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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移民长篇小说 -- 《迁徙》migration

一、 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我一样在仰望天空的时候,曾经见过排成人字的大雁,那时候我忽然想起,好像原来老师在生物课上讲过,有一种鸟,叫做候鸟,就是在天冷的时候,去温暖的地方过冬, 天暖的时候又回来。走在多伦多飘满落叶的街上,我无数次在脑子里想起这个词, 迁徙。

我是一个移民,女移民,据说他们一些人在一些BBS上,解释过这个名词 GY, 简称为女国移,就是女性中国大陆移民,因为每天我在上班的地方,看见我一个中国人,准确说, 是唯一能够流利讲出普通话的中国人,所以,我发现我的语言功能,特别是中文能力,在开始严重的退化。因为公司里的黑人,白人,南美人,北美人,非洲人,意大利人,罗马利亚人,捷克人,各种人,总之。

我必须和他们说英文。虽然我结结巴巴,但是好在我能讲出来。可是另外一位的中文,我的确在“就是”,“酒系”之间明白不了的慢性语速中, 我开始后悔那些年,我看过的港剧时候, 我没好好学习粤语。
除去上班之后, 我在这个城市只有零星的几个不能称为熟人的熟人,最熟悉的人是我的老公,魏成刚,他的确是成了,不过不是钢,而是刚好成为了一个医生,一直我都觉得他爹给他的这个名字,完全是辱没我心里对男人名字的美好想象。 不过,好在现在他的收入不错,移民之前,我手里有的钱,可以原本我可以不去上班的,但是我不能在家里,整个我们租住的小区里,白天走在那些高大的绿荫大树之下的道路上,我看不见一个人,我会害怕,害怕那些可怕的美国电影里的入室暴力在我的想象里,恐吓着 ,我胆小的伪装的神经。所以我,在一个意大利后裔的公司谋得一个体力工的职位,做着一份点货包装的活。 对了,你一定会问我是谁,我叫杜松,我一直梦寐以求是到北美,为啥来,我感觉我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倒是魏成刚,对于我要来北美,他表示无所谓,他似乎就是一个为了玩和到处活着的一个人。他不喜欢做医生,可是医生的收入和地位总是让人趋之若鹜,特别是怕死的人,总想孩子学医, 自己可以得到最大的实惠,可惜,他母亲一点没享受到,就在一个午后,倒地而去了。


今天是感恩节,我来到多伦多这个被无数人叫做土狼屯的地方,刚好是一年零七个月零三天。这个工作是我们租住的房东老邓的老婆介绍的,我昨天取拿支票的时候,被那个华人中介里精瘦的女人鄙视的看着我笨重的安全鞋上的泥,其实,那泥是我在公司背后草地上,为了喂食一只小松鼠而不小心踩到的,因为我一个人在两次休息时间里,不想和他们说话,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外面看小动物。不过,也就是松鼠。

开门之后,魏成刚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吃的, 他在做俯卧撑。


他看见我开门,马上就撑着地站起来了,一把就抱住我,我闻到他身上那浓烈的汗味, 我不排斥他身上的味道,特别是在屋子里飘散着食物的余下的味道和这样的汗味的时候, 我总是很邪恶的想起一句男人用于女人的话,秀色可餐也。

“哎哟, 老婆大人回来了啊。赶快吃饭, 我做好了。”他比较喜欢做饭,我不爱做饭的。看着桌子上烤的金黄的鸡翅。

“ 哦, 今天是鸡啊”。
“是啊,感恩节,鬼佬吃火鸡, 我们吃烤鸡翅。”我刚洗手出来,家里的电话响了。
魏成刚接起来电话,刚说完:“hello”。他整个人就呆在那里,我双手举着似乎在等着他的对话,我才能找到毛巾去擦手上的水珠。
看着他放下电话, 我问:“什么事情?”
魏成刚没有立刻回答我, 而是一屁股就坐在我们捡来的那几个花色,样式都完全都不一样的椅子中最好的一把。
“赵宝旬,他, 他, 从401上跳桥自杀了。”
我一下子惊呆了, 赵宝旬!那个个子一米八五,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生物学PHD!! 他,跳桥死了?!!
“不会吧,谁打来的?!不会是弄错了吧。!”我几乎是对着魏成刚吼叫着。
他一如有一个被放了气的皮球, 声音极小地回答我:“没有弄错。是Shirley打来的电话, 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忽然他站起来,找外套。一把抓住我。
“走吧,我们赶快去Shirley 家。 ”


于是在满天的最后一丝晚霞中,我们开始向着远方的黑暗,去余秀丽家。我在车上才吃惊地发现,我穿着今天上班去的衣服,都没有换,好在是一身牛仔裤和一件拉链衫。

我们在那辆老福特的颠簸之中,到了余秀丽的家门口。可是屋子里就没有灯。 魏成刚摸出手机拨了余秀丽的电话。

正在这个时候, 路上开过来一辆白色的宝马,是余秀丽的车,魏成刚掐断了手机。在那等着余秀丽, 他的手在发抖,因为我知道,赵宝旬是他最好的发小, 他之所以来到多伦多,移民来这里,是因为赵宝旬在美国留学之后,辗转到了加拿大。

我的家乡在乐山 ,一个有着大佛的地方。我和魏成刚,相识在乐山大佛的脚趾头上。那时候的我, 和几个同学去乐山玩,而他正好是和我的堂妹杜梅在一起,看得出来,杜梅不喜欢他, 可是他痴情地爱着杜梅。我们这个家族的几个兄弟姐妹,因为我父亲他们的执着家族观念,决然的在他们可怜的中国古典文化的一点点残渣之下,变成了,松竹梅。杜竹,成为了唯一的一个男丁。而我和杜梅。变成了两头的丫头。

不过我们三个,其实相差都不不大,据说当年父亲他们三个兄弟的老婆同时怀孕,那个架势,让我爷爷着实得瑟了大家族的梦想一段时间。脑子里想起爷爷最后死的样子,我忽然回过神来, 今天, 也死了一个人, 是我熟悉的一个人,赵宝旬。

他居然跳桥, 而三天之前,我们还在通电话, 感恩节去哪里看红叶?!我瞬间对死亡真正的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恐惧,那生命的确在一丝一秒之间,就和我们所有人说了goodbye。


余秀丽拉开白色的宝马车车门, 在北美,这样的车,比比皆是,我在高速路上,极度兴奋得指过所有我在杂志上见过的顶级好车之后,我对车没有了兴趣,我是女人,我想我只是对女人喜欢的东西,才有最深的眷恋。倒是魏成刚一直在谋划买辆好车 ,吉普车,他的理想是开车先走遍加拿大,然后走遍美国,然后叶落归根。

魏成刚一把扶住了几近跌倒的余秀丽,“秀丽!你怎么样?”在这一声秀丽之中,我恍然反应过来, 我们,这是来听悉好友的死讯详情的。

余秀丽哽咽着,摆摆手,在黑夜里,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在呼吸中,感受到了我曾经在厨房见到她和赵宝旬两人深深暧昧的眼神之后,她孤独的呼吸在回忆着那暧昧的遗憾。 说实话, 我每次听到她的名字,就想起那个曾经高大上的箱包品牌, 新秀丽。中国人对秀 ,总是带着对旖旎的各种温婉,钟灵毓秀。大概,秀丽,就是山里静静地风吧。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跟着走进了余秀丽家里大宅子。

一进去,我在放钥匙的那条桌上,发现了一个只有赵宝旬车上才挂过的车钥匙扣,那是一个水晶的施华洛世奇的阿狸, 阿狸它眯着眼睛,似乎睡着,我惊讶自己的记忆,也惊讶,余秀丽有这个东西。

在客厅的沙发里,我才看到,余秀丽哭肿的眼睛。


她一直在哭,不说话,魏成刚终于鼓足勇气问她:“Shirley, 这个,事情,你看.” 我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颤抖,但是他在极力掩饰。毕竟屋子里,只有他一个男人。

忽然余秀丽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啊,我也看不到人啊,今天下午警察到了公司,大家议论纷纷, 我才知道, 他跳了高速!才知道有人跳下高速的时候,看着那个新闻,我居然不知道是他啊。他为什么要死啊, 为什么啊, 我, 我, 有什么不能活下来的理由吗?!!!”

我找了一盒纸巾递给她。眼泪随着下来了, 无声的眼泪,开始在我脸上流下。

原来,到现在为止,没有谁见到赵宝旬最后一面。魏成刚开始联系其他朋友,忽然, 他看着我。

“松子, 谁能联系到赵宝旬的家人?!” 一句话,让我顿时觉得生命作为个体的绝望。居然, 我们一时间想不起,谁能。

余秀丽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那个婊子 ,那个婊子!一定是那个婊子知道。

余秀丽年过三十,保养得极好,白皙的皮肤和秀美的直发, 如果走在街上,一定会有男的以为是一个年轻女子,可惜,她已经是离婚两次的已婚妇女。通常,这样的故事如果不是赵宝旬告诉魏成刚,我自然也不会知道的。

大多数到了北美的人,因为一个英文名字,或者因为可以常换的英文名,要么开始一个英文名字的生活,要么开始几个英文名的轨迹。

但是, 余秀丽嘴里的婊子是谁? 我和魏成刚面面相觑。

虽然说,女人能看出女人里的真婊子,可是我一向觉得,在爱情里,失去爱情的一方的女子,总是把赢得爱情的那一方,归了婊子。因为那类生物的妖媚能力指数比较强。

我脑子里闪过曾经在伊顿购物中心见到赵宝旬带着的一个年轻女人,他帮那个女人提着各种纸袋,女人依偎的样子,我觉得, 比较美 ,其实 , 有的婊子的确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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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笔耕枫下 / 原创移民长篇小说 -- 《迁徙》migration
    • 好沉重啊。。。
      • 一来死人是比较吓人。
        • 是不是参考前些年国移跳桥事件改编?
          • 慢慢看,谢谢
    • 线索有点乱 医生换成电工更靠谱 医生不可能这样生活状态
      • 谢谢
        • 真专业!
    • 顶!~再写得细腻些,遣词造句再多斟酌些就更好了~^_^~
      • 谢谢
    • 先留个脚印。
      • 好久不见,等你来。
    • 支持一下!
      • 抱抱, 谢谢
    • 皮皮不愧是专业高手,记得你有一部小说被拍成了电视剧,能告诉名字吗?
      • 没有, 是两个电影剧本,但是都是支付了定金 ,给对方全本之后, 国内你知道的了。天朝特色。
        • 皮皮原来就是专业写作的吧?
          • 不是,我是纯属玩票
        • 皮皮,你的作品不会是卖给郭敬明/韩寒了吧? 自从知道他们两位买别人的署名作品,现在见到他们的名字就觉得反胃
          • 那些是找枪手,让人写,看看好,反应好 就挂自己名字的,我的每个字都是我自己写的。道不同者
    • 二、
      二 、 这是一个糟糕极了的感恩节,因为赵宝旬的死,而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个。

      我们到了警察局, 警察核对我们的证件之后,告诉我们赵宝旬的死因法医还在鉴定。魏成刚着急了,急急忙忙地问警察。

      “什么?难道他不是自杀吗?!”

      那个个子近一米八的看上去肌肉比例很不错的,白种人的女警官,除了嘴里不停地表示遗憾听到死讯的I am sorry, 之外。她表示暂时无可奉告。只是告诉魏成刚,等这些程序结束之后,可以安排葬礼。 走出警察局。我问魏成刚。

      “怎么余秀丽没来?”
      “她来干什么?”魏成刚一脸的不耐烦。
      “这, 她不是和赵宝旬那啥?”我忽然找不到这个合适的词。
      “人家陈佳已经报警了!而且人家陈佳说了,是赵宝旬的合法妻子?!”
      我在警察局门口一声:What?!! 赵宝旬结婚了,和那个余秀丽嘴里的婊子,难怪陈佳那个一身红衣的俏丽美女,被婊了。
      “这事情,你知道吗?”
      “我操,我还想问谁知道呢!”魏成刚一边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一边伸手把车窗上的一片枯黄的落叶拿开。
      “魏成刚你们男人真的不是东西, 你看看赵宝旬,一边和余秀丽玩暧昧,一边已经和陈佳结婚了。”
      魏成刚开车,回头看着背后,手里打着方向盘。
      “恩, 我们是南北,走南闯北。你妈, 我们男人什么时候是东西啊?!”

      我能感觉到他的难过,魏成刚开着车, 一言不发。

      我没有说话,想起他和赵宝旬在零八年北京奥运会时候,我们那时候移民签证刚好下来,我们把北京的房子租出去。而我父母让我们回了一趟乐山。

      赵宝旬和我们还一起回了乐山,他说:“我还没见过大佛。对这个大佛的印象都在电影里。”
      在乐山大佛的耳朵旁边,赵宝旬搂着魏成刚,我给他们辆拍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还专门洗出来。我那天还开玩笑说。
      “赵宝旬你看你的耳朵,好有福气!看看魏成刚,简直就是一个猴精耳朵,招风耳。”
      赵宝旬装模作样地看看说,“是啊,这小子,反骨啊。 松子,你跟我吧, 魏成刚那些底细,我就不透露给你了。总之, 惨不忍睹啊。” 魏成刚当时勒住了他的脖子。
      “你个杂碎。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手机响了,魏成刚让我接一下。

      我拿起来电话, 是一个女的。
      “是魏成刚吗?”
      “他在开车,你是哪位?”那声音娇滴滴的。 “我是Jessica。”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至少对我。我看看魏成刚。
      “那让一会给你打,可以吗?”
      “不用了, 你就告诉他,后天请他帮我去办理一下魏成刚的保险事宜。 我英文不好。”
      “保险!?!!”
      “是的, 因为我是赵宝旬的合法妻子。”
      “好的,我让他联系你啊。”
      电话放下之后, 魏成刚说:“说我们男人不是东西,有的女人,真的才是黄蜂尾后针啊!!”
      “别这样说人, 两个的感情的事情,只有两个人知道。赵宝旬既然能和她结婚,一定也是爱她的。帮料理后事,这也是后事。”
      我们两人回家了, 路上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回家时候老邓一家人在吃饭,穿过客厅我们两下楼到了地下室,关上门,在黑暗里打开灯,老邓家人还算不错,已经开了暖气,地下室没那么冷。
      我因为接赵宝旬的姐姐姐夫,安顿他们,断断续续请假了几天。这天到了公司,那个说就是,酒系不分的香港女人告诉我, 我不用上班了, 我的工资中介那边会给我结清的。
      提着装着水果,酸奶的餐包,我走出了工厂的大门。天气晴朗的让人想在丝毫不温暖的太阳里,融化心里对陌生环境的隐匿的不安。也好, 明天是赵宝旬的火化的日子。我也不用再请假了。这几天魏成刚几乎不说话,每天就在家里上网,打游戏。
      我终于理解他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好医生了,因为他情绪化,医生是要冷血的,没有情绪的。他虽然也做过医生,见过生死,可惜他一直没有过真正的生死关, 我也没有,我特别怕死,总之我爱我命。
      这是赵宝旬的葬礼,陈佳,也就是Jessica. 穿一身合体的黑色连身裙,看上去价值不菲,她刚走到门口。
      赵宝旬的姐姐告诉自己的丈夫:“去, 拦着她。不把保险的钱给我们一半, 别做梦!”
      那个肥嘟嘟的小生意人,几步就冲了过去。拦住了陈佳,而余秀丽在座位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陈佳冷静地说:“请让我进去,这里是加拿大,是法制社会, 别忘记了,这不是在中国。”那胖姐夫退后了一下。赵宝旬的姐姐冲了过去。“你个骚货,我弟弟不是因为你也不会走到那步。那些钱,要给我父母养老!”
      陈佳打开皮包取出一个信封。“那天你们两口子单独来找我,我已经知道你们拐弯抹角的话里的意图。这个,我已经准备好。”
      赵宝旬的姐姐想伸手去接信封。可是陈佳没有递给她。转身递给了坐在旁边的魏成刚。
      “这个钱,我委托,魏成刚交给宝旬的父母。因为, 你们俩, 我信不过。”
      在座的那些参加葬礼的人,西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也开始窃窃私语,而中国人,能够听懂的,表情都很麻木。毕竟,生死事大,既然来了,这是人家的家事 。不好发表意见,包括表情。
      而我惊讶, 这个人, 委托人,为什么是魏成刚?

      赵宝旬的骨灰终于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放在了那个满是鲜花的桌子上。魏成刚悄悄问我:“
      松子,我死了, 我可以不要花吗?”
      我悄悄地伸手掐了他的手背一下。“你个乌鸦嘴。呸!”
      他似乎不甘心,继续说:“如果你死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活。”
      我心里蓦然想起那年,他知道了要去美国的杜梅的消息喝的烂醉, 找到我,让我给他去找杜梅,嘴里也是念叨。“没有杜梅,我活不了。”
      我收回自己的手。“没事, 你是千年老妖,黑山老妖,我死了你都会活着的啊。”
      原来女人对于,某一句话,某一个场景的记忆是永恒的。我会记得很多年前的很多场景。后来, 我到了北京工作,和魏成刚自然走得近, 后来的事情,似乎,在男人的某次特别感人的表白和决心中, 我自己变成了被千年树妖束缚的一个松鼠。虽然有自由,可是,松鼠永远在树枝上跳跃。
      我们一起走出葬礼中心, 在经历了魏成刚的母亲的中式葬礼和这样的西式葬礼之后。 死,真是让畏惧不已,后来我找到了答案,就是我爷爷死的时候,我爸爸他们三兄弟哭的死去活来吓到我了。可是,后来我妈说,他们几个都是为了爷爷留下的东西哭的,她还讥讽我爸 ,难得真情假意的哭了一回真丧。

      在停车场,我看到陈佳上了一辆阿库拉吉普车。每次我都会和魏成刚说,小日本的这个阿库拉,感觉就是樱花这个词的变种。对于日本人有着天敌一样仇恨的魏成刚,一定会告诉我,那个倭子国,再好的东西我都不买。

      一个陌生的瘦小的华裔男人和一个高大的白种男人向我们走来。
      “你好, 请问你是魏成刚先生吗?”这个华裔男人的普通话,有着浓浓的台湾口音。我能分辨出来。
      “我是, 你是哪位?”
      “你好我们是多伦多警察局的。我是Stone 周。这位是我的拍档-Shai 。”他们俩向我们两出示了警徽。
      我被吓得有些发软。在中国,通常这样的情况,马上就是带到局子里节奏。
      “是这样的, 赵宝旬的全面的尸体检查结果,今天上午已经出来了,最后一份报告非常关键。定性了,赵宝旬,是被人谋杀的。”
      魏成刚伸手去摸烟, 他忘记了,他已经戒烟了整整十个月了。

      我转头看看葬礼中心,已经空无一人。葬礼的前一天,赵宝旬的姐姐姐夫到了赵宝旬居住的地方收拾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而陈佳早已经搬离了这个她嘴里的伤心之地。

      Stone说,想请我们去附近的Tim Horton 坐坐,了解一些情况。

      我肚子饿,我只想去喝一碗热汤。但是我想我发冷的原因是,赵宝旬是被谋杀的。

      • 开始渐入佳境了 越来越精彩 不过亲属们都太功利了吧
        • 人性的功利与否,要以不同事情为载体
    • 干顶,不看,太长。
      • 谢顶。:P
        • 哈哈,还秃头呢。
    • 亲,我太佩服你了一直有如此高的创作热情。这是已经完成的小说,还是正在连载中?如果是完成的,发我一个,先睹为快。你知道的,我急性子,一节一节的,受不了这个折磨。
      • 还木有。你慢慢等养肥
    • 是比较沉重。但愿不是移民生活的真实写照。
      • 千人,千哈姆雷特吧。都是写照。
    • 三、

      在那碗西式鸡汤面条和一个小面包下肚之后,我身上开始血液流动带着室内的暖气有些温度了。而此时周警官和魏成刚他们在另外一桌的谈话,也快结束了,因为他们要带魏成刚去警局做笔录。毕竟, 法律的证据不能在小咖啡馆里完成。

      但是我在一旁以我明锐的听觉,听到他们在告诉魏成刚,赵宝旬在出事前一个月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但是他们发现了赵宝旬在旅游购票中心,预订了去美国的机票。时间就在感恩节之后。因为调查到这个事情,周警官才坚持做最后的验尸程序。在死者颞骨岩部发现出血,证明死者不是单纯跳桥身亡。而是之前就已经窒息而死。

      周警官走了之后,我挪过去问魏成刚:“颞骨在什么地方?”魏成刚抬手在我耳朵上的一个位置摸了一下。“这。”

      “警察该不是, 该不是怀疑你是凶手吧?”我心想,如果是他是, 我是不是应该报警。脑子胡思乱想,的确是女人的天性。

      魏成刚看着我,双眼直视我:“恩,我就是那个凶手。你怕不怕? 我明儿把你分尸了。加拿大的冬天长,可以冻在某个公园的土层下,估计没有人找到你。等到春暖花开,你的尸体上,开出美丽的花朵。”

      这一刻, 感觉他做过医生了。

      办完了赵宝旬的葬礼,每个人,包括我,慢慢习惯了这个人已经故去的事实。生活,总是要move on. 可是, 生活总是不会让人平静的前行的。除非你看到了答案吧。

      这天家里的电话留言机上红灯闪烁。我因为被辞退,所以我可以拿到几个月的失业补助,正好我一个闺蜜是做教育输出的,让我在多伦多帮她办理小留学生过来接待啊,申请各种事情。我正好觉得,这样的工作合适我。所以,我开始忙碌着这事。

      我一边解开围巾,一边打开留言。

      “Hi ,成刚,你好啊,我是Angela啊,你余姐。我手里有一套银行拍卖房子,很便宜。想到你和杜松了,你们需要的话,给我电话啊好多人等呢。给我回电话啊。”余姐,在脑子里想了半天,应该是那个白肥的女人,之前在赵宝旬带我们去的一个公园聚会上见过。满身的名牌,好像开着一辆红色的美洲豹。

      魏成刚在一个小时之后,满头雪花的回来。 我高兴地告诉他:“魏成刚, 那个啥子, 有个原来赵宝旬的朋友, 说是有套房子要出手,便宜。我们去看看吧。”

      魏成刚一听,眼睛放光。虽然在加拿大这个地方, 一分钱就是一分货,可是人的本性是贪婪的包括占便宜。利益,总是在各种时候考验着我们对自己和对他人的人性。

      于是约好了时间,我再次在一个麦当劳的咖啡馆,见到了Angela YU。 一个来自甘肃的女人,那女人的面孔有着一丝丝欧罗巴人种的痕迹,我一直觉得那些地方的人种, 不能称为汉民族。可是她也不是其他民族。 咱大统了吧。

      “哎呀,来来来, 你们俩来了, 今天我正好有个朋友在这里,我们一会还有事情。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啊。”

      在她身边坐着一个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五十多岁的,下巴浑圆和肥厚耳朵的男人,放在手边的手机,钱包,都在显示着低调的富豪态度,眼神里有一丝威严,不过是那种习惯别人恭维下才诞生的威严。

      “来介绍一下,吴先生。他儿子准备来加拿大留学,是我的好朋友,吴哥,这是魏成刚, 这位是他太太,杜松。”

      我心里一喜, 啊,这不是客户吗,反正我要开始做留学移民公司了。我接着话就说:“哎呀,正好,我和朋友办了一个公司,就是做这个方面的,不知道办理的如何了。如果可以,我可以接这个。朋友了么,算个特价。”

      吴先生浅浅地笑了一下,都往后梳理的头发都不会颤动一下的。“那好啊,资料我让Angela给你啊。支票也会随资料给你。只要办理好就行。我还有事, 先走一步了啊。”

      这个吴先生就先离开了。 Angela向我们展示了她手里要出手的房子, 是一个在多伦多华人集聚区比较方便的地段的独立屋, 价钱据说比起市价便宜几万加币,而且Angela说了,还给我们1个点的佣金返利。 魏成刚当时就拍板定下了。

      我本想再考虑一下,可是在银子面前,我觉着这也是一个机会,不一定再有。于是我们开始筹措买房事宜。一时间,给国内父母电话,汇钱,当作生活费,找贷款经纪各种。

      可是Angela 已经都帮我们办理好, 于是魏成刚就视她是我们的一个恩人了, 是啊,人家少了好

      几万元给你的便宜,你占了便宜,只是,这个卖乖,怎么出, 不知道了。

      在房屋交割那天,她带来几个黄皮大信封,里面都是一个叫吴小明的留学申请资料, 这是我的第一个客户。我对她充满了感激之心, 觉得她真的是很照顾朋友。

      在新屋子一地的纸箱子上,我靠在床上,借着台灯看着资料上的一行字和一张支票这个数字,的确给的比较丰厚。让我有一种必须要赴汤蹈火的决心做成。

      “吴波,南央市市长。关系,父子。” 我对刚洗澡出来的魏成刚说:“难怪那么着急送孩子出来,敢情Angela她一直都服务这些贪官们给他们找后路啊。”

      “什么情况,我看看” 魏成刚拿过资料看看,“南央,我靠,经济强市啊,据说出口在南方几省都是名列第一的啊。”

      “难怪他们那么着急送孩子出来。” “说什么啊, 人家不也是父母。你做你的留学服务就是。再说,人家给你钱了不是。你, 就好好干活吧。”

      我看到魏成刚的胳膊上有几条划伤, 我问他:“你胳膊怎么了?”

      他说:“没事,今天上班弄的。”

      “你上班?!!你不是做医用品顾问吗?”说实话,我一直没去过他上班的地方, 只是他找到了工作,告诉我在一个医用品公司做顾问,他告诉我。工资还行。至少在我们一落地,他就能养活我们。

      “是啊,公司的活。赶快睡了,这马上要到圣诞节了,咱们这买了新屋,好几个朋友都要来暖锅。我可得给他们好好露一手。”

      “恩, 你露吧。”

      他邪恶地说。“恩,露,来露一下。”

      魏成刚在连续收拾屋子和整理新家的疲倦中,睡着了。

      我睡不着,半夜起来上网,忽然在facebook 上我看到了赵宝旬的头像,心里不免难过伤感 。我看到了他的联系邮件。鬼使神差地开始看他的关注。

      在赵宝旬的网页上, 博客上。我才开始慢慢地去了解这个死去人的内心时间。

      就在我准备关电脑的时候, 电子邮箱来信提示开始闪烁, 我点开一看,原来是魏成刚忘记关他的邮件了。

      我大大咧咧地点开了他的邮箱。看见一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邮箱地址dumei1983@hotmail.com 邮件标题是,恭喜你们乔迁新居。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保持着联系的。我忽然觉得我是一个瓜婆娘。

      • 就是老魏杀的 lol
        • 哈哈哈
      • 喜欢! 加油! 等待更新~~
        • 谢谢
      • 情节很紧凑~~
        • 谢谢
      • 麻辣, 万恶又以“淫为首”, 坐等故事。
        • 感谢坐等。周末才能更新。
    • 四、
      早上迷糊中,听见魏成刚在楼下悉悉索索收拾箱子的声响。我扭动了一下脖子,闭着眼睛,回想着昨天夜里,我点开了邮件,奇怪的是只有这封邮件。而且里面也只有这句话落款,写了一个英文名字Mary. 我一向对这个名字不喜欢, 从中学课本开始,这词总是让我想起风骚和那杯带着伏特加的血腥玛丽。杜梅当年找了一个老她很多的台湾美籍华人就消失了很多年,她爹对于自己女儿给自己找了一个兄弟女婿,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来。

      我开始翻看魏成刚的邮箱。投递简历的无数邮件,询问房屋保险的,车险的。

      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但是充满了狐疑的我,开始怀疑魏成刚和她当年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 因为我和魏成刚结婚的那天晚上我问过他,他说:“既然大家都有过去, 你也有。我们为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我是一个比较容易信任人的人,我问我自己, 选择相信还是质疑?后者占据了女人发现旧时情敌的情绪掌控权。

      我想到这里,大叫一声:“烦不烦啊, 睡觉呢?!!”我拉上被子,继续捂着头睡觉。

      电话响了, 是麦芳芳打来的,这是杜梅原来的一个同学,后来回国才知道大家都在多伦多,于是有了一些走动,她那天听说我开始做留学生中介之后, 要了我的电话。

      “杜松 啊, 有没有打搅你瞌睡啊?”
      “没有,我也快起来了。”其实我很烦周末一大早打电话的人。
      “怎么样,改天一起吃饭吧, 对啦,你的中介开始了吧。”
      “差不多吧。”
      “你以后那些留学生毕业了要办理移民,咱们俩合作吧。”
      我心里说, 我这你大爷的刚开始, 你就想着以后了。真是精明过人。
      可是我们习惯的谈话方式,就变成了:“好的啊, 到时候大家合作吧。”
      “对啦, 你堂姐那天居然和我联系了。我不是听Angela说你们买了房子里么, 我告诉她了, 她说她要从美国过来看望你们呢。”
      拿着电话,我真想骂人,但是我只能说:“好啊。”
      “对啦, 她还专门要了你们家魏成刚的电子邮件呢。”
      我一听,原来魏成刚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我得赶快去把邮件删除了,不行,我得回个邮件。
      “好好好, 麦姐, 我们改天见面聊啊, 我去洗澡, 今天要出去买东西,你知道, 才搬进新家,一堆事情。”

      电话挂上 ,我一个健步冲到电脑,飞速地点开休眠,在邮件里, 我写下:“谢谢, 我和杜松很开心。也祝你生活开心,归于平静的生活,对每个人都有好处。”
      点击了发送之后,我把来信,和已发邮件,清的干干净净。

      仿佛做了一个大事, 我大舒一口气。
      翻看昨天夜里吴小明的简历, 我去洗把脸, 干活要紧啊。


      在加拿大这个地方,花钱很他妈容易,可是挣钱的确是难。 那个体力活,让我真正体会到, 我在国内生活的那些年,在家里就叫个外卖,过年找个农民工女人打扫一个家的卫生, 那叫一个便宜和价廉物美啊, 看来中国的人口的红利, 咱也算是享受过的。 可是在加拿大,就算做那些粗重的活, 养活自己和勤劳,还是能让自己过上一种相对平静的生活。那些农民工,小工,他们当年的挣扎,我不知道能不能换的更好的生活。或者他们也觉得那就是更好的生活吧。

      想起上次聚会时候李青的一句话。李青就是麦芳芳的老公的那番话。“加拿大是一个最神奇的国度, 就算是尼玛偷渡来的,都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起码胆子要大。就算是骗婚的,也要舍得脱衣服。最可惜那些博士,和烈士。”

      我当时还问:“什么?!烈士”


      李青说:“就是那种停不了的读书人。 最后博士后,完了, 没地方去的, 我给归纳了一个词,烈士。”

      魏成刚当时就鄙视地说:“你这种靠老婆主申请的,就别得瑟了啊。”

      麦芳芳是计算机的,虽然她不是那么英文好, 可是她以此申请,成功了, 她的父亲是华南省的老省长,离休比较早。
      李青是那种一看就趋利而娶妻的男生。魏成刚一直说, 那只刁面瓜。
      吴小明的成绩一看就是作假的。因为这样的简历一看就是花钱请人做的,做的几乎天衣无缝,假的伤血心。

      打开电脑,没办法,改吧。
      听见开门的声音,魏成刚回来了。
      “松子,松子。我去,你知道我去加胎看见谁了吗?”
      他在楼上大声嚷嚷, 我气不打一处来, “看见哪个?你老情人嗮。”
      魏成刚说:“尼玛,我看见了陈佳和Peter Jackson两个人居然在一起,两个人浓情蜜意地看东西!”
      我一个机灵, “你说什么? 就是你们大老板?!那个犹太人?!你不是说人家结婚了吗?陈佳怎么那么有手段,居然勾搭到了洋人, 还是一个富裕洋人。”
      “下楼吃东西。”

      我想, 他一定不知道杜梅想找他的事情,气消了点。下楼了。
      我边下楼边说:“恩,这些人都是恋父情节太深啊。”
      魏成刚抬起眼看我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拿出冰箱里的牛奶,然后在吐司机上烤面包。 两个人的生活, 其实简单的。

      “你去加胎干什么?”
      “我检查了一下二氧化碳监控器,还有暖炉的滤网, 原来那个很脏了。”
      看着他买回来,搬在地上的几个大袋子, 我觉得他还算知道,这里是家。
      “魏成刚,你说,陈佳,是不是拿赵宝旬当搬运工啊。”
      “我怎么知道?”
      “对啦, 那个赵宝旬的钱,你办理了么?”
      “哪里有那么简单,要很多手续的。你要知道, 想从加拿大离开, 简单,飞机场都不管你的。 进来可就是层层严查了。 钱,他妈就不同了,你带多少进来,都欢迎,出去,就那么那么容易了。”

      魏成刚一直在喃喃自语,:这个陈佳,真是不简单啊,居然勾搭上了我们大老板,我都只是在公司年会上见过一面。”


      男人通常喜欢年轻女人,在发现年轻女人喜欢上比自己老, 或是差的男人之后,恨不得自己成为那坨牛粪。

      “怎么, 你想做牛粪吗?”
      “我做好你的牛粪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别的女人, 用一般的牛粪就养的如花美眷,你可是一颗松树, 要的化肥要肥啊。起码,农家肥都不够。”
      说的我差点吐了出来。
      魏成刚和我有时候没有夫妻之间那种小鸟依人,他和我在乐山开始认识, 到在乐山回家结婚,到在乐山告别中国。 我们俩更像一对彼此看得透对方一些的哥们。
      “你不是说老皮特很有钱吗?有游艇,有马。”
      “是啊,这些人也算是世代在这里,根深树大啊。”
      “反正赵宝旬死了, 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潘金莲合同洋西门庆杀了赵宝旬这个武大郎哦。”
      “不会吧, 这也太不合算了,加拿大离婚就和吃饭那么方便。况且。据说,陈佳早就搬走了。分居一年以上,法官会很快判决离婚的。”
      “说不定,赵宝旬就是给不起抚养费,自杀的哦。看看加拿大那些医生,警察怕是也瓜兮兮的,冤假错案哪个国家都有。”
      “可惜了宝旬,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
      “魏成刚,有句话 ,叫做天妒英才, 在聪明, 连天都会嫉妒的。赵宝旬,怕就是属于这个类型。”
      “可是你知道, 宝旬一直很低调的。”
      “各人的命吧。 加拿大的警察办案能力不知道怎么样啊?”
      “谁知道呢。”

      其实,赵宝旬的死,让我和魏成刚之间忽然多了些隐形的雾霭。我说不上是什么,但是一直能感觉到什么。可是我无法分辨那种感觉。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吴小明成功地办好了留学约克大学。他的父亲支付了可观的那笔钱,让我着实享受了很久的成就感之后,我的生意就没那么顺利了,每天我都晚上和国内联系, 白天睡觉之后,还要去联系学校,负责接待客户邮件。很是劳累。

      这天我在家里睡午觉,昏天黑地地梦见回国大吃大喝冷串串的时候,听见了门铃的呼唤。我开始以为是自己做梦,结果,我在那门铃执着的声音之中,终于舔舔嘴边流出的口水。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吃不到那些美食的地方。

      我迷糊地下去开门。一打开门,让我有些迟钝的神经,一下子如生物应激一样,把我弄清醒了。门外站的人是杜梅-我的那个堂姐。

      • 越来越精彩。麻烦一周更新两次吧,人物的名字都快记不住了。
        • 争取每个周末更新2-3啊,真的对不住,最近着实忙。谢谢亲
    • 五、
      杜梅穿着价值不菲的那些所谓的大牌,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她的身后站着李青,李青笑嘻嘻地说:“哎呀, 你姐来了啦,小松啊。 天可真冷啊。”

      “哦, 赶快进来吧。”人都在门口了,我们的家教是不允许我们拒绝客人在门口的,但是我心里的确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进来之后,杜梅四处打量着房子“唉,这个房子还是小啊。没有湾区的那些房子风景好。多伦多比起旧金山,我还是喜欢旧金山”
      李青说:“是啊,你杜大小姐,是有钱人。”
      我堆砌着虚伪而僵硬的笑, :“是吧。”
      “哎呀你们这个沙发是减价时候买的吧,皮子看着不好啊,怎么不去订做啊,西人的沙发很不错的。小松。”
      李青如条太监狗一样,“是,西人的东西我都觉得不错。”
      我边给他们沏茶, 边背对他们两对房子的指手画脚,我相信,我那一刻眼里心里只有一种东西。火。

      转身他们俩居然,居然上楼了,我只好赶快跟着上去。
      杜梅到处拉开柜子看,推开卧室门,有一间卧室堆放着杂物。她说:“这个房间不错。 我喜欢。”
      我刚要问:“你, 是打算住多久啊?”
      李青说:“小松啊, 你姐打算常驻多伦多了, 生意以后也要弄过来做。”
      我眼睛一定是目光呆滞。
      “估计住不下,我怀孕了。”我想都不想就说了这句我自己都吃惊的话。
      杜梅笑笑说:“没关系,我可以住地下室。你看啊我在这边就你一个亲人了, 我来这里,先落个脚。等我找到好房子,就搬走啊。”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是非常难看的。 但是碍于各种原因,我压住了这个火, 我后来为我自己的火气,没有在那天燃烧,而充满了悔意。

      杜梅下楼从包里取出她送我们的礼物。一个小小的瓷娃娃和一瓶看上去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红酒, 那酒标上看着是陈旧的痕迹,不知道她秉性的,还会以为那是一瓶珍藏的好酒。 可是,我妈说,杜梅和她妈一样,为了一个名字可以在老家大院里,滚地撒泼的性格。我觉得,她不会那么大方。
      因为当年, 她的名字应该是杜松,我应该是杜梅 ,可是她老妈不知道那根筋抽抽了, 她说,杜松是男人的名字,杜梅才合适。我爷爷和奶奶没办法去做我妈我爸的工作,我妈说,没关系啊。
      杜松也好,给我们孩子吧。松,硬气。
      这个事情,后来在很多年之后,我妈说了她的猜想,因为那时候如果我爷爷不答应,估计我这个大妈还有其他的要求,她料定我们家不会答应,可是我妈答应了。
      想着这里,我走神了。杜梅和李青两人拉开了后院, 在外面李青点燃一支烟。
      我很愤怒,抬起一个杯子就摔在地上,外面的两个在秋叶纷飞的风中,不知道议论着什么。

      晚上的晚餐, 李青一贯蹭吃的本性,是不变的。于是我开始准备晚餐。
      魏成刚疲惫地回来了。我看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开门,看到了迎上前的杜梅,提着午餐包的手,半天没有放下包。我冷着脸说了一句。
      “回家脱鞋子晒。”

      杜梅拿出那种婊子特别有的征男笑容。“哦哟, 我们的大医生回来了啊。welcome back home!”


      魏成刚边换鞋子,边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鞋子:”哎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稀客啊。”
      “你还厉害呢吗, 都要做爹了说!”杜梅抱着手,看着她多年未见的曾经的追求者/
      魏成刚猛地抬头看看我,我在那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去厨房了,我的想法是吃过这顿饭,请,走。
      饭吃的三个人开心,我一个人郁闷。
      魏成刚是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性格,他居然在饭桌上,:“哎呀,都是一家人,就先住下吧。房子到时候请Angela给看看。 梅子 ,你一定要买大豪宅的了吧。”
      李青在菜盘里挑着虾仁送嘴里,:“是啊, 梅子,可是富婆。”
      杜梅一副娇羞的样子。“没有啦,人家也是穷人啦。”
      饭在我嘴里,索然无味。我推开碗, “你们慢慢吃,我出去外面散步。医生说,怀孕了要多活动。” 我能在魏成刚眼里看出惊愕,和杜梅眼里的梅子酸。

      走出门,我不知不觉上了公共汽车,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去哪里呢?我想到了老邓的老婆,那个热心的大姐。
      我敲开她们家的大门的时候,我口吃半天,才说:“邓哥, 我,我就是来问问你们哪天有空,去, 我们家暖锅。”
      邓哥的老婆赵芝平是他们这个家的功臣。因为邓哥原来是一个工厂的工人,他们一家,为了给他们的儿子一个他们理解的好环境,全家买了房子,赵芝平办理的保姆移民来到了加拿大,她,整整给一个印度人家里做了三年的保姆,然后一个人做两份工。

      赵芝平是我平时在国内的超市,菜市场都能看见的那种劳动妇女。她原来的厂子因为买断工龄,给了八万人民币,他们两口子据说,在讨论三天三夜之后,决定了一家人的命运,就是出国。
      他们来自中国的武汉,那个火炉名城。
      “哎呀,你这个还要亲自来一趟,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嘛。”赵芝平系着围裙,估计还在做饭给他们的儿子,Bruce 邓。

      “阿姨好。”我进去孩子在做作业。孩子出来给我打了一个招呼。

      他们一家吃饭都很晚,因为炉台要先给租客用,每个月几百元大洋的租金在他们的眼里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因为节衣缩食买了这个半独立屋,他们的收入是紧张的,于是,地下室出租,楼上也出租了一间。孩子在客厅挂着的一个帘子背后做作业。
      赵芝平招呼我坐下,关心地问我:“妹妹, 吃饭了没?和我们吃点?”赵芝平的手艺很好, 能干的女人,总是如一堵大墙一样,支撑着她的男人,给她的孩子挡风遮雨。
      “我, 我不吃了。”我不好意思去吃,这样一个节衣缩食的家庭的东西。
      “来吧,来吧,吃点,尝尝,尝尝。”邓勇笑眯眯地让我坐下。
      一丝温和的感动,让我觉得他们两口子,人真的好。虽然他们是以一种比较在一些中国人看来比较低贱的方式来到加拿大。但是他们做事, 做人的方式,让我看到很多曾经的过去。

      赵芝平给我夹菜,添了半碗饭。

      大家一起吃了会,邓勇抹抹嘴,“我去守着儿子做作业了啊。明天给我多来点饭,我得去下多几个货柜。你们俩好好聊聊啊。芝平,你好好和杜松聊聊啊。恭喜你们乔迁新居,我们下周有空,要是你们也行,我和你嫂子去给你们暖锅啊。”
      老邓靠着出苦力,给人家搬家,下货柜。他英文不好,年轻时候就技校毕业了,去厂里做了十多年的机械工人。他学历决定了,他的技能因为语言的障碍,他只能去做苦力。
      魏成刚还说过,老邓,这个人是条汉子。
      赵芝平悄悄地问我:“怎么?和成刚吵架了啊?”
      她这个一问, 我眼泪就下来了,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这个什么都是事的事情,我赶快说:“没有, 我就是, 就是想家了。想你们了。”
      赵芝平嗔怪地看看我:“和大姐还不说实话。别吵啊,我和你大哥啊,这不,这世界上干啥都难, 我们两口子,一点都不后悔来加拿大,我们两口子靠着我们的双手在加拿大,孩子可以上很好的学校,我们只有舍得出力气,我们家就有好日子,你们多好啊, 有学历,有专业。不像我,就只能帮别人踩缝纫机。你大哥那一身机械手艺,就是可怜了他。”
      我边吃, 边想着,她说的话。问我自己:“我,为了生活,我舍得出力气了没?”
      这时候邓大哥家的电话响了。邓大哥在客厅接起来电话。:“是成刚啊,小杜啊,在,在。小杜你电话,什么?你过来接她了,快到我们家了。好,好,好。”
      我在厨房听到这个电话,我想我没有选择。只能回去,第一次,我萌生了回国的念头。觉着这里真心的太孤独了。人少,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一会,魏成刚的车子到了,他敲门的时候,我已经在门口穿鞋,赵大姐还给我几个她做的馅饼。

      魏成刚一脸的歉意,因为我对老邓一家的打搅,但是老邓两口子热情地告诉他, 过几天要去我们家里恭喜我们安家。


      在车里,我一言不发,魏成刚在我眼角的余光里欲言又止。
      “杜松,你真的, 真的有了?”
      “..... 怎么? 你想和别的女人生啊,可以啊,我没事,反正科学技术发达。”
      “说什么屁话?!!”
      “你他妈少来装得瓜兮兮地, 老情人都杀到新家来了。能过就过,不能过离婚?!!”
      我几乎是咆哮着说了这些话。
      魏成刚不说话。我把心里积累了很久的情绪开始一一爆发:“你不就是想和老情人再续前缘晒,我已经走了啊。你们可以旧梦重温!”
      魏成刚来了一句:“别忘了,她,可是你的亲戚。在法律意义上,我和你才是有夫妻关系的人。 而你和她在血缘上,法律上都有一定的关系。”
      魏成刚每次只要吵架,到了他觉得我情绪失控的时候,他绝对是最冷静的那个。
      他继续冷冷地说:“松子,你现在的情绪,还是平息一下。”
      “平息?!!人家都追上门来了,你让我平息情绪?”
      “你让我怎么做,轰走她??你想过没有,你父母他们和她们的父母会怎么看这个事情?!再说,是亲戚,在这种地方,彼此抱团取暖吧。”
      “恩,是啊,你们俩期待很久了吧。”
      车子到了我家门口,我下车之后,拖着脚步,忽然觉得,雀占鸠巢,这个成语是多么的经典。老祖宗的四个字智慧,何尝不是来源生活,高于生活的最佳。
      魏成刚关上车门。“咦? 怎么灯都关了?杜梅睡了?”
      我们俩打开门。客厅一片黑暗。魏成刚上楼一看,居然杜梅不在!行李箱也没有。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我反被吓到了,她不会出事了吧?魏成刚一把抓起电话,给李青电话。
      “李青,杜梅去哪里了?”
      “啊, 不是在你们家吗?你居然来问我。 你去接小杜,我也走了啊。我们俩先后走的啊。”


      魏成刚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而我也愣住了。杜梅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也好, 走了好。 免得我烦。

      又过了几天,到了是周六,算是平静了, 魏成刚和我说, 他要去给家里买吃的,我正好在和国内的朋友商量我们新接的了留学生的事情,我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挣钱要紧啊,做个学生,我能赚的钱比打工多。我这样做行政管理的,在这边,是没办法和那些白人行政比的

      “你早点回来啊。今天我们要去potluck。论坛的聚会, 要带吃的!”
      “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魏成刚出门了。我在QQ的讨论组三方正在和那个女孩子和她们的父母说着留学的事情,那孩子的父母是河北的一对普通工薪阶层。他们希望给孩子一个好的机会,我接到了这个案子。

      终于说完了。累死了,魏成刚还没回来。

      电话响了, :“Hello, 杜小姐在嘛?”那个声音听上去很稳重,很威严。
      “你好,我是小明的爸爸啊,我吴波啊。”
      “哦, 吴, 吴先生你好。”我差点说出,吴市长你好。这一刻我很鄙视我骨子里奴性。我应该是鄙视我被迫的奴性,我才想移民的。
      “我送小明过来, 为了感谢你,想请你和你先生吃个饭。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啊?”
      “这个,不用客气。 要不你给我一个电话,我先生没有回来, 回来我们确定了,给你回电话啊。”
      感觉对方有点不悦。“要来啊,一定哦。”那句话说的有些命令的口气。
      放下电话,我打魏成刚的电话,没接, 我给他留言, 让他回电话。 这个所谓的大领导请吃饭,貌似在加拿大也不能免俗啊。

      • 人生百态,刻画的很真实。
        • 谢谢
      • 稍微加快点节奏好伐 快断篇了
        • 同意
        • 北兄别急,棋局才开始,金边银角都还没占完的说。
    • 六、
      魏成刚其实是出去找杜梅的,因为那天李青走了之后,他又开车返回家里,杜梅一个人在家里的沙发上,表情冷冷地看着刚接好的电视。马上就是圣诞节的加拿大,窗外都是邻居们点亮的圣诞灯。他把杜梅送去开了一个motel, 才去接的杜松。今天早上他是去看看她的。

      敲开motel的门,杜梅一身睡衣。一脸的不悦。

      “怎么,你想学汉武帝, 金屋藏娇? 这个,就是你的金屋?!”

      魏成刚沉默了一下说:“说吧,你来多伦多干嘛?”

      杜梅没有把门打开欢迎他进去。这时候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梅子啊, 是谁啊,请人进来吧。”

      魏成刚眼里的惊愕很快被冷静压制了下去。

      杜梅一脸的鄙视然后拉开了酒店的门。

      里面是一个中国男人,黝黑精瘦,手腕上的劳力士和在系着裤带的皮带显示着经济实力,嫖客似乎不在乎妓女的居住地,只是在乎妓女的姿色而已。

      “其实, 我那天就是去看看你们,和松子开玩笑,没想到,我们家松子,居然怀孕了。呵呵。来来,介绍一下。田文强。”

      魏成刚为自己在这样的一个尴尬境地, 他如坐针毡。可是,田文强大方地招呼他坐。

      “来来来,坐, 早就听梅子说你是医生。”

      魏成刚不知道杜梅葫芦里的药是什么。

      “我打算在加拿大开公司,杜梅一直推荐你哦, 我在美国也有公司。她说你是出生医生,现在是一个医药公司的顾问。”

      魏成刚不敢说自己不是,虽然,他刚刚被解雇,但是他知道杜松怀孕了,他不敢说给杜松。他勉强点点头。

      杜梅已经穿戴好化妆之后,又是一个美艳女子,如果不是曾经知道,甚至是触摸过那身肌肤,魏成刚他应该是惊叹的,可是,他谁都没告诉,自己为什么离开了杜梅,因为他看见杜梅的床上有另外的男人,而他也只是在那床上留恋过为数不多几个晚上。

      但是他知道, 他对杜梅的那种爱,如毒瘾一样深藏在鬼魅的男人欲望里。

      “魏成刚,田总,可是做事业的人。 我都打听过了,在加拿大的很多专业移民都很惨的哦, 你才买了房子,也不容易, 不如和田总一起, 反正,我也要过来的。”

      这是田文强的手机响了,他转身对杜梅说:“走吧,我要去见人了。”
      “魏先生,这样吧,你具体考虑一下,我的公司主要做保健医用品,你考虑一下啊, 我们可是求贤若渴啊。”
      “好, 我会考虑的。”
      田文强把名片给了魏成刚之后,杜梅临走拖着小行李箱。走出电梯口的时候,田文强去前台结账的时候。杜梅神秘地对着魏成刚说:“你知道我在洛杉矶见过谁吗?你一定猜不到。”
      魏成刚说:“谁?”
      杜梅说:“就是和你们一起回乐山的那个娃娃脸,叫什么宝的。”杜梅脸上是一种雌性对雄性炫耀的得意。
      “什么?你在洛杉矶见过赵宝旬?!!!”魏成刚惊呼一声。
      “是啊, 怎么了, 见个熟人,有什么稀奇?!”杜梅鄙视地看看他。
      “不稀奇,因为赵宝旬几个月之前,死了。”
      杜梅的脸刷白, 她眼神都花了。这是田文强走过来, :“Mary,我们走吧。魏先生,改天一定要再见哦。”
      魏成刚不知道杜梅这些年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赵宝旬要去洛杉矶,他去洛杉矶和杜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觉着自己陷入了一个雾里的泥潭中。

      这是手机短信提示响了,一看,是松子给他的留言。让他去旺市的一个教会参加聚餐。地址也发给了他。他本来不想去教会的,可是考虑到杜松怀孕了,他觉得都是孕妇的情绪,所以,尽量顺着杜松了。
      魏成刚到了教会的停车场,在停车场下车之后,他抬头看看天空中高耸的十字架,他是学医的, 他相信人的肉身和灵魂一定是分开的,但是他一直不能说服自己灵魂的存在。
      或者因为他觉得灵魂的存在,所以,他一直突破不了医生的最高境界,就是视同类于无,跳出成为一个冷酷的医者。

      走了进去。教堂的内部,都是彩色的玻璃,高大的窗户和穹顶让人觉得人的渺小,他想起去峨眉山金顶时候的路上,那些寺庙也是要人在脚底的时候,就仰望着寄托着慈悲的佛祖所在。点满的蜡烛让空气里飘开一种深远的记忆,蜡油的记忆,他想起来了,这就是他初夜吹灭和杜梅的蜡烛的味道,可是,他知道,是杜松拯救了自己,虽然,杜松一直在怀疑他对她的感情,他不知道自己更爱谁。

      魏成刚看到邝云和菲利普远远地过来了,他俩是虔诚的基督徒,可是也是马上要离婚的基督徒,所以,魏成刚对于他们一直游说自己去教堂的行为不为所动。
      “魏成刚。你来了啊。”一个声音响起,他看到了杜松,迎面而来,“哦, 来了。
      ” 杜松淡淡化了点妆,笑眯眯地走过来挽着他的胳膊悄声说。“走吧。孩子们要开始唱歌了,我们进去听听,教堂也是一个净化灵魂的地方对吧?”
      魏成刚笑了一下,“走吧,我们荡涤一下我们罪恶的灵魂。”

      教会的礼拜最后一项是发给每个人一小片面包,一杯血红的果汁,代表耶稣基督的血 。
      魏成刚, 一个学医的人,居然看着那杯果汁,难以送到嘴边。他才想起,这是礼拜天,是人跪拜神的日子。
      倒是杜松虔诚地喝了一口,听着牧师们的讲解。魏成刚只听到一句,“....荣耀归于天上的神,喜乐平安属于地上的人们.....

      • 继续跟踪着。。。好奇,你是边写边发表吗?- 整个剧情已经在脑海里,同时不停地充实完善?
        • 通常整个故事都在脑子里了。 中间的桥段会做一点点修正。大方向不会变
      • 挑战我的记忆极限
        • 就是,边看边回想
        • 谢谢你的耐心,我会加快进度
          • 那代表耶稣基督血的杯应该是只有受洗的信徒才可以用的。
            • 这个细节我不够严谨了,定稿时候我会修正一下,非常感谢你的指正。
    • 七、
      七、 我和魏成刚吃的好饱,教会的聚会上那些人做的东西真的好吃。
      魏成刚在那还小声阻止我说:“你少吃点。别拉肚子, 你是非常时期。”
      我忽然觉得在教堂这样的庄严之地,我还在一个谎言的面纱下,对魏成刚微笑的确比较罪恶。
      打算我们回去的路上,向他坦白, 我没有怀孕。
      在飘满雪花的天空中。车子在慢慢行进。因为原来吴波要请我们吃饭的事情,因为魏成刚没有回来,对方推至下周了,我在教会就没立刻告诉他。
      “魏成刚,有个事情, 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告诉你。好不好?”我其实很怵男人生气的。
      “什么事?”
      “我, 我其实,其实那啥,也没什么。”我说不出口, 毕竟那是撒谎。
      “不想说就别说,烦。”魏成刚不知道怎么就不高兴了,阴个脸开车,我也很生气,不想继续说,于是,两个人憋着一肚子的火,回家了。

      刚到家,家里的电话就响了。魏成刚接起来。
      “啊, 田先生啊,真是对不起,我们刚回家,什么, 出去坐坐,好好好,杜松啊,她不方便,就不来了,我来,我一定来。”
      放下电话 魏成刚告诉我:“松子你在家休息,我出去见见田先生, 他们要在多伦多办一个公司,正好,正好,你看,应该会和我的专业比较靠近,这是一个机会,我去看看。”
      “哪个田先生?”
      “是,是杜梅介绍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隐藏的东西。
      “怎么,杜梅又和你拉扯上了啊。”
      “她就是介绍机会,我现在是有妇之夫。”

      说完,魏成刚冲上楼几下洗了一个澡, 换了身衣服。他出去见什么田先生去了。
      我觉得,百无聊赖,先看了一会韩剧在电脑上,感觉没啥好看的。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点进去了赵宝旬的博客。他在博客里写的东西真多,感觉他是一个内心世界特别丰富的人,可是我一直好奇,为什么没有女人可以走进他的心里,感受他如此细腻的情感?

      看着看着,我看到他最后的一篇博客,上面贴了一张加利福利亚海边的图,他在博客里写道, 人生最美的事情,不过就是,和自己最爱的人,能够静看日出日落,听涛声依旧。养老的好地方啊 ,我来了。
      我那敏感的神经,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地方,是赵宝旬买的房子!一定是,那个角度一定不是什么网络上的图, 我开始去搜索这个照片,果然,这个图从来没有人发过,可是,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呢?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这个事情?魏成刚知道吗?
      忽然想起我还有赵宝旬的照片,我开始在Google 上开始搜索照片。输入赵宝旬。还能够检索到几篇他写的论文。论生物物种与转基因的变异什么的,太高大上了,我自问我不是读书的料,当年也就是混混噩噩弄来一个本科,魏成刚最后是以药剂分析师申请到加拿大的。
      为了这个身份,我们一开始就开始了撒谎。
      我打开魏成刚的邮件,一封封的看他和赵宝旬的通信。没有发现什么。
      有些沮丧的我, 下楼去倒了一杯红酒。魏成刚以为我怀孕不让我喝,可是我没怀孕,是可以喝的,加拿大的咖啡和红酒,是让人迷醉的麻木。
      酒没有了,我去地下室翻红酒。那些装着红酒的袋子都是每次朋友们来家里做客时候送的,一时半会居然攒下小半箱子,翻着翻着,我忽然在一瓶Merlot的袋子里发现一个小卡片,上面居然写着。宝旬兄品鉴。 落名没有,我在地下室顿时觉得阴风惨惨 。放下酒瓶我就赶快上楼了,心里默默地念着,宝旬啊,你可别吓我,我和魏成刚对你, 你是知道的。
      我给魏成刚打电话,没人听,留言,吓的我不敢在家里。这时候, 我的电话响了,是邝云打来的,她和菲利普离婚了她一定要回国,她不甘心放弃国内优越的工作和环境,她想回去。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她约我出去坐坐,我想想 ,一个人在家实在是害怕,于是让她来接我虽然我不喜欢他们夫妻两人见到我们就开始宣教。

      • 引人入深了。。。