去一趟官邸,他哀求爷爷和蓝月牙把上官安葬了,他把执明的绣春刀放在了他的身边,他对赵晋说: “爷爷,我还有要事要办。这,您能帮我把执明安葬了吗?十天后,我会回来,如果不回来。爷爷,你带他们离开吧,我会找到你们的。”



      赵晋牵挂着他的安全,急切地问:“你要去哪里?”


      赵孟章手里提着绣春刀,他就回答了爷爷一句,“去做该做的事情。”他一步就走进了风雨里,雨很大,风把门吹得有些让人关不上,雨水冲刷的是地上的所有沉渣,所有的东西都会一一浮现。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二十四回 水无一点不成冰,王不出头谁做主?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朱棣悄悄地从燕京回到了应天,但是他没有到应天,而是到了济南,他带着道衍和尚,自从他自己参透那顶白帽子的意思之后,他的内心是渴望的,但是他是纠结和矛盾的。眼见入冬了,下过几场小雪之后的济南府那高高的城墙修筑的的崭新威严,朱棣在芙蓉街的府衙附近有一个秘密地宅子,他和道衍和尚边喝茶,边下棋。红红的火盆,将屋子烘的暖暖地。一个不小心,朱棣丢了一块地盘给道衍,道衍看看他,微笑地说:“燕王,今日似乎心绪不太平和,贫僧占了先机了。呵呵,呵呵。”



      朱棣一看,执黑都已经大势已去。索性认输了,站起身,看着窗外屋檐滴落的寒冷的水滴,随口吟道:“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啊。。。”转身他继续坐下喝茶,眼睛就看着火苗一串一串地跳的老高。



      道衍慢条斯理地回道:“世乱民贪,王不出头谁做主?”朱棣蓦然抬起眼睛看着道衍,道衍也直直地也看着朱棣,不知道是不是朱棣的目光太过凶狠,道衍闭目了一会便说:“燕王,当年西楚霸王如若听得亚父所言,天下恐怕另书一卷。”



      朱棣手里把玩着茶杯,没有看道衍,他内心在害怕,如此大逆的事情,自己心里想想也都是夜色人静之际,居然由身边这样的一个和尚点破了这层纸。他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他,从来都认为,论能力,论战功,他都当之无愧,可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太子,因为他不是嫡子。



      道衍说:“燕王,自古棋局胜负,不外乎关键的几步,开局占势,收官占关,贫僧今日有些困乏,先行告退了。”道衍起身行礼,一步步地走了出去。留下朱棣一个人,在暖暖地屋子里,喝着暖暖地的茶,可是这却是一杯将他整个人烧腾的热血的一杯茶。



      他在等一个人,他一直犹豫要不要见这个人,如果说,他是一个记仇的人,那些在父皇面前诋毁过他的臣子,他都一一地将他们剿灭,他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要借刀杀了他们?他给自己续上一杯茶,看着茶水在杯子里的飞转,他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门外偏厅外间,来了一个身着便服的人,此人就是等候了两个时辰的蒋瓛,他一直心惊胆战地在外面揣摩着燕王的心,终于,下人过来叫他。“燕王,让你进去。”一颗悬的心,落下一半。



      进去之后,行礼之后他不敢坐,就站着。朱棣给他倒上一杯茶,让他围坐在火盆边上,才慢慢地开始问他: “蒋瓛,听说赵孟章发现了你未经皇上允许,盗名取审?”



      蒋瓛的手很冷,他握着烫烫的茶杯,手里是热的,手背依旧很冷。他说:“目前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监兵,执明,都被我解决了。”朱棣眼睛闪了一下,微微思考了一下 “那就好,下一个,该是谁了?让我想想,差不多了,应该是他了。”他这一想,不是想起什么,而是他不想做那个不肯过江东的人,所以,他思考了半天,开始在棋盘上落子了,开局,占势,他不知道自己占了没有,但是没理由一开始就认输。他蘸了点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名字,蒋瓛歪着头看看,马上点头说: “属下明白。”朱棣说:“我父皇这个人,几十年最担心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了,他的心思,你最清楚。事无俱全啊,有别人的好事,就是我们的坏事,但是也可能是我们的好事。”



      蒋瓛说道:“燕王放心便是。”他顺手将桌子上的水印都抹去的干干净净。



      朱棣打量着面色黝黑,已经蓄起胡须的蒋瓛,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无意查到的一个事情,他在想,蒋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依旧微笑地对蒋瓛说: “好吧,赶快回去吧。”



      蒋瓛走了,朱棣看看门外的青山,心里问自己说:“这江山,谁能拦得住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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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瓛快马急急地一天一夜之后,赶回了应天府的时候,已经要关城门楼,依照约定,孙陵光早早就在城门等着他接到之后,两人到了万花楼附近的酒肆呆了很久,才准备回锦衣卫府邸。



      夜色很晚,锦衣卫官邸,寒风呼啸中有一个黑影轻轻一跃,从大树上落在一间亮着微弱灯光的房间门口,悄悄地推开门,灯下一个年轻的锦衣卫侍卫一看是赵孟章,吓了一跳,他惊呼道: “赵大人,是你!?”赵孟章示意他别说话,就问了一句:“别说那么多,我的鸽子有信回来吗?”那个年轻的侍卫小声说:“有,我都收着,昨儿下午到了一个。给你。对了,还有你上次交给我的这包东西。在这里~~”赵孟章接过那包东西,小声说:“嗯。别声张,保护好自己。等我消息。”



      赵孟章在夜色里,跃上了屋檐,远远地看见回廊里有两个人的身影,自己熟悉的身影,他停下来,静静地听。他屏住呼吸,脚下的声音是蒋瓛的,蒋瓛说: “陵光,等过几天我就奏请皇上,你穿飞鱼服的时侯快到了。呵呵。”那另外一个人就应该是孙陵光了,孙陵光说:“属下感谢大人栽培。”



      孟章看看手里的包裹,他想了一下,等他们走远之后,他还是消失在了夜色里……



      寒风中的街道,无人,有风,有雨,泥泞,但是空气很冷很冷。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二十五回 情不问因果何解,缘注定生死惧否?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拿了包裹,几天之后潜回了皇宫,他依旧是到了上次自己去的那个隐秘地方,他作为青龙使者,一直以来那个腰牌让他有着一项只有青龙使者才有的使命,任何一个青龙使,在比武获得青龙使者当天,拿到的象牙腰牌,是皇上亲自颁发的,青龙使者,他需要把所有知道情况一直汇报给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那人只负责听取,记录。然后带走所有的证物,赵孟章戴着包袱,推开那扇门上的小窗,扬起腰牌。门开了,他迅速闪了进去。里面还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一身黑色的斗篷,罩的严严实实,赵孟章进去之后把包裹交给那人,说里面有关于永昌侯的驾贴没有皇上的那枚小印章的事情,那人告诉他已经知道肖监兵和上官执明已经死了。



      赵孟章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安危,但是青龙这个名号,要的就是绝对的忠诚,他一直在质疑自己的忠诚是什么?



      戴面具的人听完了,赵孟章看着那人,多年来,他一直很想知道面具下面的脸,但是他知道不能,所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具人回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退出了房间,而门口已经无人。在怀里摩挲着那个小小的竹筒,里面又是什么新的消息呢?他还不知道,所以,他要找一个地方去休息。他觉得他太累了,眼前充满了黑暗,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下去。





      策马他到了栖霞山的一个破庙,在那里他静静地躺着庙宇的阁顶上,借着月光打开了那个竹筒,里面写了一句话:“事到终了还须了。”他不明白是什么,这是谁在一直和自己用信鸽保持着神秘的联系。



      月色下的破庙外只有树叶沙沙的声音,他的绣春刀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一直渴望能够沉稳地睡一觉,或者那天应该不远了。他在想吉安侯,永昌侯,一个个都死了,重臣啊,这可都是,那么谁会是下一个,想到这里,他不由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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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葬了上官执明之后,蓝月牙看着赵晋身体越来越差,一直很担心,她想把自己身上的首饰拿去应天府找个当铺当了,买些好的药材,她走出门对杏花说:“杏花,你照看爷爷,我得去城里给他抓点药。”正在这时候,司马宁远来了,他提着一些给老师买的东西,杏花一看对蓝月牙说:“姐姐,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让师公的学生来守着师公一下。”蓝月牙看着撒娇的杏花,心想,也好,和自己有个伴。她于是带着杏花,到了路边,搭上一辆马车,去应天府城里了。



      应天府好不热闹,蓝月牙好久没有进城,走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看着杏花在前面,她不由想起云霓,心里难过地让自己后悔,亲人和亲人,要走散,好容易啊。她进去当铺当了自己的耳环,拉着杏花到了药铺,抓了一些滋补的药材,店小二很热情的招呼着:“这位姑娘,你的药,拿好啊!”蓝月牙接过药材,谢过之后,和杏花走出了药铺。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人看到她和杏花从当铺出来就一直跟着她们。



      杏花走了几步,想起来什么,她对蓝月牙说:“姐姐,我想去买点胭脂水粉,好吗,姐姐?”看到杏花那样的撒娇,蓝月牙不由想起了云霓,她不想让杏花去的,但是想到云霓,她不由地把那种宠溺给了杏花。微笑说:“去吧去吧。我先回去给爷爷把药材炖上。”



      她给了杏花点银两,交代她早些回来,她自己为了省钱,于是准备走路回到书斋。一路上,走的有些热,虽然已经是冬天,倒是没下雪,冬天的太阳暖暖地照在冻土上,空气很冷,但是很清新。



      爷爷带着他走过这条路,她记得,过了前面那座小桥就不远了。她加快了脚步,忽然这时候,从树下跳下来一个人,那人笑眯眯地对她说:“站住~~”,蓝月牙一看,吓的脸色都白了。这,这,不是那个要杀了自己的男人吗?

      孙陵光斜着眼睛看着蓝月牙,说道:“我就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看来,你我真是有缘啊。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都没事,今天,这里,可没有悬崖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躲过我的绣春刀了。”



      蓝月牙心怦怦乱跳,她想跑,可是一转身,孙陵光已经跃在她面前,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好似一只兔子一样,被一个即将要掠食的狼在戏弄一样。求生的本能让蓝月牙转身就跑,孙陵光甩开刀鞘,飞身而起,眼见刀就要穿过蓝月牙的背。一道飞着的如羽毛般的白光挡住了孙陵光的朱雀追春,刀和刀碰在一起,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蓦然站立在孙陵光面前,而蓝月牙已经被那人挡住,孙陵光被如羽毛的刀锋逼得步步紧退,待几步站稳之后,才发现手上已经被划了一刀。他才看清楚,那个人是赵孟章,他是怕赵孟章的,他惊呼道:“是你,赵孟章!!!”





      赵孟章看看自己刀上浅浅得血痕,有些迟疑地说:“陵光,你的朱雀追春,进步不少啊。”

      孙陵光一看到赵孟章,一步步后退,他要赶快去告诉蒋瓛,赵孟章再次出现在栖霞山,他狠狠地说:“赵孟章,你跑不了的。!!”赵孟章一看如今的兄弟已经成仇如斯,他正色道:“回去告诉蒋瓛,我会去找他的。你的手和脚,过几天再说吧。”



      孙陵光一跃而起,他知道,凭他一个人,不是赵孟章的对手,他要活命,要找另外的机会,赵孟章没有再追,他转身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蓝月牙,第一次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容,她长的很像她的父亲,蓝月牙哆哆嗦嗦地说:“多谢…救命之恩。”

      赵孟章心里一梗,他想起了那天黑暗的地牢里的永昌侯,他在心里讥讽地笑道:“救命之恩?!!”他看看天色说:“我们先回书斋吧,此地不宜久留。”

      蓝月牙转而担心杏花的安全,她着急地说:“哎呀,杏花还没回来!”

      赵孟章:“来不及了,先上马,我送你到书斋附近,我还有要事在身,迟些我就赶回去找你们。”



      赵孟章拉着蓝月牙就往着不远处他的马匹跑去,蓝月牙提着药材和他奔跑在冻的坚实的山路上,树叶在脚下被碾碎,阳光西斜,赵孟章上马之后,递给她手,拉上马,一甩缰绳,马儿开始听话的奔行,蓝月牙看着背影,她感激赵孟章救了自己,他们赵家爷孙两人,救了她两次。而在前面,看着马儿飞鬃的赵孟章心里却是对自己救了她,却杀她父亲的内疚,有一丝的松缓,但是他看到她提着的药材,知道她是给自己爷爷买的,他心里对这个女子,有些悸动。



      栖霞山的落叶被风一吹,开始飞扬,而枝头上,已经什么都没有,那些叶子都在空中,在路上,哪里来,还是去哪里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终于更新了。很精彩!
        • 谢谢喜欢,广播剧春节可以出来给大家听。不太一样。但是一定值得听。
    • 第二十六回 往事如若真随风,也等云淡山独松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将蓝月牙带到书斋不远处,告诉蓝月牙,他办完事情就会赶回来,调转马头扬尘而去,蓝月牙急急往着书斋跑去,远远看见杏花和司马宁远已经在院子外面说着什么,她看到杏花没事,算是稍微放心一些,急急地进去,口渴惊吓,抬起一碗水就咕嘟咕嘟喝的干干净净。

      她平静了一下,慢慢地走到赵晋的房中,赵晋一看她进来,微笑说:“月牙,怎么跑的满脸是汗?”蓝月牙不想他担心,就说:“爷爷,我,我回来的路上,看见赵孟章,哦,不赵怀安了,他说,他去办点事情,一会就会回来。”

      赵晋有些高兴,毕竟又可以看见孙儿了,他已经交代司马宁远准备把书斋卖了,现在看来,以他几十年阅历,走的越远或者越好。如果当年,他不是走的太远,那么今天也不会如此靠近京师府,他之所以不进京师府,选择在桃花溪附近建了书斋,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他说:“好啊,好啊,先吃饭吧,司马和杏花都已经做好吧。”

      蓝月牙扶着他出去吃饭,司马和杏花在那里嘀咕什么两人笑了起来,蓝月牙看在眼里,和爷爷相视一笑,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

      赵孟章那天夜里,他想到了韩国公,他开始担心起临安来,虽然已经那么多年,两人在宫内见面,就是对望一眼而过,他对临安的一切是了如指掌的,因为他是一个锦衣卫。去太子府捉拿永昌侯那天,他能感受到临安对他在心里最深的怨恨,他一直没有给临安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后来如此的看重青龙使的位置,是因为他要查谁是杀害毛骧的凶手。

      毛骧死了的当天,他就发誓一定要查出毛骧的死因真相,如果查恩师的死,说不定自己也会有危险,曾经他想过的,离开锦衣卫,去和临安过简单的生活,他一直渴望有个家,有温暖。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所以,他为了临安,为了对得起毛骧,他选择让临安过安静的生活,但是临安并不知道,而他自己要为恩师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他是想念临安的,一直以来,临安给他绣过的那条橘色的鸾带,他从不离身。

      他调转马头,直奔锦衣卫官邸。进进出出的锦衣卫侍卫很多,他从官邸后院墙外瓦檐墙壁上,看着里面的人,出来一个他的小兄弟,他飞了一片树叶过去,打在那人的手上,那人看见了飞起来的一片羽毛,环顾四周慢慢来到墙壁下,赵孟章隔着瓦檐告诉他,夜里亥时送去临安公主府务必交给临安。

      那个小兄弟说了一句:“知道了。”赵孟章扔下去一个包袱。那小兄弟就离开了。赵孟章等了半个时辰,并没看见孙陵光回来,他想到蓝月牙和爷爷,于是急急就往栖霞山里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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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夜的月亮是寒冷的,临安嫁给李琪之后,李琪总是很依着她,一来她是金枝玉叶,二来李琪也真心喜欢临安,没事时候,临安就爱绣东西,李琪总是给她买了很多好看的丝线,还给她画图样,倒也是惬意的夫唱妇随。

      是夜,临安有带着她的侍女秋月在灯下看着李琪给她新画的图样。奇怪地是内堂居然有人敲门,那么晚谁会来敲内堂的门?临安看看秋月,秋月比较不怕事,反正诺大一个公主府,又不是没有侍卫,侍女隔着门问:“是谁?”那人继续敲门,秋月想想拉开了一点门缝,结果看到是穿锦衣卫制服的人,那人低声地说:“有人派我来送东西给临安公主。”秋月一听,是给公主的,有些吃惊,急忙问“什么东西?!”这一紧张,门也开了,只见那侍卫把一个包裹塞给她,就说了一句:“这个,请一定亲自交给临安公主!”眨眼之间就不见人了,秋月有些着急: “哎,哎!!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秋月急急拿着包裹往回赶,临安公主在灯下赶好拉着丝线在分线,抬头问:“有事吗?秋月?”秋月把包裹递过去给她说:“刚才有个人送来的,说是要亲手交给公主你。”
      临安有些奇怪,有些诧异,接过来看着那包裹,慢慢打开,边奇怪地说:“哦,是什么?”等她打开包裹,她心几乎都要跃出来了,里面是她绣给赵孟章的那条鸾带,她诧异:“他为何将此送还给我?”细心地临安想起当年给他的时候,提醒他说,给他在鸾带里面做了一个活动的夹层,可以窄窄的书信,她知道孟章经常要去查案什么的,临安开始翻那条鸾带,果然在夹层里,翻到一张窄窄的纸条,上面写着赵孟章:“临安,十八里处土冢危!!”
      临安有些糊涂,她没有反应过来,心里一直嘀咕“十八子,十八子。“忽然她想到了“李”!!土冢,家!!难道,就连公公也危在旦夕!!”

      正在这个时候,李琪的脚步声传来了,临安赶快地把鸾带往绣箩里面一塞,递给了秋月,秋月拿着就放到秋月的那个绣架上了。

      李琪手里拿着新画的几个画样,正准备给临安看看,却发现临安面色煞白,他关心的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为何脸色一下如此苍白?不舒服吗?”
      临安没有回答他,脑子里全是赵孟章的那句话,她抬头问李琪:“驸马,近几日可见过你父亲?”李琪有些不明就里,说道:“有些时日没有回去了,不然我们明天回去一趟?”临安坚定地说,“明天一早就去!”

      秋月听着外面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音,细声说:“时候不早了,公主驸马歇息吧。奴婢先告退。”

      不一会,灯灭了,外面只有寒夜里的几只乌鸦的惊悚的怪叫和远去的梆子声音。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二十七回 无常人生人无常,有情爱人爱有情。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离开皇宫之后,又去找了原来京师里和自己相熟的几个人,他打算带着爷爷和蓝月牙离开京师,不在过问这个是非之地,等安顿他们之后,他再从长计议。

      他骑着马赶回栖霞山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蓝月牙在溪边寒冷的水里洗衣服,他下了马一牵着马走过去,蓝月牙没有看见他,累的蹲在河边拧衣服,忽然蓝月牙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回头一看,赵孟章一直远远地盯着蓝月牙看,他没太注意到一股浓烟在缓缓升起,蓝月牙扔下衣服就开始往浓烟那边跑,赵孟章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才反应过来,那是爷爷的书斋。他急速上马,几下就到了蓝月牙身边,蓝月牙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转身一看是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 房子着火了!!爷爷,爷爷!”
      赵孟章:“快上来,赶快!!”他拉住蓝月牙的手,马儿发狂地朝书斋奔去,蓝月牙紧紧地抱着赵孟章,她感觉死亡再一次靠近她,可是,可是爷爷和司马宁远,还有杏花,他们,他们究竟怎么样?

      两人飞奔而至在燃烧着熊熊大火的书斋,赵孟章脸色都白了,他四处找寻着人,在院子的围墙下面,发现了血迹斑斑的赵晋。白色的头发,胡子上,点点血迹让人更加触目惊心。他一下子冲过去就跪在地上,双手环抱起赵晋,他急急地呼唤着: “爷爷,爷爷!!!你醒醒!!爷爷!!”蓝月牙一下子就跪在了边上,她哭喊着爷爷,赵晋还有没有死,他留着这最后的一口气,因为蓝月牙告诉过他,今天孟章回家,他满心期待着能好好和自己的孙儿说说话,可是他估计来不及了,他拼劲全力看着他们两人,说:“ “~~怀安,月牙,~~你回来了,总算是见到你了~~爷爷老了,该走了。”
      赵孟章完全没有想到,刚刚相认的亲人,却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他紧紧地抱着爷爷,哭喊着,“爷爷,爷爷~~不能走~~不能走”
      蓝月牙心里一直都觉得没有报答赵晋的救命之恩,如今看来已经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想到自己的境遇,哭得更加厉害了。赵晋在怀里摩挲着拿出来两个锦囊,他对赵孟章说:“ “~~怀安,没想到你做了锦衣卫,多少~~多少~~你手上也一定沾满了,很多人的血~~爷爷,今天把这两枚章都给你~~你~~你~~要记住~~所谓,忠义,便是大义。所谓仁勇,~~就是宽容。~~”

      赵孟章没想到,爷爷最后还是惦记着自己,他哭着应允着赵晋“爷爷,爷爷,我知道了。”
      赵晋转头看看蓝月牙,他交代着赵孟章,“~~怀安,月牙已经无家可归,她和我赵家有缘,你~~你要照顾她,一个弱女子~~~”
      赵孟章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爷爷所有临终的交代,他哭着说: “我会,我会,爷爷~~”
      赵晋笑着看着他说:“~~~别哭~~怀安~~记住,心怀天下~~天下~~~下~~”
      赵孟章就这样抱着微笑而死的爷爷,他仰天痛哭,再一次,他失去了至亲的亲人,而这一刻,他宁可自己曾经就永远是孤儿,蓝月牙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蓦然她想起杏花和司马宁远,她疯了一样开始找他们,就在这时候,门口出现两个目瞪口呆的人,杏花和司马宁远,他们没想到,爷爷就交代他们去买点吃的回来,却是人死屋塌。司马眼睛都红了,里面是血,他的恩师,他看着就这样被赵孟章抱着在怀里,疯了一样冲过去,杏花已经吓傻了,她茫然看着蓝月牙,不知道说什么,连害怕都忘记了。

      赵孟章就这样抱着爷爷,直到司马去找来了棺木,司马轻声地叫着他:“怀安兄,让师傅入土为安吧。”他才慢慢地放手,,他打开锦囊,两枚沾满了赵晋鲜血的印章落在了他的手里,他拿起一枚,对着如血的冬日残阳,上面是“忠义仁勇”而,另外一枚写的是“温良恭俭礼”,他的手上,都是粘稠的血迹,他爷爷的血,他想起当年父亲拉着自己的手,也是血,直到他醒来,他发现那些血被洗的干干净净,但是却永远印在他的心里了。他这一刻不想走了,他就这样坐着那里。


      第二天天亮,司马和杏花还有蓝月牙开始忙着安葬爷爷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跪着,一直跪在赵晋的棺木身边。他觉得他欠爷爷的,如果,他如果早半个时辰回来,爷爷就不会死,他空学一身武艺,可是连自己的爷爷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他恨自己,用跪着的疼和麻木来取代心里的伤痛。


      司马给他披上麻布,给他头上戴上白色的孝布,天下开始飘雪,鹅毛大雪。一片两片,整个天地在为亲情的可贵披麻戴孝,而赵孟章心里空空如也,再次成为一个孤儿的感觉浓烈的包裹住了他。瞬间灵魂清冷。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二十八回 一抹朱砂笔尖落,千秋万世忠臣惑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整整一夜临安辗转反侧,她推醒了李琪:“驸马,我们明天一早先去公公那里,我心里慌得很。”李琪睡的半梦半醒地嘟哝着:“嗯嗯,快睡吧,一会天亮了。”

      两人一大早就赶去公公李善长的府邸,无奈路上耽搁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急急忙忙地进了内堂。李善长一看儿子和儿媳回来了,很是开心, “难得你们今日回来看我,来来来,坐坐。”李琪一看父亲给他们行礼之后,交代下人给他们做他们爱吃的饭菜去,李琪心里一热:“多谢爹爹。”临安是公主,公公行礼在前,她历来是随后就以儿媳之身份行礼,也一起谢过公公。

      李善长一边喝茶,一边和蔼地问道:“公主,最近可去看望皇上?”
      临安微笑中有些忧虑地回话:“前几日才去过。公公,最近~~朝廷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善长阖上茶碗,有些奇怪地看着临安:“咦?你一向不过问这些事情的,为何今日…?”
      临安公主:(不敢说)“我,我就是问一下。失礼了,公公恕罪。”李善长笑笑说:“呵呵,这何罪之有呢?一会吃饭了吧,来,琪儿,先陪老父下盘棋。”李琪一向孝顺,恭敬地把棋合递给父亲,猜单双决定谁执黑。父子二人难得闲情雅致开始下棋。

      临安在边上坐着有些不安,正要出去,李家的管家卢仲谦进来了,他双手抄在衣袖里耷拉着,那行礼看着有些漫不经心,他说: “参见韩国公,外面来了人,要请您走一趟!”李善长下棋正酣,有些吃惊抬起头,一丝愠怒闪过,他下棋最不悦有人打搅,但是他还是问了管家:“哦,何人?你为何不将客人请进来?!”

      临安公主有些走神,一直在想,昨夜赵孟章给她送的信,她在心里想:“孟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昨夜给我报信!”李琪没有抬头,顺口问了一句:“是啊,来的什么人?”
      卢仲谦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锦衣卫~~~”李善长有些怒了,觉得这个下人的样子,有些不正常,他问:“仲谦,你今天为何让老夫觉得,有些陌生?”卢仲谦立刻恢复了一幅奴才谄媚的笑容:“韩国公,我这是来给您老人家辞行的。我要走了。”李善长捏在指间的黑棋,重重地落在了棋盘上,他想到的已经不是卢仲谦这个家奴了。

      一拨人冲了进来,脚步声混杂着盔甲刀剑声,把站门边的临安下坏了。临安公主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是!~~~”

      蒋瓛慢慢地跨过门槛,在堂内站定。微笑着说:“韩国公李善长,圣上口谕‘狐疑观望怀两端,大逆不道。’ 经查谋逆一事证据确凿!收押带回锦衣卫!”
      李琪看父亲停住了落子,也有些迷惑地看着进来的人,听完蒋瓛的宣读的皇上口谕,他一惊:“什么!!?我父亲谋反!!?”

      李善长捻着白白的胡须,点头说道:“哦,仲谦~~我明白了,看来你找到更好的主人了,呵呵”,卢仲谦瞬间还是有些愧疚地说:“韩国公,莫怪~~”孙陵光在门口抱着绣春刀缓缓从蒋瓛背后出来,他说:“走吧,韩国公!” 李善长看着这个小小的锦衣卫,有些威严的说:“容我下完这盘棋?” 孙陵光被李善长的那种气度震慑到了,他有些悻悻地说:“好吧~~”

      李善长冷静淡泊地对着已经在旁边脸色发青的李琪,“李琪我儿,别忘记为父的教导,时也,命也。”李琪根本不忍心去拿棋子,落子在棋盘,就意味着,父亲马上就要被带走,他看着父亲眼里有泪。但是还是噙着眼泪落下白子,整个房间里,静静地就剩下了落子的声音。时光如此漫长,不过几步棋局。

      李善长停住了,他问李琪说:“琪儿,你且看看 ,为父收官是否错了一步?”
      李琪知道父亲赢利自己的,他能懂父亲的话里的意思,不由悲从心起,“父亲~~!!”
      李善长轻松放下手里最后几颗黑棋在棋合里,“好了,琪儿,你慢慢分解回去看吧~~为父这就先去了。公主,琪儿,就交给你了。”
      临安边上看着临危不惧的李善长,悲戚地说了一句:“公公~~”就开始哭。李琪心智大乱,一起身居然带翻了棋盘,黑白的棋子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黑黑白白诉说着满盘的李家故事,已经到了尾声。

      李善长被几个侍卫带上镣铐,推搡着出了府邸,而发呆的李琪和临安公主,被孙陵光派人挡在了内堂,李琪大声叫着要: “父亲,!!父亲!!”临安要出去,一个锦衣卫侍卫挡住了她,她怒目一看,那侍卫赶快让开了,两人追出去,已经不见了人的踪影,她赶叫住李琪:“驸马!!驸马!!别追了!赶快随我进宫!!”


      一辆马车,急急往着皇宫方向而去,可是临安不知道,此刻的皇宫,天子震怒之下也是人人心惊胆颤……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二十九回 痛下杀心谁最痛,手起刀落最落寞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自从朱标死了之后,朱元璋其实苍老了很多,他是一个皇帝,也是一个父亲,可是一个要顾全整个大明的天子是无暇顾忌自己的孩子的。看着那些参欧伯伦的奏折,他大怒之下,砸碎了茶杯,把边上的云凡吓了一大跳,震怒之下欧伯伦被五花大绑带到了大殿。欧伯伦跪着浑身哆嗦,什么都说不出来,在外面时候嚣张跋扈,真是到了天子脚下,早已经魂飞魄散,而哭哭啼啼尾随而至的安庆公主一进来就扑通跪着地上。她也不敢说话,只能低头听着父皇训斥,她想等一下再给欧伯伦求情。

      朱元璋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震怒呵斥欧伯伦:“你区区一个驸马,多次贩卖茶叶,殴打官员,在你眼里,还有王法吗!!!?来人,将欧伯伦处死!!周保即刻问斩!!”
      安庆公主一听吓的花容失色,跪着爬到父亲脚下,“父皇,父皇,饶他一命吧,你忍心女儿成为寡妇吗?!!”朱元璋俯看女儿,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家有贤妻,男儿无横祸!!你身为公主,可曾时时提醒过他!嗯?!!”

      安庆一听瞠目结舌,她,她说不话来。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进来在云凡耳边说了几句,云凡斟酌了一下,走到朱元璋身边小声说:“皇上~~临安公主和驸马求见~~~”

      朱元璋长叹一声,他心里想:“唉~~家国家国,家未及昌,国必乱之!!”他料定临安会来求情,于是厉声说:“~~传!!!”

      临安和李琪战战兢兢地给朱元璋行礼。临安刚要开口,朱元璋冷冷地说 “如果你俩今日来,是为韩国公的事情而来,一个字都不要说!”
      临安一下子惊呆了,她完全没有料到是如此之快,就已经不可挽回,虽然她的力量很小,但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就这样被父皇压住了她的一丝幻想,她呆住了就喊了一声:“父皇!!!这~~~”
      朱元璋愤而转身背对着她:“谋逆大罪!!李家上下,除了李琪之外,满门抄斩!临安公主和驸马李琪,全家流放江浦!!朕要一个人静静!!走,云凡~!”
      云凡看看可怜的临安和安庆,无奈地一挥手里的拂尘,一声“皇上起驾~~~~”
      将所有人的念头推到到了幻灭。李琪完全被这短短两个时辰发生的事情抨击地无语言表,他无不悲哀的在心里,为父亲鸣不平:“这!!!~~天子震怒,非臣子之过的时候,这或者就是命吧~~~”


      安庆哭着朝姐姐跪着爬了过去,“姐姐,姐姐,~~~”的叫着,临安赶快起身将她扶起来,关切的问:“安庆,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庆泣不成声地说:“欧伯伦,他,他犯下大罪,父皇,父皇要处死他!!!”临安没想到,今天居然是欧伯伦也如此,这连女婿都杀,何况一个臣子,她双目一闭,眼泪滚落,伤心地说:“唉~~你我,为何要生在这无情无义的天家~~~”

      李琪绝望而麻木地对着临安说:“公主,我要去午门,送我父亲和家人,你和我同去吗?”
      临安一边看着是自己的妹妹,马上就要成为寡妇,一边是自己的丈夫,马上就要失去父亲,她急忙说:“去,去,我是李家的儿媳,你我戴孝而往吧~~安庆,和我们走吧,去送送欧伯伦~~”安庆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哭喊着叫着:“欧伯伦,他再坏,也是我的驸马,如今,他死,我安庆如何,如何独活!~~”安全忽然挣开临安拉着她的双手,一头就撞在皇宫的那个大柱上,

      临安一看安庆血流如注,大叫一声冲过去,“安庆~!!!!!!!!!”可是安庆已经气绝身亡,闻声而来的宫女太监乱作一团。
      李琪一看安庆死了,抬脚出了大门,看着空荡荡的天空,不由的愤怒吼叫出:“这,天家,哪里是家啊,就是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天啊!!!!”

      临安拉着李琪急急地又往着午门赶去,结果李善长等人还没被押解出来,倒是看见了跪着的欧伯伦,欧伯伦一看是临安来了,他以为是来赦免自己的,着急地问: “临安,临安,安庆呢,安庆呢,她怎么没来?”临安一听就哭了,她说:“ “伯伦啊,安庆,安庆她已经死了。她知道你被赐死,撞死在大殿了!!”
      欧伯伦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还可以逃命,还可以赦免,没想到安庆也死了,“什么?!!!你说什么?!!她怎么会,怎么会?~~”
      李琪看着一直闯祸的欧伯伦,如今弥天大祸之下依然不知道体谅安庆,恨铁不成钢的说:“伯伦,你,你糊涂啊!!”
      欧伯伦瞬间才发现自己和安庆就这样再也见不上上来,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在乎安庆,他语无伦次地说:“安庆,安庆,你怎么,怎么就死了~~~临安,临安,求你,将我和安庆合葬!!!”

      刽子手在刀上喷了一口酒,抱着大刀走到了欧伯伦背后,临安吓得转身将脸靠在李琪怀里,她说:“李琪,我害怕!!他们,他们都走了~~”
      李琪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木然地说:“临安,别怕,我在!我们也走,去江浦,做一对普通夫妻,离开这个血色天家!”
      临安不敢睁眼,她就点头。

      只听得扑通一声,欧伯伦人头落地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三十回 患难风雪冷月照,浮现出出旧事绕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头上绑着白色的孝布,他跪在那间没有烧塌的屋子里,给爷爷设的灵堂,司马宁远杏花,他们都跪着给爷爷烧纸,一张张纸钱,温暖地化为灰烬,带走的是活着的人悲伤。
      赵孟章问他们:“我爷爷出事那天,附近来了什么人吗?”杏花和司马宁远面面相觑看看,两人仔细地想,然后杏花说:“没看见什么人啊。”司马宁远忽然说:“怀安兄,老师一直有个木匣子,他一直都很小心地保管,每次出门,都要放在一个地方,我去看看!”司马宁远抬着油灯就往废墟里大步过去,赵孟章一听,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跟着司马宁远就到了那边,杏花和月牙也急急忙忙地跟着过去。

      屋子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四处都是焦土的味道和灰。司马宁远凭着记忆在废墟里面找寻着,光线很暗,但是雪夜里那一轮清冷的寒月映照着昏红的油灯,赵孟章问司马宁远:“司马,我爷爷平时有说我们家的事情吗?”司马边找东西,没有抬头,他内心根本接受不了赵晋的死,他和赵晋一起的时间很久,他要找出真相,为赵晋报仇。

      忽然司马大叫一声,“在这!”几个人奔跑过去,油灯下原来是赵晋的书斋的一面墙烧的只有了一半,但是司马曾经见过老师将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司马手里拿着赵孟章的绣春刀挨着地板,墙不停地的敲击,听到了空心的声音,他想一定在那里。

      在那个青砖下面,他们挖出来一个木匣子,赵孟章急忙接过来,几人回到那间破屋,就着油灯打开盒子,里面是赵家家谱和一本手札,赵孟章急切地翻看着,他都来不及和爷爷好好聊聊,自己的父亲,母亲,爷爷就这样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看看蓝月牙和杏花也急切想知道,他说:“你们都去睡吧。我自己一个人先看看。”
      司马宁远没有走,他一个人闷着在那里坐着,没有动。杏花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司马说:“怀安兄,你看吧,我不打搅您,我要给老师守孝。”最后,蓝月牙和杏花还是把司马拖走了,她们去杏花家里安歇。

      空空地房间里,只有了赵晋的灵位和赵孟章,还有一盏油灯。他放到了爹的名字,赵仲中。他终于知道了爹的名字,看着墨迹的纸张,那是和他有着一样血脉的所有人,但是到父亲这里之后,再没有其他人的,当年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陷入一片黑暗。充满孤独的黑暗。

      爷爷的手札,写的都是爷爷的心得,赵孟章没有心思细细看,收拾好之后。他想出去走走。一身白色孝衣,麻布飞舞在雪地上,映照着大地一片宁静,他看到蓝月牙在院子里站着,有些吃惊。“你,怎么回来了?”蓝月牙说:“我,我想你一个人。”赵孟章说:“没事,我就想陪着爷爷一会儿。”蓝月牙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这句话让赵孟章看着蓝月牙,至今她都不知道她的爹已经死了,而那剥皮揎草之后的他爹被放在锦衣卫官邸里。他说:“外面冷,进去说话吧。”这时候,他看见蓝月牙手里抱着东西,于是好奇地问:“你拿着什么?”蓝月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杏花和司马我们几个做了一些宵夜,我,我想着你这几天都怎么吃东西,所以,我,我..”赵孟章说:“谢谢你。”

      两人先给赵晋的灵位上敬了一份宵夜,然后坐下来吃的东西。蓝月牙说起上次被孙陵光追杀跳下悬崖,后来赵孟章救她时候,才认出来孙陵光,而自己的妹妹也是死在孙陵光手里,赵孟章心里很奇怪,为何孙陵光要追杀蓝玉的女儿,难道蓝玉案里面有什么秘密?他想的有些发呆,直到蓝月牙轻声叫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油灯下,赵孟章灵光一闪,他做了一个决定,他问蓝月牙家里除了地窖之外,可有其他暗室,当年那些追随朱元璋打江山的臣子们,很多赵孟章所在的锦衣卫都陆续查到过有暗室,多用来藏匿一些隐匿的东西。蓝月牙惊讶地看着赵孟章:“你怎么会知道?”赵孟章看着她笑笑说:“别忘了,我是一个锦衣卫。”他问蓝月牙:“你敢和我一起回去蓝府吗?”蓝月牙看看他,坚定地点点头。

      月夜的雪地上,一匹马,黑色的影,两个人,一轮月,在雪地上,将大地刚刚覆盖好的一切如新的白色,瞬间清理出一条轨迹,伸向远方…蓝玉的府邸到处贴着封条,赵孟章和蓝月牙到了后门,没有什么人,天空开始下雪。他让月牙到了大门口等着他,他一跃进去了围墙,从里面轻轻拉开门栓,月牙冻的直哆嗦。蓝月牙带着他熟悉地穿过厅堂,到了一个书架,上面布满灰尘,这是他父亲内室,蓝月牙在衣柜的最下面摩挲着拉出来一个圆环,床自动地向外移了出来,蓝月牙说:“我一直没进去过,但是我知道这个地方。父亲说过不能进去,所以,自然不能。”

      两人进去之后,赵孟章才将火折子打着,点燃了蜡烛,环看四周,里面整齐地堆放着的是银两珠宝,他看看蓝月牙,没说什么,这是一个大名功臣应该得到的,用血换来的,但是主人却早已魂归大地。他开始找寻着什么,赵孟章在里面发现了一封应该是蓝玉的手下写给蓝玉的信,信中的内容,让赵孟章大吃一惊,但是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或者这也是蓝玉一直放置在如此隐匿地方的原因。在另外的书信里,他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父亲的名字,赵仲中!那信看得他五内俱焚。但是丝毫没有一点表情。

      蓝月牙在他身后站着,鼓足勇气问他:“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赵孟章说:“没有。”月牙接着问:“我,我父亲有消息吗?”赵孟章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她说:“令尊已经被处决了。”蓝月牙其实一直很担心的事情终于被证实了,她一下子哭了起来,但是怕被别人听到,急忙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开始滑落,赵孟章杀过无数人,第一次觉得,那眼泪让他融化,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去替蓝月牙抹去眼泪,他安慰她说:“你不是劝我吗,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他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莫名。

      人在孤独时候,会向周围取暖,包括心灵。这时候的蓝月牙和他,都是失去了亲人的孤儿,同样的命运,往往会让有着相同经历的人有相怜的理由。

      两人离开了蓝府,赵孟章把蓝月牙送回了栖霞山,一路上,蓝月牙静静地靠着他的背,他心里就想着今天他查案的那些事情,他问自己该怎么办?放下月牙,他说: “月牙,我要去办很多事情,带着你不方便。你去杏花家里吧。我办完事回来接你。”

      蓝月牙离开蓝府时候,带走了很多银两珠宝,毕竟她想到了杏花和司马宁远,司马要去应试,杏花和她爹,也都不宽裕,蓝月牙轻声说:“那, 你自己小心。”赵孟章看着她点头说:“嗯。”

      手里的缰绳一甩,马儿扬蹄而去,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三十一回 琥珀一碎香消殒,救下胭脂义薄天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一个人还是履行着锦衣卫青龙使的职责,蓝玉的私信里,让他发现了燕王在燕京厉兵秣马的蛛丝马迹,那封信记录了朱棣在燕京挖地打造兵器,为了掩人耳目养了很多鸡鸭鹅,置于大缸中,奇怪地是,锦衣卫居然不知晓任何点滴。

      而另外一封信则是讲述了赵仲中,自己的父亲是被朱元璋杀的了,他不记得为何父亲带着自己的母亲一路逃命,如此看来,爷爷是因为远在家乡,或是其他的原因,而父母都死了,爷爷为了找自己,才到了京师的。

      他想起了临安,她的父亲杀了自己的父亲,或者这就是天意。注定了要走散的人,怎么都要走散。

      他还是到了皇宫,因为每次约定的时间都是月圆之夜,他必须要回去,除非,他死了,有其他的青龙使会自然接替这样的职责。到了那个内室,还是那个面具人,赵孟章将那封信交给了那人,那人接过去看看,没有说什么,在纸上写下。“照旧。”他从来不说话的,赵孟章抱拳遵命准备离开时候,那人挪动了一下身子,一块玉佩滑落在斗篷外面,赵孟章犀利的眼睛看到了是一株梅花的方形玉佩。

      他记住了那个玉佩。转身大步离开了。

      还有一封信,他觉得自己应该保留,这是他现在手里父亲唯一的记录,为什么要杀了父亲?他为什么又成了锦衣卫?这些答案,如果毛骧活着,或者能告诉他,可是,现在谁会知道呢,他想到一个人,那个人一定知道。

      他决定先找到孙陵光。他知道孙陵光和万花楼的胭脂来往甚密,之前执明和监兵都在他们各自的手下时候说过,他想,以孙陵光的性格,只要是他真心想要的,那么胭脂那里,只要胭脂在,他一定不会离开。

      夜里随便找了客栈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换了一身衣服,手拿一把折扇,他到了万花楼。他不太喜欢来这样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心里也一直惦记着临安。刚一脚迈进万花楼这个温柔乡,扑面而来一阵浓香,老板娘已经飘至面前: “哎哟,这位客官,怎么称呼啊,第一次来我这万花楼吧?”


      赵孟章心想,看来在万花楼这样的地方也得和锦衣卫一样,要学会记得人脸。居然自己第一次来都被着老鸨看出来了,他随口说道:“在下姓仲,名立早。”花千朵笑盈盈地说:“那,可有你喜欢的姑娘?还是我给你介绍一个?”赵孟章顺水推舟地说:“好啊。”第一次来,老鸨推荐的姑娘都不会差,他查案时候,去过秦淮河上的花船,都是一样的温柔乡里落魂处。就听见老鸨对着楼上呼唤着:“琥珀啊,琥珀,~~~来,陪陪这位客官。”

      琥珀探出半个身子,双颊绯红地答应着:“妈妈,这就下来。”
      赵孟章甩开扇子等着人来带自己,去喝这杯花酒。而老鸨就是花千朵,她在座位上歪倚着,看着赵孟章,打量着,心里说: “嗯,这人看着是有些和其他人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同呢,嗯,我看不出来。呵呵,在这里见太多男人了。呵呵~~呵呵”风月场所里的女人,看男人的眼光,既犀利,也冷漠,也热情。

      琥珀将赵孟章带到了自己楼上的房间,各种酒菜吃食自然是备好的。琥珀娇媚地从温酒壶里取出酒壶,给赵孟章倒上一杯酒,递过去他嘴边。风情万种地说道 :“客官,你是要听曲呢,还是要姑娘伺候你?”赵孟章笑着结果酒杯,对琥珀说:“不用,陪着喝杯酒就好。”琥珀柔声回道:“呵呵,这来到万花楼的,喝的不就是这杯花酒吗?”
      赵孟章一饮而尽那杯酒,不由感叹好酒,他想起姑娘的名字,于是顺口说道:“姑娘名字不错,琥珀~~呵呵,‘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姑娘。应该也是不得已才到这万花楼的,呵呵。”
      琥珀觉得这个客人好生奇怪,于是就陪着他喝酒,一杯一杯满上,不一会,酒壶就空了,琥珀对赵孟章说:“嗯,来,敬你一杯。难得客官如此豁达~~嗯,没有酒了,我去再拿一壶酒去。“于是开门下去取酒。

      琥珀拉开了门,但是没有关上,隔壁就是胭脂的房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胭脂,你好些没?”一个女子柔弱地回道:“难受~~没事我歇息一会就好了。”

      赵孟章脸上一丝苦笑,那绣春刀一直在他身边袍子下面,他心里恨恨地说道: “陵光,你果然在此!”一步上前拉开门,他微笑地看着走廊里的两人,绣春刀已经代替了折扇在手。赵孟章微笑地说:“陵光~~多日不见。”孙陵光没想到赵孟章居然找到了这里,他有些吃惊:“是你?孟章,你怎么在这里?”胭脂一听孙陵光叫出赵孟章的名字,脸色刷白,她说:“你,你就是赵孟章?!”她听孙陵光说过,整个锦衣卫,孙陵光最敬佩的人就是赵孟章,是他好兄弟,可是如今这样看来,势必是两人有什么大事,孙陵光瞒着自己,一个锦衣卫,他的命都不是自己的,胭脂吓坏了。孙陵光将胭脂拉在身后,一脚踢开胭脂的房门,厉声说道:“胭脂,你给我进屋子里去!!”

      胭脂不去,她死死地拉住孙陵光的手。她对着孙陵光和赵孟章语无伦次地说: “陵光,你?!孟章,我求求你,放过陵光吧。”走廊尽头,取酒回来的琥珀看着对峙的几人,以为发生了什么纠纷,奔跑过来急急问道: “怎么啦,怎么啦?”

      胭脂吓的面无人色,本来就弱的声音,更加让人觉得没有力气,她对琥珀说:“琥珀,琥珀,这,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赵孟章!”

      琥珀一听,“啊!~~”的一声,在她看来锦衣卫就是杀人的代名词,失手打破了酒壶。她冲在胭脂面前拦住了胭脂和孙陵光,这一声尖叫让花千朵吓到了以为出什么事情,她咚咚咚地就上来了,一边还提着裙摆。花千朵胆颤心惊地看着对峙的几个人,“这,这是怎么了?一看来了几个女人,赵孟章不想在女人面前动刀,他一丝愠怒地看着已经刀锋对着自己的孙陵光,他问:“陵光,你要在这里动手?在你女人面前动手?”

      孙陵光牙一咬,厉声说:“哪里都一样。”话音未落,绣春刀已经飞着出去了,赵孟章因为在狭窄的走廊里,将绣春刀横在胸前,他没有先出刀,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先出刀,他是师兄,是陵光的大哥。孙陵光用劲压着赵孟章的刀,他眼睛直直地盯着赵孟章。
      花千朵一看打起来了,着急地叫起来: “哎哟!!楼上的客人,赶快下楼去吧,我的天啊,我是造的什么孽啊~~~我的万花楼啊~~~”

      那些青楼女子和各色客人,慌乱地夺路而逃,胭脂怀孕了身子很笨重,她冲过来想挡在孙陵光面前, “赵孟章!求你,求你,你杀我,放过他,放过他啊!!”赵孟章害怕误伤到胭脂,左手将胭脂轻轻一拨扶住她,然后右手的绣春刀依旧没有出鞘,孙陵光看着赵孟章一直没出刀,越战越勇,赵孟章将绣春刀往地上一甩,脚下背一踢,刀直直得飞了出来,他左手捏住刀鞘,反手就给了孙陵光脸上一下,孙陵光被打的往后退了一步,丝毫不犹豫他继续往前一跃双手握住刀柄杀向赵孟章。琥珀在边上拉不住胭脂,自己又害怕,这刀剑无眼,琥珀大叫: “胭脂,你小心啊~~!!”
      胭脂根本不听不停地要挣脱琥珀的手,她哭声凄厉地叫着:“琥珀啊!!~~~”一下子挣脱了就冲了过去了,赵孟章专心地盯着孙陵光的朱雀追春的一招一式,虽然自小熟悉,但赵孟章从来不学师弟们的武功,他只自己潜心练习他的飞鸽绣春,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胭脂在边上冲了过来,琥珀一看吓的尖叫着就冲在胭脂前面,赵孟章的绣春刀一如一片飞着的洗礼的鸽翎,“刷”一声刺穿了琥珀的胸口,绣春刀之锋利,刀口之薄,如果不是琥珀胸口飞如花瓣一样的血飞出来,根本不知道已经中刀。

      赵孟章一看血花飞溅,心里大惊,一下子有些蒙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失手了?而孙陵光一看琥珀中刀了,他本来可以抓住赵孟章分神的瞬间的,可是他担心胭脂,飞身退后,一声大叫:“胭脂,你小心~~”,他一把搂住胭脂,右手的刀,直直地指着赵孟章,左手环绕着哭泣不止,但是不能弯腰,不能蹲下的她只能看着琥珀哭。孙陵光看着有些发呆的赵孟章,他蹲下身,用一只手搂着琥珀将她扶起来。

      琥珀那一刀赵孟章杀的很准,直入心门。她虚弱地对胭脂说: “胭脂,我,我~~好羡慕你的,陵光对你真的很好,你们一家人,要开心,你我姐妹一场,我一个人没有什么挂念的。但是,~~你们要有孩子了,胭脂,求求妈妈,放你走吧~~陵光,胭脂,有你。真好~~”孙陵光眼看琥珀气若有丝,呼叫她的名字“琥珀~~~”胭脂大哭着说:“琥珀啊,你撑住啊~~”
      孙陵光转头对着赵孟章狠狠地说:“赵孟章,你真够狠的,连女人你都杀!~”
      赵孟章心里顿生愧疚,因为他在锦衣卫执行任务时候,从来不杀女人,琥珀是死在他刀下的第一个女子, “陵光,给你三天时间,去我平时教你飞鸽绣春的地方。先了结你我弟兄之间的恩怨再说。琥珀的死,我只需给胭脂一个交代!而不是你!”

      赵孟章转身跃下走廊,消失在喧闹的闹市中~~~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三十二回 螳螂捕蝉朱雀后,想离江湖已是梦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孙陵光照顾好胭脂,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其实可以带着胭脂立刻就走,但是他知道蒋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不能如此,加上胭脂一直坚持要给妈妈银票,堂堂正正的赎身拿回卖身契,他其实早就有准备了,只是这样一来,胭脂和他就要捉襟见肘。

      有时候,一个人做好事,或者是做所谓的坏事,都是机遇刚好到了面前,而好坏都是一念的取舍。他拿定了主意,正好今天有人要去锦衣卫官邸,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李善长家的管家,卢仲谦!

      孙陵光到了锦衣卫官邸,亮了腰牌就进去了,他发现门口换了很多新的锦衣卫新人,就好象他们第一次穿上制服轮班那年,也有老的锦衣卫被他们查验腰牌,不禁一阵落寞。他一手提着绣春刀,慢慢地向着指挥使的殿堂走进去,蒋瓛背着手,在书案前走来走去,一个猥琐佝偻着的人影随着蒋瓛的走动,不停的转动着他的身子和目光,只听见蒋瓛说: “如今这李善长,也被问斩了。卢公,旧主身首异处,可曾难过,呵呵。”
      卢仲谦为了千两黄金就反污李善长一家被斩首,他是害怕的,小心地说道:“大人,待我拿到那笔银子,就准备远走高飞。唉~~”蒋瓛感叹李善长这样的人,最后居然也是被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而灭了,感叹说道:“是啊,过几天我就叫人准备~放心吧”。

      他没有注意到孙陵光就站在了卢仲谦的背后,他轻轻地拔出了绣春刀,只一下,蒋瓛听见一声惨叫,吓得猛地回头,只看见卢仲谦胸口穿过的沾上了血,正往下滴着的绣春刀刀锋,孙陵光狠狠地把刀拔出了,说道:“孙陵光:“哼,要银子,这样的人,今天可以出卖旧主,明天一样可以把你我出卖了!”
      蒋瓛不寒而栗地看着孙陵光,心里说:“真没想到,这小子如今做事如此狠!~~”
      孙陵光慢慢悠悠地在卢仲谦的衣服上拭去刀上的血迹,依旧是微笑地说:“大人,别忘记了,过几天,我的同知的任命。对了,我要去看看我娘子,她快生了。”

      他打定主意已定要走了,卢仲谦的银票,是他必须要的,一时半会,他只有这个路子,弄到钱,他不想胭脂跟着自己受苦,有了银子,找个地方生下孩子,再做打算。他拉开门,门外的雪地被太阳映照的有些刺眼,他微微眯着眼看看锦衣卫熟悉的官邸,树上一只老鸦,不紧不慢地叫着。

      他没有告诉蒋瓛,他要去鸽山,赵孟章是自己的亲兄弟,但是比起蒋瓛来,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想搏一把,和赵孟章在鸽山了了他们兄弟的这段恩仇,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候,孙陵光如此想退出江湖,可是,他能吗?


      他出了锦衣卫叫上几个和他私交特别好,他许诺了他们,一旦他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都有好处的人,他决心带着他们去了结四兄弟的事,他不再留恋了,他只想和胭脂静守天涯,可是,路,江湖路,不知道有没有归途?他问在马上问自己,答案是不知道。

      他们一行人奔驰在前往栖霞山的山路上,红色,绿色,蓝色的衣服,奔驰的马匹,雪,白,衣,艳,情 ,只有一个字,绝。这世间,最伤人的,最让人难以释怀的,是最后一个字,各种情,比起鲜衣怒马,更加让人觉得璀璨斑驳……


      赵孟章手里握着一个刚从鸽子脚下取下的竹筒,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鸽山上,空旷的练习场里面,他的眼前浮现的是四兄弟情同手足相互练武的那些景象,仿佛监兵和执明都在自己身边一样。

      那日,是一个春天的清晨,毛骧和蒋瓛带着他们上了鸽山,因为那天是毛骧将自己给四大高手创立的绣春刀刀法的图谱和刻有他们每个人名字的绣春刀。

      毛骧站在那个如今斑驳落满积雪的竹台上看着四个孩子,在他面前练习刀法过招,他赞许的对那时候风华正茂的蒋瓛说:“嗯,蒋瓛啊 ,看这锦衣卫的新四大高手。我真的老了。我们一起的四大高手,只有你我了。~~~”
      蒋瓛也不由得感叹,背着手看着那四人,说道:“想想杨大人当年也是这样训练你我的。时光如梭啊~~~”

      那天毛骧心情特别好,放了他们的假,和蒋瓛两人先离开了。

      赵孟章一直在鸽山训练他的鸽子,看见毛骧走了,急急忙忙地跑去找他的鸽子,一看鸽子早就在鸽笼里等着他了,他高兴地呼唤上官执明:“执明,执明,看看我的鸽子,好看吧?!!”上官执明提着刀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摸着鸽子的羽毛,他对孟章说:“对了,孟章,你知道吗?今天大人教我的绣春刀是明火耀春!哪天和你的飞鸽绣春过过招?!!”都是初生牛犊,赵孟章不服输的说,“好啊~~”孙陵光和肖监兵两人过来了,孙陵光垂头丧气地说:“唉,我的朱雀追春,怎么都感觉不够快,孟章,怎么办?”
      肖监兵还在刚才的兴奋劲中没缓过来,得瑟地说:“看我的见天九春,招招够狠!!这几天大人都表扬我了~~”
      赵孟章关切地说:“别担心,陵光,抽时间我配你练!”孙陵光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谢谢孟章~~”赵孟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兄弟之间~~不多说~~”

      四兄弟在竹林之间,刀光新刃中,劈开的翠竹齐齐倒下,几个人鲜艳的衣服,飞跃在竹林的满眼翠色之中……

      一阵鸽子被惊飞的声音,和竹叶刷动的声音,赵孟章知道背后来人了,有人的脚下踩着积雪和枯叶,混杂的有些沉闷。

      他没有转身,他就冷冷地说: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孙陵光一直害怕被赵孟章看出他内心最深的怯懦,冷笑回应道:“我不会不来。不过,你应该走不出去鸽山了。”
      赵孟章微笑地转身看着他,问道:“是吗?带了多少人来?”
      孙陵光被赵孟章识破自己带了人来帮手,他既不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就说:“哼,你觉得呢?”
      赵孟章的绣春刀依旧背着双手握在身后,他看着地面的积雪,问孙陵光:“你告诉我,情同手足的四人,什么让你能如此痛下杀手?”
      孙陵光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他自信地说:“等我一个人站在锦衣卫官衙门前的时候,我对面的是太阳,而没有人看见我的黑暗。”
      赵孟章终于明白,陵光依旧还是那个陵光,看中虚名的陵光,他若有所悟地说道:“哦,原来你是为了牙牌上的名字~~”

      孙陵光乘机赵孟章一分神,拔刀就飞身而起,但是一阵羽毛飞落的远去,他看到赵孟章已经在丈二开外,他内心诧异无比:“天啊,他的飞鸽绣春,居然到如此化境!我看不见人!!

      赵孟章急急地离开,为了那个手里的小小的竹筒,
      他远远地对孙陵光说:“陵光,叫蒋瓛在锦衣卫官邸等我,两个时辰之见!!”

      孙陵光有些害怕了,他想,反正赵孟章要去找蒋瓛,他还是先去办最要紧的事情吧,于是,策马和几个侍卫急急离开了栖霞山,原本一片洁白的雪地,瞬时间,泥泞不堪,都是人的脚印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三十三回 谁家江山万代传,自有后浪推上岸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朱元璋终于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思绪中,得以一丝宁和。除去了李善长,他决意不再设置宰相之位了。背着手,站在高高的云台上,看着远远地屋顶,天边,雪后的京师分外妖娆的,不是江山,而是都给万物盖上的白色霓裳,似乎很纯净,单一的东西,总是能给人很美好的感觉。可惜,这只能是一种感觉。

      有一个悄悄地脚步声靠近他,他知道一定是云凡。
      云凡在他身后悄悄说:“皇上,歇息一下吧,允炆我已经差人去传了。”
      朱元璋没转身,就冷冷地“嗯”了一声,然后一声叹息。刚进去内殿,就见两人进来,一个小童被一个小太监牵手而至,这,就是朱允炆,他举止稳重的跪下,恭敬地说:“允炆,参见皇爷爷。”
      朱元璋充满慈爱地走下龙椅,拉着孙子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脸,说道:“允炆啊,好久没来爷爷这里了吧。来爷爷给你看看大明的版图。”朱元璋拉着他走到北面的墙下,一拉边上的一个绳子,一幅诺大的明朝版图哗啦地抖落在爷孙两人面前,

      朱允炆满脸好奇和迷茫地看着朱元璋问:“爷爷,什么是版图?”

      朱元璋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紧地拉着孙子的手,看着那个版图:“版图啊,就是你心中的天下。”朱允炆好奇地指着那些用旗子标注出来不同颜色的藩属之地,继续问:“爷爷,这一块块的都是谁的呢?”朱元璋欣慰地微笑着说:“哦,这些都是你的叔叔们的。”
      朱允炆似懂非懂地说:“哦,叔叔们的啊。那,爷爷你的呢?”朱元璋大笑起来 “爷爷的啊,爷爷的就是你的啊。”朱允炆有些乏味地说:“孙儿不知道。”

      朱元璋继续看着版图自言自语地说:“孙儿啊,为了这个你和爷爷的版图,爷爷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唉~~不再有人会造反了。~~~”朱允炆一听,歪着头,看着朱元璋说:“是吗?爷爷,那叔叔们呢,他们会造反吗?”朱元璋边看着版图,边摇头,对朱允炆说:“呵呵~~~不会。自古天子之位,传长传嫡。傻孩子~~”


      云凡缓缓地走了过来,小声说道:“皇上,御膳备好了,吃饭吧。”
      朱元璋松了一口气,把朱允炆的手递给前来的云凡,说道:“走吧,陪爷爷吃饭。”
      朱允炆一听可以吃饭了,高兴地说:“好啊,爷爷,我要吃好吃的。”朱元璋慈爱的说:“有,有,都给你准备了。”云凡拉着朱允炆边走,边小声低眉说:“皇上,梅殷驸马到了。~”
      朱元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发出些许阴黑,“嗯,让他进来,一起吧。”
      云凡低头将朱允炆交给一直在后面尾随着的小太监,说了一声“遵命~~”一路小跑出去了。

      不一会,梅殷驸马在云凡的带领下,到了内殿参见自己的岳父,也是皇上的朱元璋。朱元璋让他平身之后,转头对坐在龙椅边上,他一手搂着的朱允炆说: “孙儿啊,这以后啊,爷爷就让姑父陪你啊。”

      梅殷知道,这话,是皇上在吩咐自己,低头认真地回话:“皇上,臣定当肝脑涂地。”
      朱元璋一看这个女婿懂了自己的心思,瞬间变回了岳父的感觉,招呼道:“走吧。吃饭去吧。这天家,也要那口饭食啊~”

      空荡荡地皇宫,两个明黄色的小点在远处的拱桥上,一点点消失在下面,而潺潺地流水声,听着皇宫四角吊着的铜铃,水,哗哗而远去,铃铛,叮铃而升空……

      ---

      逃离了鸽子山的孙陵光,他开始害怕了,他本来想赶快带着胭脂走了,但是最后他还是奔回了锦衣卫官邸,去给蒋瓛报信,他是去拿那些原本预备给出卖了韩国公的卢仲谦的银子,这才是他最需要立刻回到锦衣卫的最大的事情,他冲进去蒋瓛的内殿,气喘吁吁地说:“大人,大人。赵孟章一会要回来!”

      蒋瓛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抬眼看看孙陵光,淡淡冷笑了一下,“什么?你带那么多人去?都让他跑了?!”孙陵光没想到蒋瓛居然知道自己带了人,他一阵背后发寒,“我~~”蒋瓛看着火盆里的黑色灰烬,沉吟片刻,缓缓而说:“嗯,没事,诺大一个锦衣卫~”

      锦衣卫官邸的后面,慢慢走来一个人,雪一片片在下,脚印一个个在地上出现。

      他今天没有见到面具人,里面已经空空如也,那个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告诉他东西已经准备好,那些没有皇上小印的驾贴,赵孟章交给了面具人,面具人让他去取,他到了皇宫内里,拿到了驾贴,他细细看过,无论颜色材质,甚至是字迹,都没差别,但是,他转身刚要放进箱龛里的时候,一缕冬日的阳光照在了那些纸张上面,他几乎呆住了,看着那一页在阳光夕阳下的宣纸,居然在阳光中,没有任何东西。

      他知道,有人换了假的驾贴给他,这个是只有毛骧和他知道的 ,因为,这是只有青龙使才会知道的秘密,这是锦衣卫的秘密规定,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谁百分之百的忠诚,这些驾贴上,没有那种只能在阳光下才能看见的飞鱼印记,只有在夕阳之下,对着太阳,人眼微下,手轻抬纸张,才能看见极小的飞鱼印记,虽然蒋瓛是指挥使,但是因为不是青龙使, 所以无此殊荣。但是也让赵孟章一阵背寒,这,面具人是谁?为何换了驾贴,那真正的驾贴去了哪里?

      他把驾贴往怀里一揣,一脚就踏出了那扇红门,外面一片雪白中,他到了锦衣卫官邸正门外。抬起手,他一推大门被推开了,而在他四周,几个提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侍卫,就这样跟着他,他走一步,他们走一步地跟着他,每个人的眼神,他是那么熟悉,仿佛是监兵,是执明, 是陵光, 也是自己。

      有人听见齐齐地脚步声,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边走边呵斥:“什么人?!”赵孟章的绣春刀就提着在右手里,他缓缓地转过头,答道: “锦衣卫同知,赵孟章。”那人睁大眼睛 ,吃惊地问:“啊!赵大人,你,一个人~!?”赵孟章冷冷地问道:“孙陵光和蒋瓛呢?”

      有人急急奔跑进去,不一会,从暗黑的甬道里面,由远而近地传来一个有力的脚步声。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写的挺好的, 我慢慢看
        • 谢谢喜欢,里面有些小的错误和瑕疵,等定稿之后,如果喜欢,我有电子杂志。
    • 第三十四回 顺水推舟舟靠岸,胜勇追杀杀戮难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一步跨出阴影的蒋瓛看见了赵孟章,面带微笑温和的说:“哦,孟章,多日不见,可好?”赵孟章右手握住绣春刀,抱拳给蒋瓛行礼,他说:“属下见过大人,这是作为下属,最后一次给大人行礼。”蒋瓛一边看着行礼的赵孟章,一边嘴里说着,“免礼,免礼。”一边手往腰间伸出。

      话音未落,屋檐上的孙陵光已经飞身而下,蒋瓛的刀光也一下子将赵孟章包裹在其中,而尾随他进到内院的几个新面孔侍卫,急急地刀锋将赵孟章和蒋瓛,孙陵光围住,蓦地看过去,你会以为是一朵银色花朵里,几株花蕊,忽然,一株红色花蕊飞出了围住的花瓣,瞬间银色的花朵裂开一个口子,散开成了星星点点的银色。

      孙陵光手臂上又中了一刀,这次是右手,他极度害怕被斩手断脚,每次赵孟章似乎都不用尽全力,只是让他有皮外伤。但是这时候的赵孟章的左手也中了蒋瓛一刀,孙陵光被赵孟章一脚就踢了靠在内院外的木柱子上,抖落一堆积雪在空中飞舞开来,血落在地上,更加让色彩明艳的叫人觉得好看。孙陵光捂着胸口愤恨地说:“~~看来你的飞鸽绣春,真的是毛骧为你独创的。比我的朱雀追春快~~”赵孟章因为手臂一直在流血,但是他右手的绣春刀刀锋指着孙陵光,他说:“~~本来,这是所有绣春十八刀里,最能珠联璧合的刀法,所以,今天才会这样~~”

      孙陵光已经打定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慢慢地挪动身子,从木柱那向前走了一步,他不服输地说,“那又如何,我依旧可以很快。~~~”他的确是锦衣卫里能跳的最高的人,只见他的红色麒麟服,一如一只红色的鸣鸟飞上屋檐的积雪,瞬间消失在赵孟章的视线里。赵孟章心里一惊,发现蒋瓛不见了,他忽然明白,自己必须马上找到蒋瓛,怀里的驾贴能做到如此以假乱真的人,恐怕蒋瓛也未必能逃得了。蒋瓛要是死了,自己也就再也无法洗清罪名,而最重要的是,谁杀了恩师,他就更加难查了。

      环看身边都是稚嫩如自己多年的前的脸孔,他不忍心杀害他们,他们都是同门,噼啪啪地击落了他们的绣春刀,飞身出了院子,一吹口哨,他的马儿急急地就奔跑过来,他一跃上马,他想,如果自己没有估计错,蒋瓛现在应该在燕王府。否则,不会有人在竹筒里,画了一只燕子。是让自己去吗?


      蒋瓛此时气喘吁吁地给朱棣说:“燕王,我正准备今日销毁公文,才发现,没有皇上小印的驾贴都不见了!!”其实,他在孙陵光来之前,就想离开了,他害怕万一朱元璋知道了,而朱棣又不保自己,但是他想,自己曾经为了朱棣如此卖命,而且他如今是用人之际,于是他冒险的做了这个决定。

      朱棣抬着茶盏正喝着茶,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一惊,可是他还是冷冷地说: “哦~~事情办妥就好。难道是赵孟章拿走了?”这样问,其实是在告诉蒋瓛。“你做事太不周密了。”而蒋瓛在朱棣得到这样的猜测,更加觉得恐惧,这,可是欺君大罪。“应该是的。”
      朱棣放下茶盏,慢慢悠悠地说:“那样的话~~~该怎么做呢?”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被一脚踢开了,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朱棣抬头一看,是身穿飞鱼服的赵孟章,手里的绣春刀,滴着血,一滴,两滴,在他脚下,一步步靠近。赵孟章从怀里抄出几本驾贴,冷冷地说:“燕王,驾贴都在这里。你想我交给皇上呢,还是把这个人交给我?”
      朱棣看到他拿出的驾贴着实吃惊了一下,转而开始大笑,“哈哈哈,不愧是锦衣卫的高手,不过,如果我告诉你,当年你的恩师毛骧,是被谁杀的,你要不要和我换你手里的驾贴呢?”
      赵孟章一听,看着朱棣,又看看蒋瓛,终于,有一个人,第三个人证实了自己一直的怀疑,但是他还是想再次确认,于是问道:“什么?你知道谁杀了毛骧?”
      朱棣起身背着手,直直看着他的双眼,步步靠近赵孟章,坚定地回答他:“不错!”
      蒋瓛一听顿时语塞,这是他一直最怕的,但是他也不怕,他不知道说什么。“这!~~燕王~~!你!!?”
      朱棣冷冷看着他,蒋瓛于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他说:“蒋瓛,怪就怪你太不周密了。不过,赵孟章,你觉得,你能逃过我的手心吗?”赵孟章心里明白了几分,那些驾贴背后的黑手,所以,他点示着朱棣:“那要,看你心里藏的是什么了?”
      朱棣猛然转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开始大笑。“嗯?~!!哈哈哈,赵孟章,驾贴给我!”赵孟章将手里的驾贴往空中一扬,噼里啪啦几个本子落在地上,他眼睛没有看着朱棣,就盯着蒋瓛,他要手刃这个人!

      朱棣极其愤怒,但是迅速地忍住,边上一个他的侍从急急忙忙地收起地上的驾贴。“你!?~~来人,先去前殿,把地方留给他们。”众人退了出去,只留下蒋瓛和赵孟章,而蒋瓛已经绣春刀在手,看着赵孟章,赵孟章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说:“蒋瓛,是你杀了我恩师,是不是?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查。”
      蒋瓛没有看他,而是抬头看看空旷得藻井,他自信地对赵孟章说:“你以为凭你的飞鸽绣春,能胜过我?!!别忘记,我也是锦衣卫第二代四大高手之一!”
      赵孟章冷笑看着蒋瓛,提醒他说:“既然如此,‘绣春出,刀剑从,裂长空,破厉风!’这难道不是绣春刀的刀训吗?”他还没有说完,胸口就被一个飞着的光环击中,他手一抖,一道道一如竹节一样的刀锋,噼噼啪啪地挡住那光环的刀锋,接着在竹节中飞腾起一直扑腾羽毛的鸽子,蒋瓛被鸽子的翅膀击中了手臂,紧接着,就是啄中了胸口,血开始飞溅的两人脸上都是。两人的刀黏在了一起,互相都彼此紧紧地盯着对方眼睛看,“砰”的一声,两人都飞离了对方。

      赵孟章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腰间已经中刀,他一口血就吐了出来,他屏住气,对蒋瓛说:“~~的确宝刀未老!你的双环献春,~~算是绣春刀法里,~~最上层的了。”
      而在对面的蒋瓛,胸口的血不停地涌出,他不知道,其实,他最糟糕的是锁骨下面那一刀,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赵孟章和他师傅一样,于是他开始撕开时光掩埋下的故事。



      赵孟章心里知道,蒋瓛不过是朱棣的一个走卒,既然有人换了驾贴,就一定有更加靠近皇上的人,已经被朱棣安排在身边。他已经安排锦衣卫里面自己的人,开始一一查看,但是今天就见不到面具人了,让他更觉得扑朔迷离。他于是回答蒋瓛:“我~~我~~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噗~~”蒋瓛看看自己的飞鱼服,金黄色已经被慢慢从脖颈下流下来的血,染成了红色,仿佛自己对自己说:“锦衣卫~~的麒麟服~~,都是血染成的~~~锦衣卫的大印,也都是血染成的~~~”

      他想起了毛骧,当年他为了让毛骧心智大乱,是因为他发现了毛骧的秘密,他决心乘机一搏。他冷笑着:“赵孟章,你一天就想要为你恩师报仇,可是,你,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你爹,叫赵仲中。对不对?哈哈哈。自古,杀父仇人,不共戴天。你知道吗?你爹是被皇上处死的,而你爹为了带着你和你娘逃命,毛骧最后亲手杀了你爹。你被马踢昏了,是正好路过的陆仲亨的妻子救了你。而这也是为何你到了锦衣卫,毛骧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呵呵”

      蒋瓛接着说:“当年~~毛骧,毛骧,不也是死在双环献春的吗?~~不过,他专门为你独创的飞鸽绣春,的确是他最精华的刀法所在。~~也只有你,把他练到极致~~噗~~一辈子,要的是什么,武功超群,地位卓越吗~~呵呵,呵呵,赵孟章,你以为你还可以做指挥使吗?~如今~~如今,你是谋逆要犯~~也,也,难逃一死~~

      赵孟章愣住了,居然,居然,毛骧是杀了自己父亲的凶手?而,自己今天是为他报仇吗?皇上处死自己的爹,自己是保护皇上的忠诚侍卫,究竟哪一种忠诚是炽烈的?

      蒋瓛看着赵孟章些许的分神,用尽所有的力气,腾空而起绣春刀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就要刺中正在发呆的赵孟章,只见他用刀鞘挡住了那刀刀锋,往后一转,右手齐齐地将到滑过了蒋瓛的脖颈,蒋瓛觉得脖子一凉,缓缓地开始眼前发黑,他倒了下去,他眼前浮现出那天毛骧最后捂着流血的胸口,对他蔑视的说: “蒋瓛,你不配做锦衣卫,因为在你的飞鱼服下面,是一颗充满了功利,私欲,和嫉妒的心,那牙牌上的名字,就算你写下你的名字,你也永远不是真正的锦衣卫!”

      赵孟章跌跌撞撞地想走出这个殿堂,他想出去,他觉得胸口发闷。远远地走来一个影子,那人微笑地说: “哦,看来还是年轻力壮的要厉害一些。赵孟章,怎么样?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人了。锦衣卫不能群龙无首。蒋瓛已死,你是当之无愧的指挥使了。”
      赵孟章对锦衣卫这个地方,索然中迷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决定离开了,他想和他单独说几句,于是他回答:“多谢燕王厚爱,孟章有话单独和燕王说。”
      朱棣一点都不害怕赵孟章会加害自己,喝令手下都退出去。


      赵孟章不知道该不该说破,于是,他含蓄地说:“燕王,若果你心有天下,自然知道为黎明百姓谋的该是什么?”朱棣顺水推舟但不正面回答他,反而问他:“此话怎讲?”
      赵孟章不想在涉足任何这个皇宫,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瓜葛,他说:“孟章不便直言,也不想为难燕王。孟章决定浪迹江湖。从此不再过问官场之事。”朱棣想了一下,权衡利弊,他不想坏了他的全局大棋。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说:“ “嗯~~也好。想你是聪明人。你走吧。~”


      赵孟章的血,一路在雪地上印出一条红色的印记,他依旧提着那把刀刃有血的绣春刀。一步步,他离开了。


      而不远处,看着他背影离开的朱棣,脸色一沉,狠狠地说: “格杀令,格杀赵孟章!!”

      几个侍卫,领命而去……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第三十五回 恩断义绝忠诚处,滴滴血泪路殊途。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往的人,好不热闹,一辆马车停在万花楼的侧门,孙陵光负责身怀六甲的胭脂出了门,他把几个包袱塞进车里,然后把胭脂抱上了马车,胭脂一直在哭泣,这,真要离开万花楼了,女人总是念旧,想起琥珀,哭得更加伤心。她又拉开车帘边哭边往外看。孙陵光焦急地说:“胭脂,快走。”胭脂一看进到车里的孙陵光,她刚给包好的手臂上又有些血渗出来,她担心地哭着说: “陵光,你在流血啊~~”
      孙陵光边给胭脂背后垫好靠垫,检查了吃的东西,给她盖上被褥子,他拍拍马车顶,马车开始动了起来,他对胭脂说:“不怕,赶快走。妈妈那里我已经把银票都给了。~~走吧。”马车夫一甩鞭子,马儿跑起来,孙陵光没坐稳,受伤的手碰到车上,疼的他:“哎哟”一声叫了起来,胭脂着急地问:“陵光,你要紧吗?”
      孙陵光笑着看着胭脂,他有一种即将要解脱的轻松,他只想和胭脂一起,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胭脂苍白的脸, 他说:“我没事,你怎么样?这都要快生了。上车吧~早点离开京师。找个地方歇息下就行。”

      驿道上,马车急急地驰出京师,忽然马车停下来了,孙陵光在车里一下子从胭脂被褥下面抽出绣春刀,往前一挪,急急地问道: “怎么啦?”
      马车夫被驿道中一个骑着马,拉着缰绳,似乎在静静地等着他们的人,吓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这,前面有一个人。~~”

      孙陵光一听“什么?!”蹬一下子,就出了马车,胭脂想去拉住他,“陵光,陵光,~~别去啊~~~”可是抓空了。她担心的要死 ,挣扎的掀开车帘,找寻着孙陵光。


      孙陵光没有拔刀,他只想带着胭脂走了,对赵孟章说:“孟章,兄弟一场,放我走!”

      赵孟章慢慢地下马,他心里那种疼,那种伤心,他无人诉说,他的怨,也无人知晓,他从来不主动拔刀的人,今天他要为了监兵,为了执明,他对孙陵光说:“那 ,你杀监兵,执明的时候可曾想过,放过他们,我们情同手足几十年,你!!”
      孙陵光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赵孟章,求情说:“我娘子要生了~~”
      赵孟章心里有一丝触动,但是他忍住了,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动弟妹一根毫毛。可是你不行~!”

      话音刚落,鸽子的羽毛开始片片飞舞起来,孙陵光没有办法,一如一只翎雀一样,跳起来甩开刀鞘,最亲最熟悉的人,彼此之间,一旦兵戎相见刀刀杀机。孙陵光有些分神,他被羽毛紧紧地粘住手脚,赵孟章一心要断他手足。招招逼死孙陵光,孙陵光如果想用朱雀飞春,他就要先断其足,孙陵光害怕,所以边打边退,他想退回马车上,准备夺路而逃,赵孟章看准一个间隙,孙陵光的脚踝上挨了一刀,他疼的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撑地,往后退着。

      赵孟章本身已经受伤,但是他忍住胸口的痛,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知道吗?!执明临死前还在给你求情,要我不要断你手足!!就废除你武功就好!!!可是,你,你让我们四兄弟,如今变得如此,为了一时贪欲,你!!~~”他一狠心,扬起绣春刀,孙陵光的脚筋断了,那血把雪地开始沁染。为了不让自己心软,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他知道自己总会不忍心,孙陵光一声声的惨叫,啊!!~~啊~~~”让马车里的胭脂大哭起来:“陵光啊!~~陵光啊~~~” “
      赵孟章狠狠地挑断了孙陵光的右手,他想如果他不会武功,或者一辈子都是自己的好兄弟,他最后还是留下他一手一足,他欠胭脂一条人命,何况,他要做父亲了,他不想那孩子和自己一样,成为孤儿,“这是为监兵的,~~这是为了执明的~~!我留下你一手一足,从此你我兄弟恩断义绝!不要让我在江湖上看见你!!!”

      他不想趴在地上的孙陵光看到自己眼里有泪,他走了,骑上马 ,走了。胭脂一直在哭,而蜷缩在路边的马车夫惊魂未定地对胭脂说,“这,!~赶快抬上车吧,去找个大夫吧~~”孙陵光已经痛得昏了过去。

      赵孟章刚策马离开驿道,准备上栖霞山的小路时候,路上杀来了五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他们把他团团围住……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妹妹真勤奋呀。。写的比我读的速度快。。。。。。。我也得努力。。。读。。。
        • 谢谢你喜欢我的字,慢慢读已经连载结束,过几天给你们一个惊喜。
          • 哦, 是啊, 我最近读的比较慢。。。啥惊喜哈。。。。
    • 第三十六回 天涯浮萍随风散,谁人知晓山外山?【全文完】 谢谢。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赵孟章的马被五人齐齐围住,他手里握着缰绳,看着那些蒙面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作为一个锦衣卫能轻易生,死,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擦肩而过的朋友,但是今天他不知能不能闯过去?一个人对五个,对他来说,平时不是难事,但是他受伤了,可是他笃信一句话,“活着,就是最大的努力。”

      一跃从马背上飞起来,五人中一人瞬间已经被一道如竹节一样的刀锋穿心而过,四人一跃而起,四把剑封住了赵孟章,只见他的周身被剑锋围绕,只能看见如飞翎一样的羽毛,一波波地刷向剑锋,忽然,一片羽毛中断了,赵孟章腹部被划出一道口子,他奋力一压,对方飞出去很远,头巾也落了。他的马儿受惊了,开始嘶鸣着扬开蹄子准备走,但是,根本不行,马儿被一个人的剑穿破了喉咙,他一看心爱的马儿被杀,怒火下的他,只知道扬起绣春刀,刀刀滚向那几匹马,瞬间马儿们痛苦的尖声厉叫,有两人已经滚落在地,那些马儿的腿都被赵孟章砍断了。

      几个人团团围住了赵孟章,他被逼到中央,只见刀锋越来越密,他几乎就难以躲开剑锋的封锁,正在这个时候,围住他的人,倒下了,背后插着锋利的弩箭,赵孟章环看四周,远远地来了两个人,两人头上都有面纱,其中一人说:“青龙使,交出你的腰牌!”

      其实,谁都不知道,每个青龙使,都有一个单独的腰牌,不在其他地方,就在绣春刀的刀柄里, 这就是青龙使唯一需要对皇上汇报的唯一途径,但是他不知这是为何?

      这意味着,他已经不再是青龙使, 他拧开绣春刀,抖出一枚小小的龙符甩给了来人,而地上的五人,已然成了尸体。他知道,自己是锦衣卫,如果是他们要自己死 ,那是应该的,因为在拿过绣春刀那天,就发下重誓。他提着滴着血的绣春刀站在雪地里,天空开始飘雪,雪一片片在他的眉毛,身上,堆积。

      那两人看看赵孟章,互相看了一眼,另外一人说:“走吧。”赵孟章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杀自己,看着他们都走了,而最后只有一匹马还可以走,他一直在流血,腹部那刀很深,他翻身上马,有些发晕,但是他努力支撑着自己往着杏花家里去。

      而杏花和蓝月牙在屋子里收拾屋子,司马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就带走了赵晋没有烧毁的一方砚台。

      夜色在大雪里,愈发的漆黑。杏花只听见门外有马儿呼噜的呼吸声音,扑通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她赶快地跑去一看,借着点点光线,雪地里都是赵孟章的血,她惊叫起来: “月牙姐姐!!月牙姐姐!快来啊!!是怀安哥哥~~他浑身是血~~~”
      蓝月牙急急跑出来,在雪地里摔了下去,又爬起来,几乎是爬到院子门口,她叫着杏花,“什么?!赶快,来帮我把他抬进去!!”两人急急地一个大雪里去找郎中,一个留下照顾昏迷的赵孟章。

      几天后,总算赵孟章捡回一条命。在杏花家里,赵孟章静养了两月,初春的栖霞山开始万物吐绿,生机勃勃。杏花和蓝月牙又出去买东西,司马宁远说要去求学,离开了京师,他只说了一句,他会回来的。

      杏花和月牙回来的是,家里杏花爹去走亲戚去了,院子里没有人,杏花说: “月牙姐姐,你买那么多好吃的,我又有口福了。”蓝月牙疼爱的说:“你啊~~小馋猫~~”
      杏花进去屋子没有看见人,有些奇怪,问:“咦?怀安哥哥呢?!!”蓝月牙边放东西,边说:“是不是出去练功去了,他最近好多了。”杏花急急地跑出来,对蓝月牙说:“姐姐,姐姐这里有一封信。”蓝月牙一听,心里发慌就匆忙跑了进去。

      赵孟章留下一封信给蓝月牙 “月牙,多谢救命照顾之恩,怀安内心有愧,因为令尊是我亲手处决的,身为一个锦衣卫,服从和执行是天条。所以,再也没有赵孟章这个人了,把我的绣春刀留下给你。从此我赵怀安浪迹天涯,看遍万里河山,人说乱世莫诉儿女情,其实乱世儿女情更深。你多保重~~怀安字”

      蓝月牙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她不信,不敢信,居然父亲是死在赵孟章手里,难怪这几个月他对自己欲言又止,在床头静静地放着那把绣春刀,而刀柄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几年之后,漠北的沙漠里,有一个布幡随着风沙舞动,一匹马山下来一个蒙着白色头巾的人,那人手里有个长长的包裹, 那人进去之后,对着店家说道: “店家,给我一碗阳春面。”店家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一身蓝色布衫,店家亲切地提着茶水走了过来说:“马上就来。这位客官,敢问尊姓大名?你这是去往何处?”坐在桌子上的蒙纱人说: “去寻一个人。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

      店家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放下茶杯,徐徐地倒满一杯茶,回答说:“再流浪的浮萍,都要有一个池塘,为这片浮萍而存在。”蒙面人看看木栏外面的沙漠,回头说: “哦,也许当下一批客人来到的时候,你就已经忘了我这个过客了,我不像你这么有勇气,敢于面对这个沙漠。我出关了。”
      店家用毛巾把筷子慢慢地擦拭地干净,一边擦,一边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蒙纱人也说: “你也让我想起一个人,他还有一件东西,一直我带在身边。诺,就是我手里的这个包裹~~~这个人,他身上有两枚私章,上面有九个字~~”外面起风了 ,无数沙尘吹了进来。

      店家看看远处浓浓地沙暴, “哦,这里马上要起沙暴了~~”,蒙纱人也看着外面的风沙,慢慢地说:“多少风雨,很多人都能死里逃生,时事所逼,人世无常,谁能料到,如果今天的沙暴,是最后的一关,你我是否能一起顶过这最后一关呢?”店家脸上露出一丝藏匿许久的笑容说:“人说乱世莫诉儿女情。”蒙纱人只露出的两只眼睛里面有薄薄的一层泪,她手摸着那个长长的包裹,说道:“其实乱世儿女情更深。”


      远远地走过去一堆骆驼,驼铃叮铃铃铃地裹着风沙,飞舞在漫天的黄色里……



      很多年后,在江湖上,人们知道了两个名字,一个人的名字叫周淮安,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叫邱莫言,据说,万花楼不久也易主关张,后来,人们在大漠看见了一个女子,很像花千朵,也有人说,很像胭脂,但是她说,她的名字叫金镶玉。

      临安公主和驸马李祺离开了京师,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一直在江浦平静地生活~~~太监云凡在朱棣篡位之时,为了保护朱允炆,舍身成仁,他只是一个保证了自己的人~~~

      洪武二十六年 ,也就是1393年,明太祖朱元璋基本废止了锦衣卫。1402年燕王朱棣,因为建文帝削藩,发动靖难之役,夺位登基。明成祖朱棣再次重开锦衣卫,据说,明成祖在位时期的第一任指挥使,是一个瘸子,而且只有一只手能动,但是他可以一个人一只手,同时练习两套刀法,据说,刀法的名字是“飞朱回春”。

      永乐二年,就是1403年,宁国公主的驸马梅殷到宫里面圣,被锦衣卫的侍卫,推下笪桥溺水身亡,宁国公主在给他收尸的时候,看见驸马身上那块梅花的方形玉佩哭的更加伤心欲绝,于是追查死因,锦衣卫侍卫赵曦和谭深二人为求活命,向宁国公主说出是皇上口谕,宁国公主愤而哭打皇兄,结果二人还是被处以极刑,宁国从此不在理会朱棣,当众咬指血书,与朱棣断绝一切来往,遁入空门。


      同年,有一景姓官员于早朝身带利刃欲行刺朱棣,被朱棣发现步履异常,发现内衫有短剑,问其为何?此官员答道:“我为故人报仇,难道还惧怕你不成?!”朱棣下令割去耳鼻,极刑处死,满门抄斩,而在这官员家里的书房里,最后凌乱了一地的书籍字画之间,有一方砚台静静地在其中,在夕阳中发出深深的灰黑色,没有什么改变,凝重,深邃……朱棣在位期间完善明朝政治制度,发展经济,开拓疆域,迁都北京,编修《永乐大典》,派遣郑和下西洋,使明朝国力发展到顶峰,明成祖的统治时期被称为“永乐盛世”,他也被后世称为永乐皇帝或------永乐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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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o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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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恭喜先。。。真厉害。。。。不过链接里啥也木有。。。。。。。
        • 呃。。试试这个。
          • 嗯。。谢谢!。。这个链接可以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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